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真旺姆曾在微博中写下:
我们知道地球另一端国家的每一个政策,我们知道Prada最新款手包的颜色,我们知道一个明星离婚的新闻——我们知道所有与我们无关的事情。但是我们却不知道怎样解决当下的情绪,不知道怎样度过人生最困难的时期,不知道死亡以及死后到底是如何——与我们最紧密相关的事情,我们从不关心。
之所以提起这段话,是我看到最近有简书作者推荐了三本可以带来内心宁静的书,其中《得未曾有》、《西藏生死书》我是认真读过的,感同身受,为他的诚意与用心点个赞。我尤其想说的,是被作者放在首位的庆山和她的《得未曾有》。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缘由的。可我对于庆山的喜爱,却似乎有太充分的理由。
她的职业。她原是浙江宁波一个叫励婕的年轻菇凉,大专毕业后顺利进入中国银行工作,穿着职业西装中规中矩在别人艳羡的环境中朝九晚五。因为是同行,我想我懂她。那防弹玻璃后的方寸柜台,那一丝不苟的行服与精致得体的妆容,该是多么牢不可破地束缚着一个喜欢光脚穿球鞋的不羁女孩的身心?她本是生命力顽强的幼苗,喜阳光,耐风雨,却被不合适宜地栽种在温室。所以她在自述里说,她当时有预感自己将来会离开那里。
她的勇敢。就像三毛独自走天涯,就像原本在省委机关上班的胡庆云果断摆脱体制以叶倾城的名字行走在广大读者的心中。那个叫励婕的巨蟹座女孩,当她周身的同龄人都在忙着谈恋爱或忙着考职称时,她心中最割舍不下的却是杜拉斯,是爱尔兰音乐,是独自一人长途旅行。她于是用笔名在网络写作并乐此不疲。在那家叫“榕树下”的文学网站,她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华丽转身。她毅然辞职,远走上海,从此踏上职业作家之路。
她的才华。她的文字,宛如暗夜的罂粟,绽放在互联网初兴的九十年代末。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女童般娇宠的名字:安妮宝贝。彼时,互联网方兴未艾,媒体批判性地报道一批“以身体写作的美女作家”。在一堆耳熟能详的名字里,她亦赫然在列。这种称谓并不友好,但或许也说明一点:安妮宝贝已被大众所熟知。大家过度关注和放大她小说中的颓废与情色,却鲜少静心品读她散文中的隽逸与清丽。便如十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她的《少年樱花》。而在岁月的沉淀里,当年与她齐名的“美女作家”已不知所踪,她却愈加清简静美。
安妮宝贝,是庆山任性青涩的初始。
她曾在微博里公布她改名的消息。有追随多年的读者称这个新名字让人联想起一尊“座山雕”,言语之中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份老气横秋。如果你去读她庆山时期的作品,你就会发现:安妮宝贝是远去的青春过往;庆山,已带着禅意轻盈上路。
《得未曾有》显然不是一本可以让人一口气读完的作品。它的内容与它的名字一样,是需要细品和领悟的。书名出自《楞严经》卷一:“法筵清众,得未曾有。”意为:前所未有,今始得之。
这本书,值得读者付予时间和耐心。
在这本书里,庆山写了与她有过相会和交集的四个人。
第一个是善于作画和烹饪的厨师,亦是餐厅“醉庐”的主人。他将亲手酿制的酒取名为“梨花新酿”和“梨花陈酿”,他倡导简单、新鲜、原味、清淡的饮食理念,他的餐厅是需要预约的,有时候客人来他的餐厅预订吃饭,可能要等上一年的时间,因为某些菜过了季节就只有待来年了。通过他,庆山想传达:生活可以很自在,并非每天需要大鱼大肉;我们的快乐和享受,可以来自很微小的事物。
第二个是归隐田园的摄影师。他的作品大都礼赞故乡和大自然。他的故乡地处湘北,身为湖南人,我知道当地有个地方叫桃源,与他所居的澧县相邻不远。他带着妻儿和母亲在乡间定居,闲时创作,颇有些安住内心的桃花源的意味。他内心达观,作品空灵有意境。庆山来到他家小住了一段时日,她得出:内心宁静的话,守着几棵树一样可以过一辈子,他们可以成为你永久的知己。
第三个是在拉卜楞寺学习的藏族僧人。年轻的僧人喜欢看书、拍照、画唐卡、听音乐,喜欢凡高、梦露和尼采,他以诗歌以唐卡以修行供奉自己的信仰。他写下这样的诗句:我生活在佛陀的觉悟里,行走在自己的梦里,我想用这些贝叶经书做一只船,离开轮回苦海。
第四位是以古法弹奏的老琴人,年过八旬。通过拜会老人,听其抚琴,与其清谈,庆山领悟到:岁月冉冉,而人的心可以做到平稳从容;大抵是有怎么样的心,才能有怎么样的音。
在书末,庆山写道:
愿我们探寻到心的源泉,重新发现自己。
这一句,是作者写作的初衷,亦是读者阅读的所得。
愿你我皆从中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