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新人初出茅庐,今天来写一点自己的故事,悄悄地发出来,故事可能不是人人喜欢,也不是人人认同,但这就是我的故事,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故事。
当我目送着押运大哥抬着沉甸甸的箱子走出网点时,意味着一天的工作圆满结束了,黄昏的街道,柏油路热的发烫。
挤公交,倒地铁,我和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回到家吃个简单的晚餐,和父母简单的寒暄一下后戴上耳机,绕着河堤晚跑,回到家洗个澡,然后翻开书,开始我的逃跑计划:离开这个城市,或者说,离开家。
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一个六线城市的银行柜员的普通生活,单调,简单,没有夜夜笙歌,没有让自己心跳的女孩,也没有北上广深的繁华,当然,也没有琼州雾列,没有俊采星驰,没有海归,没有博士,没有如星般闪耀的人才。五年前,我只身一人背着包从东北跑到了南方,开始了我大学的生活,一边兼职,一边游历四方,四年后,拿到了学位证和毕业证的我告别了情同手足的兄弟,在祖国大地飘了半年的时间,一个普通本科名不见经传的人必然处处碰壁,于是半年来我没有半点进展,后来我离开了早早就找到了理想工作的女朋友,是我提出的分手,我不希望她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继续走下去,我父母就是这么过来的,一辈子普通平凡,生活中塞满了争吵和忧愁,我不想重蹈覆辙。那一天她哭的很伤心,我咬着呀头也没回的上了火车,我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暴殄天物的人,直到有一天,朋友圈里再一次出现了她笑魇如花的照片,和当初我追她时一样,我知道我该彻底离开她了,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我删掉了和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从那之后,曾经被誉为“觉皇”的我丢掉了睡眠。
小城市节奏非常慢,如同酒吧里舒缓的爵士乐曲,但凡有点钱的都买车了,所以坐公交的也不多,这让我有了一个座位。想着做些自由的工作发现家里没钱,想做些有钱的营生发现没有什么人脉,想着......还是别想了,我坐在公交车上面出神,耳机里一遍又一遍leessang的走马灯,司机七拐八绕,走走停停,为了绕开修路和不好走的地方,带着我走在没有方向的道路上,修路扬起的漫天黄沙,下了雨后变成了湿湿的泥。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男人也一样,之前的一段时间我开始了我的计划,我简单的和父母聊了聊未来的想法,没指望他们理解,却换来了持续三个多小时的争论,似乎我过于美化了这三小时的时间,好吧,就是争吵。周遭生活的人里有太多指望着稳定祥和的工作,得过且过的混过余生,拼了命一样挤下任何觊觎这个圈子的人,聊不出什么东西来,畏首畏尾的心态带着点尖酸刻薄,讥讽着每一个为了美好理想而奋斗的人,是我的想法过于单纯或是不现实呢?难道人不是都有理想的吗?有时夜里我常常梦到她,然后醒过来望着漆黑的房间,曾经她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和烦恼,陪我熬过了很多难熬的时光,如果她还在,她会对目前的情况有何简介呢?我没机会问她了。曾经我并不是个好学生,我总是忘不掉毕业那一年她陪着我顶着将近四十度高温的天气站在学院的教学楼,等着我的消息,能否顺利毕业而不是肄业的消息,当我如约参加了学院的学位授予仪式时,我记得她哭了,我最怕看到她哭的样子,但我让她哭了三次,另外的两次一次是她来看我时,另外一次,就是车站那一次了。两年半的时间,我们只有过一次意见的分歧,规模连吵架都算不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便天各一方了。现在想想,心里满是愧疚。第一次真正的发现互联网是我的精神支柱和依赖,我不用面对着不想见的人,不必劳心费力的去维护如政事一般的职场人际关系,可以像海贼王的阳光号一样,船上都是可以背对背的伙伴,而不是拉满弓放冷箭的“君子”。更多的,没有现实生活中那样孤独。
