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三个要好的同学,从怀着美好的理想,从八十年代学艺术的天之骄子,从同一起跑线,历经三十几年的生活,已经物是人非。
八十年代正是中国经济腾飞的时候,也是恢复高考,重树理想,满怀改变命运的大好时机。一个是随家人下放到农村拉大板车的有志青年(简称H),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在田里干活的他丢下大板车就开始狂奔,庆幸自己一步跃上了时代的快车;一个是在公社做事的农村青年(简称Z),当时正在诚惶诚恐地追求县里一个干部的女儿,考上大学无疑给他增添了必要的资本;一个是在军垦农场开办的酒厂干苦力的青年(简称L),凭着毅力,连考几年,梦想出人头地,感谢老天爷睁眼,终于赶上了高考这趟车。
大学里三个学艺术的有志青年,走到了一起,相约看画展、暗地里比专业、一起争上进。分别担任了团书记、班长、学生会主席等职务。毕业了,H想走仕途,进了政府的下属机构,其实H是大家公认最有才气又聪明的人,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很多人他都瞧不上眼,常常孤傲,也许是应了古人说的才子配佳人的传说,娶了特别漂亮的女子;Z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虽然专业天赋一般,但还是留在了学校艺术系任教,自然而然和干部的女儿拉埋天窗;L也尽一切努力留校,但没有直接和专业挂钩,表面上L低调内向,但内心却认为自己天分很高,总认为别人都是通过他人的助力才有一些成绩,L几十年都是在纠结中度过的 ,自负又自卑;幸好他对家庭比较在意,为了家人,放弃了大学教书职业,到了外地,生活按部就班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一晃三十几年就过去了,有志艺术青年一眨眼就变成了退休病人(H)、大学教授(Z)、自由职业者(L)。娶了美人的生活未必幸福,一辈子都是怀才不遇、愤青的感觉,终究生活会给他最真实的答案;娶了干部女儿的教授,天资不高,但一直努力耕耘,每天进步一点点,时间给了他最好的回馈;娶了外地女子的自由职业者,虽常常抱有怀才不遇的感概,虽然自卑又不愿担当,但懦弱的性格,有时也向生活低低头,运气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生活!年轻时抱有宏伟大志,虽然有人天资聪颖,但总想走捷径,到头来,生活是一地鸡毛;虽然有人笨一点,但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生活的丰富也会慢慢拥有;虽然有人整天幻想,时间终究会使人明白,没有天上掉馅饼这一说,只要明白了,什么时候都不晚。
最后,再说说怀才不遇。凡自认为怀才又无从发挥的人,其实想一想,可能有真才和虚才之说,有大才和小才之说,有发挥作用的才和不起任何作用的才之说等等。放在多大范围说才能,放在多长时间说才能,放在客观还是主观说才能,这些都是值得考虑的维度。如果只是一味地停留在过去说事,丢不下曾经的拥有,迟早有一天会给不断前行的社会所抛弃,自己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怀才不遇的怪圈。
最近,听罗胖说:坚持比才能更重要。从现实生活中,从长期的事实中,这个说法确实有一定的可取性。才能只有放到实践中去检验,才有机会成为才能,不是整天挂在嘴上的说辞;坚持了一件事,从长期来看,就变成了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