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在时间的荒涯里踽踽独行

文/若欢

鲁迅先生曾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题记

在时间的涯里伫立着

我在时间的荒涯里独自地行着、行着,眼前空无一物,耳畔寒风肆掠着,嘴角抽动着,步履蹒跚着,漫无目的地思索着,不知要往哪个方向走。

他们说远方的一切都很美

小璐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县里最好的中学上学吧,你看,那个校园多美,那么多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那斑驳的影子多漂亮,这可比我们家乡的学校好多啦,难道这不是你的心之所向吗?”

我望着小璐真挚的眼神,那话儿到了嘴边吐了又吐,愣是没能说出口,小璐看着我犹豫不决的神情,连连对我说:“去嘛,去嘛,咱们大家一起去嘛,这样才热闹,咱们中学就又可以时常见面啦,多好,回家也可以一起的哩。”

向来我的眉是紧皱的,还因此被不少人记住过,语文老师便说过,“你看你的,眉,皱得跟什么似的,快成一字眉了都,再加上你的作文里那透露出来的淡淡的忧愁,可真真有股子李清照的味道了!”我听闻,只是不语,傻傻地笑着、笑着……

银杏树叶,银杏书页
这银杏很美也很伤

五年级时,老师布置写一个银杏的作文,我家是没有的,但好友婷婷家门前恰巧便有一棵,自作主张地和婷婷跑到她家去了,一路上有说有笑,边走边采桑葚,那是我生平吃过的最好吃的桑葚,没有之一。那时的天很蓝很蓝,蓝得都要发出光来。

婷婷的奶奶最是热情,见着我便拉着我唠家常,也是,我们只一山之隔,我奶奶与她奶奶是老相识,说罢便去忙活自己的了。我掏出作文书,在我喜欢的文章上面勾勾画画,去她家门前的银杏树下呆望了半小时,像个虔诚的教徒般,好似有点头绪了,便一鼓作气引用引用句子,自己写写,这篇作文也就写成了,婷婷看我写完了,也赶着赶着写完了。天色已是傍晚,奶奶便留我吃饭,盛情难却,也就没有推辞,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丝毫没有想及其他。

第二日去学校的途中,看见婶婶在地里锄草,远远地望见了我,见我同学在场,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私自跑到别人家去,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我听了,只是慌也似的逃离,只想逃离这里。

次日,老师在班级里朗读了作文,我一听,便知是我的作文,高兴至极,兴奋之余,也有丝丝担忧,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着心头,读罢,表扬了我,但也提出了质疑,“这真的是你写的吗?”老师带着怀疑的眼神望着我,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瑟缩地蜷缩在角落里,不敢迎接他们质疑的目光,下课后,老师又将我叫进了办公室,换了稍微和蔼的目光看着我说,“不用怕,是自己写的就是自己写的,要坚定地说出来,但是若不是自己……”还没等老师说完,我就呜呜咽咽地哽咽着说:“老师……老师……这是我写的,我,我,我只是借鉴了一些话而已。”老师听罢,欣慰地说道:“好孩子,老师相信你,老师怀疑只是因为你的文章进步有些异乎寻常的快,加油,老师相信你还能写出更多好文的。”

小璐见我的眉又紧皱在了一起,不由地担心地说道:“怎么啦,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我慌忙掩饰道:“没有,没有,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和你们一起,也热闹些。”

初中的我结识了好些朋友,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回忆在岁月里发了芽

政治课代表恼羞成怒地跟我说:“你这样子行不通的,虽然你是清洁委员,但别人罚了我,我可以罚回去,你记了,安排了也没用。”我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没关系,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按规矩办事。”后来那课代表一有机会便罚我做扫除,周围的同学看不过去,为我鸣不平,我只说没事,我问心无愧便好。

初中的学业紧张而又繁重,一起回家的次数并没有见得有多少,但若是相约而行便乐开了怀,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题,只是班主任说过了那么多话,唯一说对的是:“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就过去了。”后来的后来,竟然把他们也弄丢了。

初中毕业,闲来无事去书店,看到关于三境的书,不假思索便买了,在文字的王国里彳亍着,寻找着什么,看罢,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又好似什么都在乎,和佛学来了个心灵的碰撞,遇见了和尚。

和尚说众生平等
万物有灵也无灵

和尚说:“既然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的话,便停下歇息歇息吧,生命本无来处,也无去处,一切都是空妄的,是世人自己凭空捏造的罢了,无须太在意。”

我望着和尚那光得发亮的脑门,狐疑地说:“你看你的头上光光的,像极了光头强,却又不是光头强,你有着光头强没有的袈裟,而且你没有抢,难道你真的就斩断了七情六欲了吗?尘世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吗?”

和尚整理整理自己的袈裟,笑着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便是无,无便是有,自然万物的存在自有他的道理,盘根究底到底是无用。你若是想做什么便做去吧,人生短短几十春秋,不要让它虚度了,想去旅行便去旅行吧,趁着年轻,趁着张扬,想去见自己喜欢的人便去吧,毕竟过了这一秒,下一秒又是别样的年华,想看什么样的风景,便去见吧,毕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去吧,孩子。”

我听和尚说了这一大堆,听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只知一个劲儿地点头点头,以此表达自己的认同,但具体说了些啥,一句也没进到脑子里。只记得和尚他乘着云消失不见了。

现而如今,我已亭亭如盖矣,没曾想到,竟真遇着了和尚,但,是一个自称为和尚的人,这和尚说:“佛讲众生平等。他日我再与你好好讲讲这众生平等。”

我应和着说道:“好吖好吖,我等着你传经授道,可,为什么你的道总这么悲这么伤,你的文章大抵是眼泪做成的叭,一滴滴泪,一个个文,串联而成所有的章。你,应当是个有故事的人。”

和尚哈哈大笑道:“每个人都是一本书,在于你能不能翻开,在于你翻到的是哪一页,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就这样,和尚又开始了他的讲经之道,我仍在时间的荒涯里踽踽独行着、独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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