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闹钟醒得更早,最近一个来月,把我从沉睡中惊醒的,不是闹钟,而是一种莫名的情愫。这样的日子在我旧日的记忆里,竟生长出了熟悉的印象,我分明记得,在过去的某段时光,我也经历着漫长的惊吓,与孤独,恐惧和痛苦交织在一起。
那时是13年的春天,我沉浸在回忆里的样子就如同今天。我疲惫的身躯时常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无奈地躺在床上,以寻求稍微地缓解疲劳;紧绷而敏锐的神经,终于在挣扎了20小时之后,稍为麻木,以至沉睡,然后赶在闹钟响起之前,周而复始。
当然,记忆中还有快乐的事,比如和她最初的约会,我总会兴奋得失眠,第二天起个赶早;比如即将发生的某件足以让内心快乐的事,总能激起身体里的能量,使人本能地、积极地去开始新的一天。但这些终归是少些时候与早些年前的事了。如今快乐的和痛苦的两种情形在脑海里回映,竟让人感觉无法呼吸。
我往窗外望去,窗外是望不到边的深圳的楼盘,以及扑上大地的阳光。我马上就要离开深圳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但是我一定要离开。因为我心中的情愫在这里积压着,无法发泄也无法转移出来,我如果再不走,只怕会一个人在这里疯疯癫癫掉罢了。
原来我是一个那么脆弱的人,我总是误会自己坚强果敢地活着这个嘈杂的,变幻的世界上。曾经我深爱着在这人世间遇到的一切,并想要努力而不辜负每一个闯进我的生命中的人。我也明白在漫长的人生的路途里,也许没有归人,只有过客。
但我似乎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悲伤,我似乎陷入那该死的循环里,我甚至喜欢上这么让人痛苦的痛苦。快乐的时候,我曾快乐地活着,但免不了为了快乐而烦忧。然而,肆无忌惮的痛楚,不仅使我孤独,也让我分外清醒,让我充满了去撕裂一切的决心。
我在爱情的囚笼里生活了三年,经历了甜蜜和温馨,也饱受了争吵和矛盾,直到一切突然间戛然而止,我身体里所有的情欲就像一下子爆发开来,我每天写下参合着热烈、激昂的情愫的文字,只为了在哀嚎中寻求片刻的心安理得。
我当然不敢让身边的人知道我混乱而莫名的心情。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如同每个人都深陷在巨大的牢笼里面,只是束缚他们的东西,是学业,是事业,是家庭,是求而不得的无奈,是一颗残缺的心。人生在世,到底有人能挣脱束在他身上的枷锁?
我好似有好多话好多话要说,就像在过往的一千个日夜里,被一个充满悲伤的女子竭尽心力,相爱相杀着,那时的人生,虽然寂寞,却充满倚靠。如今的我,除了翻腾的内心,大抵就剩下这一些带着强烈情感的字眼,再流露不出任何的悲伤。
你看到的我,就像冲上战场的斗士,早已置之生死,只愿毫无忌惮地冲击着,囚禁在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