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我对死亡没有一点概念,只是经历了我家黄母鸡的不幸辞世,那一刻,我哭了,哭的哇哇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就淡忘了。
真正觉得死亡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要从我奶奶去世说起,奶奶是个非常要强的人,性格很刚烈,脾气不好,但,心肠特别好。
因姑姑闹离婚,心情很不好,那年过年的时候,她来了我们家,姑姑使劲地给奶奶诉苦,把奶奶气的怨骂姑父真不是人。我爸感觉姑姑有点过份,大过年的惹老人不开心,就和姑姑争吵了几句,姑姑一气之下,就回老家了。
爸那天值班,我从同学家玩回来,一进门看到奶奶拿着一团报纸,往嘴里塞着什么,当时我有点诧异,赶快跑过去抢过来一看,是老鼠药,当时我就急了,问奶奶到底吃了多少,她说一包都快吃完了,咋半天没感觉呢?我发疯似地跑到院子里,敲邻居家的门,因为是过年,都走亲戚去了。看到王叔家门开着,我赶快进去说我奶喝老鼠药了,用什么能快速解毒啊?王叔说,赶快送医院。
医院离我家不是很远,奶奶死活都不愿意去,我连拉带拽的把奶奶领到了医院,大夫立马安排给奶奶洗胃,奶奶喝老鼠药的时间不是很长,本来一洗胃应该就没事了,可她就是不配合,再加上奶奶有肺气肿,结果,洗完胃后,她内脏出血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奶奶,我傻傻的以为她应该没事了,爸爸来了医院,心里内疚万分,他安抚着奶奶,陪奶奶说话,我想着奶奶肯定饿了,就跑回家,给她蒸了鸡蛋羹。
我急急忙忙的把鸡蛋羹送到医院,一勺勺地给奶奶喂,她也不好好吃,大夫叫爸爸到办公室去一下,过了一会,爸爸回来了,悄悄的对我说,你奶不行了,说真的,我一点都不信,那大夫肯定是骗人的,这不,奶奶还吃鸡蛋羹呢。
奶奶吐了,把吃的鸡蛋羹全吐了,还吐了半盆血水,我吓的直哭,爸叫大夫快抢救,折腾了半天,奶奶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嘴边还挂着血,她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第一次面对死亡,面对爱我疼我的奶奶离去,我手足无措,发疯似的嚎哭,真是撕心裂肺,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以泪洗面,一点都接受不了奶奶真的不在了,想想真可怕,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奶奶静静地躺在殡仪馆的棺材里,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淡然,没有怨、没有恨,好像很解脱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落叶,静美、沉默,最后化作芳香的泥土,深深地植入地下,化作花肥,成为大地的养料,而灵魂,飞上了天堂。
后来的日子里,我回忆里,都是奶奶生活中最美的样子,她做的可口的饭菜,种的香甜的南瓜,她帮助邻居时的样子,还有奶奶边炒菜、边抽烟时,酷酷的样子,这虽然都是平平常常的样子,但,在我心里却是永远的美好记忆。
奶奶去世时,我才十多岁,只是直面看待死亡,相对恐惧更多一些,真正看透要从我爸去世说起。
爸一次突然摔倒,导致他头部严重受损,时清醒、时糊涂,卧床两年多,后来,就像蜡烛把蜡熬尽了一样,静静的离去了,虽然知道他的病很重,但也接受不了他从这个世界消失,就算他最后的那段日子,天天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至少,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尽管他说不了话,不认识人,至少,我还有爸。
爸断气的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以后,我再也没有爸爸了,我泪水成河,肝肠寸断,家人们都泣不成声,我心如刀割。
在揪心的哀乐中,我们送爸最后一程,他安静的躺在那里,眼睛微睁着,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心里难受极了,他是舍不得走啊,舍不得家人,舍不得这个世界,该死的病魔,该死的死亡,为什么要夺走我爸的生命,我在心里咒骂着,泪水打湿了衣裳。
往后一年的日子里,我都沉浸在悲痛里,拒绝参加任何聚会和娱乐活动,因为,我没心情,都说时间能修复很多东西,好像也能疗悲痛的心,慢慢的,我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和家人一起,努力的过好日子。
那天,我们去看爸爸,他静静的躺在草坪的下面,空气中芬芳弥漫,风吹过,蝴蝶落在花朵上,阳光下,一颗高大的松树在笑。
PS:主题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