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年前,参加林大的读书沙龙,有一位客座讲座搞生态环境研究的教授说,人类就是自身的毒瘤和癌细胞。当时我以为他有一点夸张,危言耸听,现在看来,还是我自己见识短浅。
人们经常会说那些不会说好听话,言之令人不高兴的人是乌鸦嘴,殊不知乌鸦本是善良的,内里有颗纯真的心,因为天生直觉感超强,会提前预知到危险或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又因为赤子之心,不懂隐藏,不会委婉,所以忍不住发出惊悚难听的声音,提醒人们要当心。但是,事与愿违,不但不被人理解,反倒被人说‘乌鸦嘴’,终是落得遭人厌,被人赶的结果。
人心啊,就是这样,更喜欢听喜鹊叽喳喳的叫,不管有喜没喜,是真是假。所以生活中报喜不报忧的人多,敢于直陈弊害的人少之又少。
再者,乌鸦生来一身黑,这也没关系,毕竟黑色酷酷的,可以装“高冷范”吗。但问题是乌鸦又藏不住心里话,有一绝不说二。这可如何是好,你说你不知道打扮包装自己也就罢了,还专往枯枝朽木上落,阴阳怪气的,实在让人难以欣赏,更别提喜欢了。
你也不学学人家喜鹊,不但长的好,嘴甜,还专挑梅花枝登。哎!难怪说人和人不能比,连鸟都不能比,这就是“差距”。
写到这不由得想起鲁迅书中所写的那个故事:“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 ——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升官的。’他于是得到一番馈赠。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说要死的必然,说升官发财的未必,许是说谎。但说谎的得好报,说必然的遭打。你……”
“我愿意既不说谎,也不遭打。那么,老师,我得怎么说呢?”
“那么,你得说:‘啊呀!这孩子呵!您瞧!那么……。阿唷!哈哈!Hehe! he,he he he he!’”
哎,人心呀!果然是莫言,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