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一开学,因为我家某位亲戚和班主任认识,因此班主任一开始就给我开小灶,开学第一天就让我当了一个临时班长,其实作用就是方便前期收作业。当时我人长得巨矮,一进教室就光荣的被安排在了前三排。所以对于后面的同学,我前几天都不知道他们长啥样。
第一次发作业本时,我大喊作业本上写的名字,教室里就有人自动回答:“这这这。”我就跑过去把本子递给那人。发到最后几本作业本时,一低头,就看到一个名字印入眼帘,字迹清秀干净,不知怎地,心头一震,觉得光是看到这个名字,心里也有几分悸动。我不由放低了嗓门,叫着这个名字。叫了两声,也无人应答。倒是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向我招手道:“他出去了,他位置在这儿。”我走过去,把作业本放在了他的桌上。
“恩,他的桌子真干净。”我心里默默说道。
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就默默记在了心里。
大概是一周过后,有一天午睡过后,我正准备从前门走出去透透气,听到一个男生叫了一个名字,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停步、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睡眼朦胧,半揉着眼睛却分外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他缓缓的站起来,身形是那种少年人特有的瘦削,初秋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不是尘世之人,好看得真的有些过分了。
其实这一切,发生不过就几秒的功夫。但不知怎地,到现在我也能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一系列过程。
那一刻,时间与空间凝固,只剩下我的心跳砰砰砰。所谓惊艳,李碧华曾说过——当初惊艳,完完全全,只为市面见的少。天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自己见过各种各样的男生了,我还是觉得,那一刻最难忘,在往后的时光里,我在脑海中不停的为这个场景润色,如同影视后制作剪辑,调整画面角度,加入光影变化,配上音效……
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就是我对他一见钟情了,也可能是见色起意。
少男少女的心事,并不是单纯以年龄来区分的,虽然当时年纪小,也有了懵懂的心动。
2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不太安生的主,也有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喜欢上了,我也就没想过隐藏。再说,喜欢这种东西,想隐藏也隐藏不住啊。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来的欲擒故纵、克制和隐忍,我巴不得天天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我利用自己科代表的身份,每次发作业本时都特地到他位置上和他聊天。当然,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理我。俩人都不认识,能够说啥呀?
当时没有“尬聊”这个词,但很好的诠释了我和他的相处状态。
“喂,你字写得真好看呀。”
“哦。”
“你手指好长,也好看呐。”
“哦。”
“你名字好特别呀。”
“哦。”
“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
然后我才灰溜溜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然后知道了他回家和自己是一个方向,就每天放学后,背着书包,明目张胆的跟在他后面走。和他一起走的是一个外班的男生,每次都看着我然后朝他挤眉弄眼。
他停下来,看着我,还是居高临下那种( 没办法呀,当年我还是个矮冬瓜,他已经好高好高了),“你到底跟着我干嘛?”
我傻兮兮的笑,“呵呵呵,我家也在这边,顺路顺路。”
他没话说了,转身继续走,我就继续乐呵呵的跟在他后面走,没事还唱两首小曲儿。他的同伴笑得都快在地上打滚了,我好想上去抽他两巴掌……
想了想,算了,还是要和他朋友打好关系,我忍!
后面时间一长(具体多长时间,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毕竟十年了呀),他走一走,就会回头看我两眼。看我还跟得上,又继续和他同伴一起走。
中间有一次,不知是不是他同伴有事儿,放学后没和他一起走。我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也不上去。
他转过身来,“过来。”
我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啊?”
他笑着,微扬的嘴角在两边脸颊上抿出两个好看的酒窝,看得我真想伸手戳一戳。
他轻轻道:“你还想跟我到多久?”
我立刻辩解道:“我没跟着你,我家就在这……”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接过我的话,“好,那以后放学后你走我前面。”
我立马焉了……
在我低着头想着以后该怎样才能继续跟在他后面时,又听到他在我头顶笑了,声音清朗,“愣着干什么,走呀。”
我一时有点儿迷茫,又“啊”了一声。
他的酒窝又深了,“难道还真想一直跟在我后面走啊,走吧。”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和他并肩往前走。
一路上,我的笑容简直抑制不住,我怀疑自己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这个画面还是有点儿可怕,原谅我这个比喻)。
他无语道,“你在笑啥?”
