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夜空,几粒明星稀疏的点缀着,四周一片寂静,连平常随处可听见的虫鸣声也在此渺无声息了。偶尔有一阵轻风拂来,吹起四周的草木沙沙作响,也就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哇......”,正在这时,一阵哇哇的小孩哭闹声响彻云霄,随即一片绿芒聚起,将四周的黑暗驱除。一个妇女苍白着脸,盯着眼前的孩子。这片绿芒正是这妇女手上的玉佩所发出来的。抱着孩子的姑娘半跪着,认真的听着妇女的话语。
“若素,好好的带孩子,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一切,知道吗?还有,孩子叫月朗,让她从你姓。”只见她脸色愈加苍白无血,停顿了半响,才又拿起身边的长剑,连同玉佩交给她,低低的叮嘱着。被称作若素的姑娘双目含泪,哽咽着点头。
“小姐,我扶你走,咱们找一个偏僻之地,一同教养小小姐,好不好?”她拉着妇人的手,哭道。要不是因为这把剑,她们也不会落此下场。想当年,她们可是堂堂的江湖第一大派花月门门主的掌上明珠和丫鬟,在花月门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门主斐向风乃武林至尊,待人处事样样在行,夫人欧阳雪贤惠有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女儿斐茹柔生得如花似玉,粉装玉琢。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一身武功也是不容小觑,就在一年前,和当时与花月门不相上下的星月门少主段超海喜结连理。然而好景不长在,好花不常开。赫赫有名的花星两月门,竟在一夜间毁灭。于是,武林中谣言四起,说两个门派的联姻是有目的的,是因为一把古剑的出现而达成的。
关于那把剑,也众说纷纭,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它,大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而现在这把长剑,则是茹柔小姐的得意兵器。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当然要由女儿接手了,而她的夫君大人,则在掩护她逃走时,被乱人冲散了,如今生死未卜,也只有这一块玉,算是夫君的遗物了。如今,自己废了一身武功才保得孩子平安,也只有让丫鬟将其带走,免遭不幸。茹柔望着若素,半响,才缓缓吐出几句话,
“若素,如今段斐两家就只剩下这条独脉了,一切,都靠你了。这把剑,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定不要让它出鞘。”她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
“关于月朗,一切由你作主,武功能否学得成,都不重要,千万要教她做好人,不要让她插手江湖,也不要报仇。”使出全身力气,将报仇二字吐完时,斐家大小姐也就此香消玉损了。天上的繁星在那一瞬间,全都暗了下来。
若素抱着孩子,跪着哭了一阵,草草地将她安葬好。又立在那儿,呆站了半响。想起平素小姐的好,又不觉鼻头泛酸。如今,一堆黄土,就是归属了吗?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怀中的人儿依然熟睡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与她娘似有几分相似呢,她那不知世事变化的睡容,让人不禁心头一酸,可怜的人啊!一出身就没了爹娘......
若素抱着孩子,匆匆赶路,不知不觉已走了七八里路。望着怀中哇哇啼哭的孩子。若素走进了一间小店。反正走了这么远了,也应该没事了吧。
一进店,她才发现,这家店,生意还不错嘛!里面的客人都快满了。她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还有这些人,也不知会不会认出她来,尤其是背上这把剑,虽然用布包了,但也难免有多心人啦。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店家已迎了上来,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道:“夫人,你是想住店呢,还是吃饭啊?”
她想了一会儿,取下身上仅有的一个玉镯,递给店家,问:“这个够我住店和吃饭吗?店家拿着玉镯,掂量了一下,赶紧满面笑容的答到,
“够、够了。夫人,您这边请。”
走进坐下后,她望了望店家,轻声请求道,“店家,你可以给我熬一碗浓一点的米糊吗?我家这孩子也饿了。”
“可以,不过夫人你要稍等一会哈,这会儿用膳的人太多,小店的灶台不空。”店家为人很客气,看了一眼孩子,然后又好心的提醒道:
“我看夫人你应该是第一次生养吧,这么小的孩子,你应该要先喂他一些糖水才是呢。”
“谢谢店家,谢谢。”若素一听,赶紧道谢,然后又跟店家讨了一碗糖水,小心翼翼地喂着怀里饿得哇哇大哭的小小姐。果然,喝了一些糖水之后,她就又乖乖睡着了。
看着怀里重新安睡的孩子,若素总算松了一口气。简单吃过饭,就赶紧抱着孩子回房间了,想着主仆未来需要走的路,她又开始有些发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