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新闻,母亲背着残疾儿子上学,最后考上大学,母亲唤醒植物人孩子等等,没经历过的人,都会觉得很扯,其实我身边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大约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我跟老妈买菜回来,走到楼门口,看到男生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生,鬼鬼祟祟用钥匙开门,脸特别肿,眼睛是斜的,我小声说:“他是不是傻子啊…”
我妈瞪我,意识我小点声说:“那是杨阿姨的儿子,有点智障,以后遇到,不要欺负人家。”我点点头,回头仔细地打量男生。
杨阿姨住我家楼下,听说是为了孩子上学,租房子到这小区的,他老公用想着把孩子送到那种残疾人学校寄宿,让孩子自生自灭,杨阿姨死活不让,两人经常在家吵架,尖锐的声音在我家都听的十分清晰。
老妈摇摇头说:“男人啊,不亲自生一次孩子,根本不会懂孩子对女人意味着什么。”说完重重叹口气。
后来杨阿姨跟她老公离了魂,拿着钱杳无音讯了,杨阿姨便自己拉扯着孩子,生活起居,原本杨阿姨有份稳定的公务员工作,为了照顾儿子,辞了职,硬是考到儿子要读的小学当老师。
我妈每次把多买的菜递给我说:“给杨阿姨送过去些。”我便哼着小曲,下楼,敲门,开门的总是满脸温和的杨阿姨,而她的儿子总是蹲在地上,眼睛斜着,嘴巴歪曲着。
杨阿姨摸摸儿子的脑袋说:“儿子,叫娜娜姐姐。”我先伸手说:“弟弟好!”他害怕地躲到杨阿姨身后,低低叫了声:“姐姐。”
我比她儿子大一级,我为了学长笛,考去稍远一些的小学,所以我们并不在同一所小学。但我们会经常遇到,杨阿姨每次都会跟儿子说:“叫姐姐…”他斜着眼轻唤:“姐姐。”
我跟楼后的鑫鑫经常一起玩儿,没事经常在她家呆着,有一天,杨阿姨居然也去了她家,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鑫鑫妈,你能不能跟你弟介绍我进儿子要进的初中当老师?”
鑫鑫妈的弟弟是某中学校长,她犹豫着说:“小学老师跟初中老师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说着看看杨阿姨充满希望的眼神,不忍打击说:“我试试吧。”
小区人都知道杨阿姨不容易,能帮都帮一把,一个女人带孩子很辛苦,尤其是个智障孩子。
听鑫鑫说,他舅舅列出一堆资料,让杨阿姨去准备,没想到杨阿姨早就有准备,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摞材料,有教师证,还有硕士学历证书,看到这些,他舅舅点着头说:“够了,够了…”
此事一出,很多家长都暗自佩服杨阿姨的韧性,我妈问杨阿姨:“准备这么多,一定付出不少心血吧。”杨阿姨说:“我只希望能多陪伴他一点,让他快点好起来。”
我也曾痴想着她儿子奇迹般好了,只是多次相遇,人高马大的他,眼睛依然是斜的,在杨阿姨的提示下,红着脸叫我:“姐姐。”我的心不由地难过。
后来杨阿姨又跟随着儿子去了高中当老师,我考上较远的高中,住校,很少再见到他们,偶尔几次也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他手里拍打着球,动作十分生疏,那时他已经有一米八多了,而学业加重的我,每次也只是匆匆走过,嘴里叨念着英语单词。
考上大学后,轻松很多,我经常有事没事往回家跑,我看到,有个男孩,慢慢向我走来,他的眼睛鼻子和正常人一样,他忽然叫了声:“娜娜姐姐,你变漂亮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但心里真为他感到开心。我像报告喜讯似的跑回家说:“妈,杨阿姨的儿子居然好了呢。”我妈十分淡定地说:“我知道啊,前两天还帮我搬了一袋米上来呢。”
“妈,这是奇迹吗?”妈妈说:“爱是奇迹。”
母爱可以创造奇迹,当母亲能说出你都不记得的细节时,不要惊讶奇怪,因为在母爱面前,任何事都会是奇迹。
听说神无法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即使到了妈妈的年龄,妈妈的妈妈仍然是妈妈的守护神。妈妈这个词,只是叫一叫,也觉得喉间哽咽。
妈妈,最有力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