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喜欢把一天的所思所想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不然,就会感觉我这一天丢失了很多的东西,有时翻翻我昨天记下的思想,会惊喜的发现里面竟藏有一些没察觉到的成熟。
我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发呆,那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纯洁的,不带任何思想负担的,我的脑子里即没有他人的思想掺杂,也没有自己的关于人生的困惑,这个尘世的烦嚣都与我无关,为何我们非要去逼自己去做些有意义的,积极的事呢?
我认为蛰居不是把自己关在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而是为自己的灵魂找个可以停靠的港湾,那个港湾里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可以最大限度的自由翱翔。由于上夜班的缘故,我把自
自工作的地方也想像成我蛰居的地方,我可以在那独自享受思维的乐趣,周围尽管还是有人的嘈杂声。就像贝壳把自己缩在五颜六色的壳里,任风浪再大,都扰乱不了他心中的那份惬意,这是我对蛰居的一种心理体验,当然别人也会有令一种体验,更美的,从前任何伟大的哲学家都没体验过的。
像梭罗,他为了体验那种最大限度的自由,他把自己蛰居在山水中,恣意翱翔。那个小房子就像他在大自然为自己建的巢,他在里面安静的住着,像是这座山的最原始的居民,的确那是一种多么诱人的生活选择:选择最安静的邻居、选择最舒适的屋子、选择最温暖的火、选择最简单的生活方式。这种选择是多么的明智,同时又是多么的勇敢啊!这是真正的大自然之子。
当我的生命能走到这一步,它是否算是完整了、熟了的呢?我是否死而无憾了呢?生命的溪流最后要流向何去呢?而大海只是他的一个起点。或许梭罗的人生是成熟了的,但这种成熟的经验是不可借鉴性的,我内心的尼采在告诉我。就仿佛上帝给我们派发的不同的无字天书,我们只知道有这本书,但不知道它是什么内容,这其中的迷和谜底得人自己去猜测。
我的人生的自由呢?我有时也想出去旅行一番,可是有这个想法后,脑海中由于各种考虑,立刻给枪毙了。我确实有过短程旅行的经历:几次学校组织的春游,以及我自发的在我家乡的旅游。后来我发现这种旅行的确不适合我这种人。因为旅行最初的那种情趣很容易被那些其他的因素所破坏:比如说旅途的疲惫、空间的拥挤嘈杂、景区的胡乱收费,这些东西很容易受到一颗敏感的心的怀疑,旅游之后也有可能只收获到几张空洞的照片和一些莫名的虚荣感。
虽然我窝在世界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丝毫没有点英雄的气概,但我确实曾为了我的生活方式努力过,那是一些关于悲伤的、阴暗的回忆。那是我毕业后的一年,我辗转回到了家里,那时我怀着一个新的美好的愿望:以为我是个牧童,可以自由的放牧着自己的牛羊。就像安妮在集中营里写道:我相信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她最后被残忍的杀害了,这个说明了我们的信仰与现实的差距。回到家后我发现童年时的那个温暖的小窝不见了,它有的只是人情味和责任,它把我的自由挤得远远的,甚至丝毫容不了它。在商业浪潮的席卷下,乡村文化不知被冲刷到了哪里去了,乡村文化所弘扬的淳朴和善良,被商人野蛮的驱赶,农民变得狡诘,不甘落在商人的后面,摇旗呐喊,高呼“潮流万岁”。有时候,看到那些农家乐,我为我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而感到羞愧。真的,农民这个词该重新定义了。现在,农村人跟城市人一样,每天都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在农村,很多家具和装饰品其实都是没有必要的,甚至很多家庭比城市还要奢华,他们这样每天不停的劳作,呕心沥血的像一头老黄牛,其实就是为了房子装饰的好看点。我有时候就忍不住去劝说他们,结果却被训斥为:书呆子。另外你呆在乡村就得忍受那种几千年沉积下来的、带着腐臭味的一些封建习俗,他们大多数人的生命意义都仿佛在婚娶丧葬上,完全是为了生命的承接;乡村文化还有另外一种特点,就是个人隐私的透明化,就专门有一群人坐在哪里等着,等着新闻的到来,关于那些新闻的内容就是:某某偷了某某的几颗白菜或者某某说了某某的坏话。后来,我忍受不了这种生活,我就和我家人吵了一架,第二天就带着悲愤离开了我的花和我的美梦。那段时间我写了很多的关于我家乡的诗,有一首这样写道:
人们不仅在城市打造欲望的钢铁
还在 乡村经营商业的稻田
秋风萧瑟 一个影子在哀叹:
家在哪里?
那段记忆时刻在告诉我:我的人生旅行的终点决不在那里,在哪里呢?还得靠自己去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