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梳头的时候,突然又看到了额头上边一点藏在头发里的那道伤疤,有两厘米长,伤疤上面已经不长头发了,平常有头发遮挡看不到,只有自己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个疤,看到它就想起来关于这个伤疤回忆。
记得那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个星期天的上午,阳光照得人暖暖的,妈妈在洗碗,我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蹲在地上,这个时候爷爷来我家喂牛喝水了,一般来说牛喜欢喝带有味道的水,所以我们一般是用洗碗的水放一点盐来给牛喝,那天不知怎么回事,爷爷突然用两桶清水放了盐给牛喝;那个时候水是很缺乏的,家里没有自来水,要去很远的井边挑水,一来一回要三十分钟的时间。就在爷爷要把水倒进牛槽里的那一刹那,我想站起来看在是不是爷爷搞错了,可是我一起身,头顶就撞在了一个碗底上,那时候用的是那种很重的瓷碗,一下子就感觉有股热流往脸上流,我的头流血了;原来是妈妈拿着未洗完的碗站在我得上方,刚好我一起身就碰到了,我没有感觉很疼,只是从妹妹惊恐的表情中柑橘有点严重,就无意识的用手赶快按着流出血的地方。刚好我的叔叔从我家过,就带我去村里边的医生家包扎。
其实那个伤疤没有多痛,只是不停的流血,使我感到害怕,我清晰的记得快到医生家的时候,路过一个远房的奶奶家,那个奶奶刚好在门口,看到我门就问叔叔说:“这孩子的头怎么了?”
叔叔说:“不下心碰在碗底上了”。
奶奶着急的说:“天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呀,走快一点去包扎”。
其实从流血到奶奶家,我都没有哭,可是听了奶奶那句话,我的眼泪就一下子流了出来,怎么包扎的过程我忘了,到现在我都清晰的只记得那个上午明晃晃的阳光和那个奶奶的话。
但是后来又听我妹妹弟弟说,其实不是我自己碰到的,是因为爷爷嫌妈妈洗碗洗的慢,影响了喂牛,所以才用的干净的清水,而母亲因为生气,刚好在旁边的我就成了出气筒,她就顺势拿着没有洗完的碗在我头上打了一下,可是等我长大后再问母亲,她说是我自己碰到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正确的,但是后来我就一直流刘海,要把那个伤疤遮起来。
其实即便是母亲生气,故意打我留下的伤疤,我对她也没有恨意。现在我已为人母,更多的是感觉到母亲的不易,她那个时候有这样的戾气也是正常的。
在发生那事之前我们是一直住在镇上的,母亲在一个煤矿上班,后来单位减员就下岗了。失去了工作后我们就随母亲从镇上回到了农村的老家,母亲很少做过农活,不怎么会做地里的庄稼活,而且对并农村的的环境也不熟悉,家里没有水,用火还是要烧柴,所以很多的不适应让母亲的脾气没有那么好,最重要的是她心理上的落差,从一个有工作的“公家人”成了农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还是很难够接受的。
另一个方面是大量的家务劳动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那个时候爸爸在外地工作,每个周只有周末回来一次,妈妈要照顾我们姊妹三个饮食起居,还要负责农活。所以很多事情对她来说都是一团糟的,脾气自然也没有很好。
我现在只有一个孩子需要照顾,而且有老人帮忙,我有的时候感觉自己也会一点小事发起脾气,心中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这个伤疤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母亲,想起那时她对农村生活的不适应,想起她照顾几个孩子的不易。
妹妹右边的脸上有一个非常细小的伤疤,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但是我总是能够一眼看到,因为那个伤疤是因我而起。
小时候妹妹住在外婆家,直到上了小学二年级才回来,可是她回来就要和我分享很多资源,比如要和要跟我睡一张床、要和我公用一个洗脸盆;而且她的很多习惯和我们也是不一样的,比如她经常留着长长的鼻涕、她喜欢骂人;我和弟弟就非常的排斥她,甚至连我母亲都是不喜欢她的。
记得那是一个下午,我们放学回来之后都在院子里玩儿,院子里有一个池塘,我们都在看小蝌蚪,我新买了一个削笔的刀拿出来炫耀,不知因为什么我们发生了争执,我就拿起刀在她脸上划了一下,顷刻鲜血直流,我又害怕又内疚,也不敢说什么。
妹妹哭了起来,妈妈闻声来到,把她带回家处理,记得当时也没有去医院,就这样那个疤留在了她的脸上。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疤越来越淡了,但是每每想起这件事,我还是感觉特别的内疚。那个时候的妹妹刚来到我家,没有人关心她是否适应新家的环境,除了我们不喜欢她的的一些不良习惯外,她还要遭受身体上疼痛,按现在的教育理念,这样的孩子要不然就是慢慢变得自闭,或者是成长的很强大。还好,我的妹妹成了后者。
虽然身体上的伤疤也有很多,唯有这两个疤留在在我的记忆深处,每每看到这两个疤,就会感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