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后,天德十七年。
“徐昭容,您看这几个小姑娘怎么样?”内务府总管孙原问到。
“嗯,这几个小姑娘看上去还是挺机灵的。”坐在容华宫主位上的徐昭容懒懒的说。突地,她看见一个面容秀丽的小姑娘。“你,抬起头来。”徐昭容对那个姑娘命令道。
“是。”这个姑娘应声抬起头。
“你这个丫头胆子倒是大,居然敢直接就抬头。”徐昭容冷笑一声。
“奴婢不敢,不过奴婢听闻昭容娘娘素来温和,待人极为宽容,所以胆子便大了些。若是奴婢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看在奴婢是初犯的份上,饶奴婢一次吧。”
“这小嘴倒是伶俐。”徐昭容整了整头发,说:“孙公公,这样的妙人儿我容华宫可放不下,您直接送去皇上那儿就是了,何必又送到我这儿。”
“徐昭容,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启禀徐昭容,这个丫头是皇后娘娘拨过来的,说是体恤您照顾皇上辛苦,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在一旁伺候着。”
听到这会儿,徐昭容的脸色更冷了,“皇后真是宽容待下。”她回过头,一脸的假笑,说:“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收下这个丫头了,你且去交你的差吧,改日本宫再亲自谢过皇后。”
“徐昭容真是体贴下人啊,奴才这就告退了。”
“去吧。”
待孙原走后,徐昭容身边的宫女说道:“皇后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用这种借口给娘娘塞人。”
“她这回是得意了,既安插了眼线,又羞辱了本宫一番。”徐昭容整个身子都摊在椅子上。说来她也可怜,皇上一年才来个一次,虽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可至今还只是一个昭容,和其他后来的人同在九嫔之列,而从前的楚昭仪,皇子还未成年,却已被封的贵妃。成为后宫妃嫔中位分最高的人。
“娘娘,那这个丫头怎么处置?”碧华问道。
徐昭容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一声冷笑。“这样的小丫头也敢往我这送,皇后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墨寒。”
“墨寒?这个名字有味道。”
“奴婢谢娘娘夸奖。”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自知愚笨,甘愿做一名粗使丫鬟,为娘娘打扫庭院。”
“哦,你居然不想近身伺候?”
“奴婢愚笨,原本是分给王美人的,不知奴婢哪里冲撞了王美人,她只看了奴婢一眼,就将奴婢赶出了凝香阁,皇后见了,才将奴婢指了过来。奴婢连一个美人都无法近身侍候,更不必说伺候昭容娘娘了,万一冲撞了娘娘玉体,这罪责不是奴婢担当的了得。”
“你到是识时务。”听了墨寒的话,徐昭容心中一冷,“王美人不要,不过看这个丫头有些姿色罢了,硬塞给我,我便留着,我倒要看看,这恃宠而骄的人皇后能留多久,若真如这个丫头所言,她与皇后便无瓜葛,日后兴许还能帮着本宫争宠。”想到这里,她心下有了打算,对碧华说道:“碧华,你且带她们下去,好生教导,该干什么干什么,知道吗?”
“是,奴婢领命。”
自众人退下后,徐昭容独自坐在殿中沉思。想着怎样试探墨寒,算计着下一步计划。
另一边,幽兰轩中。
“娘娘……”翠竹看着秦兰,也就是楚兰心,一脸苦楚。
“翠竹,不必伤心,到底是汐儿福薄啊。”秦兰感叹道。
“娘娘,每年到小郡主生日的时候,你都会给她做衣服,如今……”她回头看看衣橱中满满的衣服,从三岁婴孩大小到豆蔻少女的尺寸。
“可是我始终不知道她到底长多大了,也不知这随意做的衣服是否合身。”秦兰放下针线,叹了口气。“要是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她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娘娘,别这么说。”翠兰听到此言,不觉眼睛也模糊了。“当年皇上在王府内并没有找到小郡主,想必是有人及时救出了郡主,这样郡主肯定是安全的,一定可以和娘娘再见的。”
“翠竹,若是她还活着,我只希望她平静的生活下去,不要再有什么波澜才好。”
“母妃母妃!”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跑进寝宫。没错,这就是逍遥王的遗腹子,天德四年除夕夜所生的司徒安。
“九皇子,您小心些。”翠兰看一路飞奔而来的司徒安,心里不禁一紧,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安儿,何事如此匆忙?”
“母妃。”司徒安普金秦兰的怀里,撒娇道:“母妃,今天我路过内务府,看见了新进的宫女。”
“怎么?这与你有什么干系吗?”秦兰问道。
“原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看见一个姐姐,十六七岁的光景,她长的好生漂亮,我看她的时候,她也看我,还冲我笑笑的,我看到她的样子,总觉得好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司徒安看了一眼秦兰,“母妃,你说这奇不奇怪?”
听完司徒安的话,秦兰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惊慌,却也不知为何。
“母妃,你怎么了?”司徒安看着秦兰出神,便开口问道。
“母妃无事,若安儿觉得那位姐姐看着亲切,便去找她多多玩玩吧,这宫中鲜少有我们家安儿说好的人呢。”
“母妃这样说最好了,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位姐姐叫做墨寒,现在在徐昭容的容华宫中做粗使奴婢。”
“你这小子,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秦兰点点司徒安的头。
“母妃~~~”司徒安依偎在秦兰怀里撒娇道。
“你这小子,疯了大半天,也该去做功课了吧。”秦兰看着司徒安,慈祥中又带了些严肃。
“母妃,我不想去,您让我努力学功课,可是夫子和父皇提问的时候您又不让我回答,还要让我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这样真的好难受的。”
“九皇子,娘娘这是为你好。”翠竹开口劝道。
“我知道,不要参与夺嫡,但还要保住性命,只能装作这种资质平庸,不学无术的样子,生在帝王之家真的好痛苦啊!”司徒安感叹道。
“这话你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小心被有心人听见,拿来做文章。”虽然秦兰及其溺爱这个儿子,但在这种关乎他性命的事上,她还是十分谨慎且严厉的。
“知道了,安儿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司徒安受了一顿教训,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罢了罢了,你且去玩吧,反正这样也是极为正常的,只是功课还是不要落下。”
“是,安儿知道了。”见秦兰松口,司徒安又满血复活,又蹦又跳的跑去找墨寒了。
待司徒安走后,秦兰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她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问着翠竹:“刚才安儿说他看着那个姐姐亲切,我怎么会一下就想到的汐儿呢,明明她生死不明,若她真的还活着,又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娘娘,你太过思念小郡主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