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好久不见

本以为是入夏的时候却在棉被收起来的第三天温度骤降,还伴随着小雨,这是夏禾失业的第二十三天。早上是被冷醒的,起来以后发现只剩下夏禾一个人,室友上班去了,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但,夏禾习惯了。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湿漉漉的水泥地面,夏禾的思绪回到了高中时代,仿佛看见了中学时期走廊里栏杆边的白衣少年。

那是个春寒料峭的早晨,不想在人群里拥挤的夏禾早早就起来了,哆嗦着身体向校外走去,为和一口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白粥。带着冷意的早春让人更加留恋被窝,店里除了夏禾没有其他人。走出店外,往教室走去,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在寂静的早晨里一点说话声都显得特别突兀。走进教学楼,身体暖和了许多,为了能快点到教室夏禾的脚步不由地加快了,踏上最上层的一层台阶,带着凉意的空气吸入肺里,让人的意识一下子清醒,夏禾搓了两下胳膊想让身体热乎一点,抬头便看见走廊里的少年,他站在栏杆旁边,蓝白相间的校服在他身上,风一吹,让人觉得莫名清冷。夏禾低头拐进教师,从教室的窗户正好能看见他的背影,每天早上都能看见他站在那里,不是念着文言文就是背诵单词。当然,有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做就站着,把手搭在栏杆上,目视前方。直到那一天,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交流。

依旧是带着寒意的早晨,走出宿舍楼不由得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校服,抱着胳膊小跑去了早餐店。夏禾吃完了店里还是只有她一个,顶着冷意夏禾一路小跑穿过操场躲进教学楼,一鼓作气两个台阶一步上楼。踩上最上层的台阶时下意识转头看向少年的方向,果然,没有意外,他在那里。在夏禾看他的时候他好像知道一样也转过身,就这么毫无预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撞进了夏禾的心房,看到夏禾的一瞬间,他笑了。背后是干净的天空,旁边是翠绿的树叶,风吹进走廊带来些许凉意,那个栏杆边的少年就这么看着夏禾笑了,啪,耳边好像传来花苞打开的声音。夏禾冲他傻傻一笑,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跑进教师。心里期待着第二天的见面,纠结着见面时应该说什么好。

第二天,夏禾站在镜子前比平时更用心整理了头发。从早餐店出来,她步伐欢快地跑向教学楼,内心数着阶梯,她头一回觉得教学楼的阶梯很长。等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时,夏禾笑着看向少年的方向。但很快,笑意消失,今天,那个少年不在。夏禾失落的回了教室,他不知道那个少年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级,只能等明天早上在走廊上见他。

早春的风还是挺冷的,夏禾想。她站在少年站的地方,这里空气很好,风也很大。今天,他没有出现。

第三天没有出现,第五天没有出现……第九天,他好像就这么不见了。夏禾有点失落,要是能早点认识他就好了,至少知道他的名字。那天是他们第一次交流,但,也是最后一次。后来,夏禾知道那天早上之后他就走了,回到他出生的城市去了。还有,他们说他叫高原。

“叮铃铃~”屋内的手机响了。“喂,您好,嗯,下午三点是吗?好的。”一个面试电话,夏禾伸了一下懒腰,进了卫生间洗漱。

下午三点半面试结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夏禾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地逛着。“喵~”一声猫叫吸引了夏禾的注意,一家拉面馆进入视线。台阶上的猫咪冲着夏禾喵喵叫,脚下一顿,夏禾走了进去。日式居酒屋的装潢,简单干净。

“您好,要点什么?”年轻的店员打断夏禾的思绪。

“豚骨拉面,谢谢。”夏禾回答。

“稍等。”店员转身开始忙碌。

店里除了夏禾没有别的客人,四下打量着面馆的环境,桌椅干净,原木色看着很舒服。

“喵~”一声猫叫,抬头看向猫咪的方向,一个白色的身影抱着猫咪走进面馆,是他,那个记忆中的少年。

他抱着猫咪向夏禾走来,脸上的笑意温暖明媚,他说,夏禾,我是高原,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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