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同学不同桌——远去的村庄111

小学五年半时间里,一直存在这么一种现象,就是男女同学不同桌。男女不同桌是自然的,同桌是不自然的。课凳是长凳子,两人一张,读书桌也是两人一张。男同学和男同学同桌,女同学和女同学同桌。读书桌里有可以搁置东西的空间,即桌格,可以放书包,但大家有时候会把书包挂在课桌边上。

在一个班级里,女同学很少。那时,很多家庭不让女孩子上学读书。也有男孩子不上学的,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没有实行。能够让女孩子上学的家庭,是家境优裕、对教育重视的家庭。这样的家庭实在太少。温饱问题尚未解决,谈不上教育。再加上男尊女卑的观念普遍存在,而且相当严重。

多年以后听到了《同桌的你》,歌曲中所描写的情景在我的概念中完全不存在。基本不存在男女同桌的情况,即使由于老师的硬性安排有个别存在,他们也会远远地隔开。这种感觉不是出于害羞,而是由于耻辱。我很难分析这种感觉形成的细微原因,但这种现象确实存在。想起同桌的同学,基本是男同学。

下课了,同学们有的在教室里,有的到教室外,本来是很自然的,但是,当女同学在教室里,而男同学一个个离开教室,最后一个还没有离开的男同学,会被其他男同学关在教室内。也许第一个走出教室是无意的,可是当男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等到只留下少数几个男生的时候,他们就会有意地一起火速跑出去,留下一个男同学在教室里,并且立即在外头把门锁上。

外面的男同学把教室的门紧紧关上,并上锁,里面的唯一一个男同学急得想出来,却出不来。于是,这个男同学就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了,因为他在教室里,而同时在教室里的还有女同学!他被关在里面,感到又害羞,甚至感到耻辱,而教室外边的男同学趴在走廊上一个个格子上,取笑羞辱里面的那位男同学。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夹着课本来上课的时候,教室门才会打开,大家才推推搡搡地一起进入教室。

男女同学之间不同桌,也不说话,好像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他们之间思想不同,语言不通,习俗各异。不过,情况并不全然如此。年龄较大的男同学,比较成熟的男同学,也许像歌中所唱的那样,曾经向女同学借过半块橡皮,还会记得哪位女同学长发还是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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