我回想起了我实习的日子,全班唯一一个选择了去长沙实习多半年的人,凌晨4点钟拿着行李箱站在林大路的街上,不远就是铁道学院和中南林科大,街上连个人都没有,我倒是希望有个人给我做个向导,哪怕来个鬼都行,但没有,似乎鬼都休息去了。大城市的第一个劝退的方式,就是租房,毛坯、城郊、还是合租、公寓,都需要去解决,万事开头难,我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课并不是克服困难,而是要小心骗子,社会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个样子,一个月的实习补助不到1400,为了节省开销,我住到了一个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免去了交通上面的开销,这是一片老房子,瓦片青黑色的,土黄色的墙,只有三层高,是这一片区域里最高的房子了,我住在二层一个十平米的小房间,门打开时和床只有不到两指的距离,有着老长沙的年代感,街坊间鸡犬相闻,下雨别有一番风味,2019年初的长沙下了雪,很冷,为了节省电费我穿着东北的毛衣,在能呵出哈气的房子里住到春节前的最后几天,月供800,我还是很满意的。
我相信很多人会问了,你父母不给你钱吗?当然给,但是我不用,我想真真正正的去独立的生活一次,去切身的体会生活,寻找生活的本质,只用自己赚的钱活下去。然后最开始的一个月我差点饿死,我开始做兼职,起早去早点铺买馒头,也曾因为吃了变质的东西在厕所度过了一天。后来有一天她来找我了,我为了不让她担心,我联系了一个自己的同乡,我们换了两天房子住,然后编制了一个弥天大谎,却被她识破,那天她生气了,然后大哭了起来,我们在杜甫江阁的边上,太阳缓缓地落下,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但这段生活,我却无比怀念,我学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我确实总是让她担心,也总是最无情的那个人,总是后知后觉,总是最迟钝的那一个,离开她之后,我再没想过跟爱情相关的任何事,当我找到了工作之后,生活回归到一个单一重复平淡的状态之后,我开始重新反思自己,开始学着规划人生,试着放下过去的负担,不去想着那些让人迷茫的事,开始了新的生活和磨练自己的修行,我开始回想起她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开始吃早餐,我开始坚持运动,我扔掉了我喜欢的可乐,唯独没有戒掉烟,另外丢掉了睡眠。
但生活总是强迫我们去割舍各种挚爱,或割舍亲情,或割舍所爱之人,或割舍掉了梦想,或割舍掉爱好和自我。然后遍体鳞伤的往下走。但人生只有一次,何不试试呢?为何不追求呢,我买了些书,准备考证,我知道我这种连大学都差一点没有毕业的人还是不要去考研了,希望在不远的将来,两到三年里,让自己更加的优秀,然后走出这个地方,逃出这个六线的家乡。
愿未来的我可以不用回头的往前走,到一个陌生却亲切的地方,生活或工作,人们不会去好奇我千疮百孔的过去,不会去关心个人的花边八卦,不用再防备难防的暗箭,而是共同携手创造美好的未来,共同的去聊聊人生和自我的意义,共同的去披荆斩棘。这群人可能没有经天纬地之才、没有美利坚和英吉利的岁月、没有盛世繁华的生活,但心中有着山海与星河,我也许会贷款买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养一只胖胖的银渐色的英短猫,找到个恬静的女孩子,她会窝在沙发里面看着书,柔和的灯光,映出一个如湖水般的侧脸,眼角边可能会有个泪痣,两个人话可能不是太多,但相视一笑,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亦或者我孤独终老,找个沿海的地方,握着瓶酒,抱着吉他唱着歌,眼里都是曾经十五六岁的光景,或是大学那段无忧无虑的黄金时光。
这或许就是种理想生活,回过神来,家徒四壁的空间,旁边晾着自己的吉他,衣服在关不上的衣柜里,却依旧整齐,一张放满书的桌子,一个掉茬儿的烟灰缸带着一包烟,惨白的电脑屏,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野狗和野猫为了个窝又打起来了,房门紧紧的关上了,以免散出去的二手烟搅和了父母安稳的睡眠,不想交流,不想说话,满脑子明天要做的事,后天要做的事,还有一两年之内要完成的事......似乎我走向了一个自闭的追梦与救赎之旅。
有人说人生而孤独,讽刺的是,人却是种群居生物。
致敬人生路上的每一位奋斗的人,愿各位成为最闪耀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