人总是会在某一时间里突然从或模糊或深刻的回忆里温习曾经点滴,以前我承诺过别人,说有一天写一篇关于他的故事,让他成为主角。他们用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等着那一天,谁也没有当真,可是我却一直记得,记得我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承诺。我想,我总会真的为他们写点什么的,或许是等我老了以后才开始写,但一定是会写的。
今天我坐在乡下开往城里的大巴上时,我就突然想要开始为他们写点什么,那个动笔的时机到了。或许错过了,我就真的像他们想的那样,只是玩笑而已。所以现在我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用放在小小的床上书桌上的笔记本开始构思,开始为过去的自己“还债”和“保留记忆”。
现在的我不知道会不会把接下来的东西,一一去公布给我承诺过的人,或者我记忆里陪我一起长大的人看,总之随心吧。
1
瞪子
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开始,我就已经开始规划好我的高中生活了,到市里去上高中,彻底摆脱过去的自己,一切从头开始。
可人生就是这样,你想要什么,上天偏偏就会去夺走什么。我初升高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先是考砸了,然后好不容易争取到去市里三中念书的机会,因为错过了一个电话而又泡汤了。最后只好无奈的到镇上的一所普通的高中念书。
可能是由于没有得到上天眷顾的原因,我还没去学校的时候就想着:“到了学校之后,我一定不能像以前一样咋呼了,要找一个角落的座位坐着,谁也不去深交。”天知道,那时候的我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多年以后的我想起曾经自己的种种想法,只由衷想说句:“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吧。”
就这样我的高中生开始了,来到学校的第一天,会局促不安。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我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别去搭理,做个文静的少女吧。可班主任偏偏把我调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隐约记得是45号,不是很靠前,在中间那组。本来我是打算在偏后的靠边角落里的,看来老天爷也是舍不得天真可爱的我变得木讷不近人情啊。
瞪子便是我高中的第一个同桌,她真的是一个“叛逆少女”。认识她之前我一直以为离家出走,早恋等等这一切叛逆少女情节只出现在电视剧上或者是玛丽苏小说里。
刚分配到和她做同桌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名字,但是我确是在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后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的。她刚和我讲她的名字的时候,我没有听清楚,重复问了三次。最后才听出来她名字叫什么,可是那几天过后,我们交作业本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还是听错了她的名字。
无奈。
慢慢的高中的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一天天溜走了,我也没有成为那个自己想象中的人静话很少的人,而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乐观话还多的样子。
和瞪子这个“三观不合”的人成为了好朋友,至今。
不知道怎么的,听了她讲的一些自己的经历,还有对一些人和事的看法之后,我便觉得,她像是一个“女子”,就像张爱玲一样是“女子”。而我和其他人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因为我们普遍还太天真,没有太多感伤的情怀,也没有像她一样把自己的人生看得那么清楚。
对了,她是瞪子,而我是桌子,本来取含义于桌子和凳子是一组,但她偏偏瞪着我说,她是瞪着的“瞪”,那样比较凶,有气势,现在看来她这个昵称再贴切不过了,有气势!
高二的时候分文理科,她选了文。我选了理,然后理所应当的分开去到了不同的班级,虽然没有常常联系,但是感情这东西,真的是一旦连接了便难以切断。没有说像以前的朋友一样,只要一定时间不联系不交集,那么再见面真的只剩下客套了。
现在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高三毕业的时候没有和她留下合影,虽然现在想见面随时都可以,但是却喜欢用相机定格住那个特别的时间,每每拿起相片的时候,肯定有一种亲临过去的感觉。
我们曾经一起在课堂上说悄悄话被老师点名过,我们曾经一起打饭到办公室楼前的小草坪吃饭过,我们曾经一起在学校里狭窄的单人床上挤过,我们曾经一起因为上大学分别不舍而畅谈到深夜过......
