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去外公外婆家,从我记事起,外公、外婆就在镇上做粮食批发生意,隔得近,坐面包车5毛钱就能到外婆的门市,而且好几家开面包车的人也是乡里乡亲的,都认得我们,我和妹妹在马路边上车,我妈就给司机交代:“把她们两姐妹送到她们外婆家。”那个司机师傅准会爽朗的回答:“没问题,两个妹儿到车里坐好哦!”
遇到逢场天,面包车里是很挤的,收钱的阿姨是没位置坐的,她只能站在车尾的脚踏板上,手紧紧拉着车棚下的铁杆子,那个操作在现在看来是相当危险,但在那时却让我心生羡慕,因为只有大人站在外面才没人骂她不应该这样,童年的愿望好多时候都是盼望长大呀。
车子从我们家门口的马路上摇摇晃晃的来到连接镇上的三叉路口,马上变得平稳起来了,因为这里的路不再坑坑洼洼,而是黑得发亮的柏油马路了,在柏油路上行驶几分钟后,我们就到外婆家了,我们也学着大人模样高喊一声:“刹一脚!”司机师傅就知道有人要下车了,这一声高喊把车内好多人都逗笑了,不知谁还说:“这两个妹仔经常都来外公外婆家耍哪,还知道到她们外公外婆家了。”“每周放假都来哦!”那个司机接着说。
下了车,外公外婆看到我们就开心得不得了,生意忙时就让我们上楼去玩,楼上有水果,让我们拿袋子里面的来吃,千万不能吃菩萨面前的供果。店里不忙时,外公就会带我们去外面吃好吃的,不过我们小时候最爱吃他们隔壁家的馍馍,当然最喜欢的是里面包着肉沫的那种,那种最贵,隔壁做馍馍的人跟外公也熟识,知道我们是外公的两个外孙女后,她对着我们也是一顿猛夸,哎呀,哪个小孩听了心里不乐开花,我现在还记得外公带我们买馍馍的场景。
说起外婆的水果,在当时还有一段小插曲呢!外婆信佛,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到庙里朝拜祈福,每天也会在家拜菩萨。那时候只要我们一到外婆家,外婆就会到菩萨面前恭敬的拜一拜,嘴里说着请菩萨保佑我们的话。
我记得外婆的菩萨供在楼上的靠阳台的房间,背对着阳台的墙上贴了一张观音画像,画像下摆了一张长桌做供台,供台上一个果盘,果盘里经常放有苹果桔子之类的水果,当然也放有糖果,果盘两边是插香烛的香炉,供台下方有一个不用的铁盆,外婆用来装烧给菩萨的纸钱的,再往后就是几个圆形的软布垫,是跪拜时垫在膝盖下的。外婆经常叫我们给菩萨磕头,她说菩萨会保佑我们平安健康,我们也经常给菩萨作辑磕头,每当这时,外婆嘴里就念念有词,在菩萨面前说好多保佑的话,拜完还夸我们乖,等下供台上的水果就可以给我们吃了,因为是得到菩萨的允许了。
有一次,我忽然想捉弄一下外婆,就跟妹妹商量好一起捉弄。那天我们到外婆家,外公外婆很忙,照例让我们上楼玩,我和妹妹吃了口袋里的苹果,等快到中午了,门市没那么忙时,就下楼捂着肚子,作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在外婆面前说:“外婆,我们刚刚吃了菩萨的苹果,肚子好痛哦……”外婆边埋怨边快步上楼:“我说了你们不能私自吃菩萨的苹果,你们不听,这下肚子痛了吧,我得给菩萨说一下,你们小孩子不懂事,请求菩萨原谅……”
外婆到菩萨面前,给菩萨烧香参拜,给菩萨说着小孩子不懂事,请菩萨不计较,原谅她们的话,然后让我们也给菩萨磕头道歉,我们眠着嘴,忍着笑,跟着照做,外婆拜完菩萨,就下楼做饭了,过了一会,我们给外婆说我们肚子不痛了,外婆说菩萨原谅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