我乐呵呵道,“就是高兴嘛。”
那一天,我们说了什么我一点儿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了他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道,以及那天轻轻吹着的风。
3
有一个周日,一个朋友送了我一整盒蜡烛,心形的。第二天,我就兴冲冲的拿到学校去,给了他一支蜡烛,绿色的。
我一把将蜡烛拍在他桌上,强盗一样说,“送你的。”
他拿着蜡烛,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哭笑不得。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我回到座位上后,看到他把蜡烛小心的放在了书包里。
因为他实在很好看,在年级上都很有名,其他班的女生听说他班上的一个女生明目张胆的在追他,全都很好奇,围在我们教室门口,想看一看那个才开学没好久就那么张狂的女生是啥样。
几个女生趴在窗口问:“就是你喜欢XX?”
当年脸皮实在是厚,一点不掩饰,特自豪的说,“对呀。”
然后,班上的一群人开始起哄,外面的人也一起起哄。
我脸不红气不喘,大声说:“我就是喜欢XX。”说完还得意的瞅了瞅他。
他似乎脸有些微微的红,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眼神清亮,酒窝一如既往的深。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真的记不清了。
记得清楚的一件事是,那年有一次考试,考着考着,窗外下起了雪,成都是很难见到大雪的,考场内很多人都停笔往窗外看。
考完后,回到自己的班级,全班的人都走出教室围在阳台上看漫天飘舞的大雪,还把手伸出去。
我也笑着,心里好高兴。
一回头,就看到他站在教室后门,靠在门上面,看着我,笑得一脸温柔。
我也笑了。
那年的雪,真是特别的难忘呢。
4
然后,转折点来了,有一个周末,他把我叫出去,我傻兮兮的头发也没梳的就跑下楼,看到他就开始傻笑。
他说:“你笑啥?”
我说:“看到你就高兴啊。”
他也笑了,然后从包里摸出一块水晶来,心形的,上面还刻着字,递给我。
我迷迷糊糊的就收下了,连再见都没说,转身就跑回了屋。
其实故事说到这,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因为后来直到初三毕业,我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了。
当年委实单纯,喜欢一个人,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哪里想过其他的。我只是想看着他,靠近他,看他笑,仅此而已。他的回应,反而让我心惊肉跳。
说白了,就是当年怂,当年比现在怂,不敢早恋。
初三毕业的时候,他说:“你好样的,说不理我就不理我。”
我死鸭子嘴硬,“我哪有不理你。”
他也不和我争,还是像最初一样,笑着看我。
毕业很多年后,我又见过他一次。
他迟到了,几个人都在等他。
他来了,还是那么好看,一步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上。
他说:“刚刚给狗洗澡,所以迟了一点。”
恩,身上沾着狗毛的他,还是很好看。
后来?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5
什么叫初恋呢?
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第一次谈恋爱呢?
每个人对于初恋的理解都不相同。
我心中的初恋,应该是第一次心动,是那一点点笨拙加一点点好奇。
初恋,是人世间最洁白纯净的花,
一生一世只开一次。
开时芬芳,谢时苦涩,从不结果。
初恋的感觉,青涩却又让人怀念,开时得突然,结尾得茫然,但初恋的美好一定会在我们心里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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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故事结束,我和他,连手都没有牵过。但因为当年太过美好,所以我一直以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是非常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后来经历的人多了,看过的感情多了,才明白,从前以为的简单一点都不简单。
只是因为我遇到了他,所以才变得简单。
到现在,我和他早已失去了联系,甚至不知道他去到了哪里,在做什么。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当年没有那么怂,或许……可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但我们终会上岸,只记得当年,阳光万里,鲜花开放。
初恋,那些年,初恋的故事,初见时的微笑。
我们都曾那么的手足无措,那么的欢乐隽永。
最后——
他的名字是三个字,中间是个雪字。
我问他:“为什么你叫这个名字啊?”
他就笑了,眼里映出一个小小的我,“我本来不叫这个名字的,我出生那天难见大雪的成都破天荒的下雪了,我爸觉得是个好预兆,所以临时改了,中间加了一个雪字。“
他和我说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浮现出漫天大雪的场景,觉得真是美好得不像样。
到现在也觉得,这是我见过最美最浪漫的男生名字。
你好,我是胖喵。
世界这么大,很高兴与你相遇。
我想,为你讲世间所有好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