曾经一起做过的事很多,一起说过的话也很多,有相互安慰,也有小吵小闹。现在那么多年过去我们关系也依旧亲密,或许为来会因各种时候有摩擦,但是感谢年少的我遇见了你。
瞪子,瞪着。
2 . 你是我的前桌,我是你的女侠
大概是因为性格有点偏男生的原因,我从小到大都是和男生玩得比较好。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座位被调到了第四组第三排。大概是理科班的原因前后,还有右边的位置都是男生。有点闹腾的我不久便“扰乱”了他们埋头备考的状态。
前桌是一个理科极好的男生,长得高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拿着各种理科题去请教他,尤其是化学。我用书拍着他的后背,他就会自然地回过头来为我解答,这也算是一种习惯养成的默契了。面对化学题的时候,我全然没有的平时的聪明劲,变得傻头傻脑起来,有时总是让他解释好几遍,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有点烦人,不过,所幸的是,他没有对我表现出过不耐烦。
由于我是外膳生,每天晚上可以自由出入校门,所以总是被同学叫帮忙从校外带东西进学校,一般都是各种吃的。那个夏天,前桌也偶尔会让我在外面带饮料给他。我们平时一堆人聚在一起玩闹,但是他只不过偶尔加入,记忆中好像他也不是那种那多话的类型,不像我,简直是个话痨,现在的我想鄙视看着过去的自己说一句:“人懒话还多,滚去背化学方程式!”
哦,对了,我叫他前桌倒是挺正常,本来他就是坐在我前面,但是为什么他叫我“女侠”?这个我还真是忘了。只记得有一次特地在微信上问过他原因,但是现在记不清楚他怎么回答了。
高考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提醒我看书,做练习,把沉浸在追番的我拉回到现实的残酷。现在想想那一段时间,他每天都提醒我复习,还叫我各种学化学的方法,亲自出题教我考我,这些在当时看来没什么了不起的小事,现在想想,还真挺感人的。
我化学出奇的差,考试全靠语文英语拉分;而他理科都很好,就是语文英语不行,特别是英语,和我的化学是一个水准。在他不辞辛苦每天教我化学的时候,我也有教他英语,其实也算不上教,只不过叫他背背单词,鼓励他别放弃英语而已。
高考的那天我华丽的发起了高烧,原因不明。前一天晚上明明还生龙活虎的,第二天就突然病了,哎,命运多舛啊。然后嗓子哑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现在都回忆不起我到底是以怎样坚强不屈的意志熬过高考那几天的。
我只清楚记得,前桌给了我一备忘本,里面满满的都是他整理给我的化学笔记,还有他预测可能会考到的题型,然后叮嘱我好好看。考前我在寝室看了几遍过,但是好像都记不进去。理综试卷考完,我就知道这病肯定是上天派来给我人生添堵的墙,里面有几道化学题都是前桌给我的笔记本里有的题型,可我愣是头脑发胀想不起来,哎,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啊。
倒霉的人好像有一个就够了,考完回去的时候,前桌在微信上跟我讲,我给他的英文笔记派上了用场,说是第一次顺利写完了试卷,写完了作文。在家听到消息的我,挺开心,能帮到他真好。但现在想起来,说不定他在客套安慰我而已,哎,过去的我还是太天真啊。
毕业之后,好像也只有偶尔在网上联系,现在时间慢慢过去了,大概是彼此都有了自己的圈子,然后就不怎么联系了。因为答应过要送一份礼物给他,所以上个学期买了本《解药杂货铺》送给他,也不知道快递他领了没有,总之没有再联系。
毕业前说过以后会写一篇关于他的文章,他当时笑得开心说:“好啊。”
拖了那么久,我现在终于写了,总算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宫崎骏说过:“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
你是我的前桌,我是你的女侠。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人生中的一个经历的标题,即使现在不再联系,但是过去发生的事都真实存在,这就足以我去感恩了。愿当年清澈的少年,仍然善良让人温暖。
3. 曾经那些陪伴我成长的人
本来想着好好捋一捋思绪,然后让记忆会到高中那三年,然后把记忆中的人一一用青涩的文字描写出来,写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共同的经历,或是命定的羁绊。但是,脑海飘过的都是一些片段而已,不轻不重,却依旧停留在记忆里。
A.
第一个班主任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他长得微胖,是个数学老师,我们都叫他“猪哥”。记得每逢他的课我都会睡觉,真的,一节课也没有落下过,这倒不是因为他讲课无聊,那时的我还特别痴迷数学,但还是每节课必睡。为此我还跟我妈说过,那时我妈说可能是我上高中了,学习压力大,然后血气不足等等。然后她就开始给我买各种补药吃,但是无济于事。我分明已经向她强调过,那只是数学课犯困而已,天知道那时的我发生了什么。
他是一个很负责人的老师,然后对我也很好。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有一次我们调座位,是“猪哥”他先安排好的课表,念了一遍各自的座位之后,就让大家自己搬东西到新座位,和新同桌坐。还说不满意自己座位的就找他说明原因,他批准之后就可以换。可是就有男生不满意自己座位,不愿意换座位,没有跟他叫。最后弄得教室闹哄哄的,还和“猪哥”怼,最后“猪哥”上讲台特别重的拍了一下讲台,用充满怒气的声音把我们都骂了一顿,然后重重摔了一下教室门走了。
大概是十分钟不到,他就又回来了。然后跟我们道歉,说不应该和我们发脾气等等。真的,那时候的他在我心里两米八,特别man. 那些闹事的男生大概也知道他们也有错,虽然没有像“猪哥”一样站出来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和大家道歉,但是也开始乖乖换座位。
不知道现在的“猪哥”是不是也会对学生发脾气,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回去道歉,但是他永远都是我心里那个可爱爆棚有责任心的班主任。“猪哥”,我在这里给你打call.
B.
可能因为我语文成绩一直都挺不错的原因,从小就专得语文老师们的宠爱。上课的时候我总是会时不时的为老师活跃课堂气氛,这也让他们对我印象更加分。我极爱在课堂上看课外书,从来都不喜欢听语文课的我看得更是疯狂。开始的时候我都是偷偷看,生怕被老师发现。但是后来不小心被语文老师当场抓包,他们竟然都没有拆穿我,不会像对待其他同学那样点名批评,也不会把我的课外书缴了了,只是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可是虽然我语文成绩一直都很好,但是从小就没认真听过几节语文课,所以我还是专注于自己的课外书,老师们渐渐地也就都默认了我可以在课堂上看别的书。让我吃惊的是有一个语文老师还在自习课的时候送了我一本关于写作的书。因为我是语文课代表,所以那时还以为是让我拿给其他同学传阅的,最后老师弯下腰悄悄跟我说:“这本书是送给你的,你好好看,对你写作有帮助。”
那时的我接过书先是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看着说完话就走的老师的背影,心里真的听惊喜的,还挺感动。见证了一切的同桌用手肘碰了一下我,说:“老师对你真好。”是啊,虽然我成绩是不错,但是没有好好听课,平时不说我什么就好了,竟然还对我那么好,真的很意外。
在我懵懂任性的时光里,感谢那些没有以刻板态度去对待我的语文老师们,感谢你们没有以“看课外书没有用,上课就该好好听课”的理由剥夺一个少女畅游在不同知识里的爱好,因为你们的包容我已经在成为更好的自己,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C.
隐约记得有这样的一句出自《银魂》的台词:“交朋友就要交那种即使变成老头了也能互叫绰号的。”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一句话的时候真的觉得好像友情就是需要这样的羁绊,如果到老了也能当朋友的话,那么一定是真的存在友情。
可现在温习过去的我,才顿然醒悟,那样的友情固然美好,但是那些逝去或者还隐约存在的友情也十分可贵,也是真正的友情。
那每天晚上和我道晚安并给我拥抱,亲我一下的小可爱;那个从背后抱住我,然后被怕痒的我推到在地,最后相视一笑的班长;那个拿着各种坚果在教室里和我分享的“女神”;那个刀子嘴豆腐心和我一起唱歌一起在自习课上看鬼片的同桌......
毕业后的我们各自走向自己的远方,虽然没有常联系,但是昔日的亲密却从来都温暖着我,相信这也是彼此温暖的。
终
遇见是冥冥中的安排,遇见你们只是青春的一站。
望多年之后相遇,能微笑的看着彼此,什么都不说也足以。
因为我们曾相识,曾陪伴过彼此“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