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希的苦色青春(12)

冬褪去,春渐来,新年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来了,去了。

腊八节到了;年三十儿到了;除夕夜到了;春节到了!腊八得吃腊八饭,舅婆家做的,奶奶做的,明希一家会去这边吃吃,那边尝尝,腊八也就到此为止了。腊八到了,也便意味春节近了。

这一天是除夕,早上和父亲一块,给门两旁贴上了春联,算是在这乏闷的天空下添了一丝丝喜气。中午吃过饭一大家子人都聚齐了,该祭拜太爷爷了,那个他一直用地方口音叫“老爷”的人,他对他的印象有些稀泛了,一堆旧土静静矗立在那儿,仿佛它就该在那里一般,已和这片土地连成了一体,再过些时日是否这堆土也将被遗忘,消散,明希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也都不在意那太远的事,太远,远到不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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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过自己的太爷爷以及那一辈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好些明希自己都不知道祭拜的是谁,只是在听爸爸讲,是自己的哪位祖婆婆,又是哪位祖爷爷,他便又一次记了起来,从上一年的这个时候记过便忘了,这个时间经说起又再次记了起来,过后又不再记得,循环如此。除夕夜里春晚是他这个时间必看的节目,不在乎好坏,他只是享受一家人一起看春晚的那种气氛,只是爸妈太忙了,没过十点便睡着了,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一个人看春晚自然是很无趣的,明希看了会便关了电视,回了自己卧室,玩起了手机,发祝福,发节日祝福,之前他用的是母亲的旧功能机,只给少数几个好友发过祝福,但现在他的手机里收到的祝福便一大堆,不过都是群发的,他觉得有些心累,但还是尽量一一回了过去,好歹是一份心意,即使发消息的人没诚意,他却不会回复的也没诚意,那不是他的性格。

过了十二点,窗外有礼炮声响起,又是新的一年。小时候他最喜欢的便是过年,有伙伴一起玩,有好吃的,好穿的,一切都是那么有吸引力,而今慢慢长高,长大,已没有了当初的那股面对节日的欣喜,过年也就平平淡淡了。

睡了,醒了,被鞭炮声吵醒,新年到了,去给爷爷奶奶拜个年,磕个头,再回来吃妈做好的饺子,这是新年头一天的头一顿饭,吃半饱就可以。一天里亲近的人发些压岁钱来,接?或是不接?最后还是得接,虽然多有推辞。已经过了十八,但他还刚进大学,在近亲眼里只是个孩子罢了。

新年过得很快,正式来讲是有十五天,但初七初八便大都完结了,工作上班的相继离开,返工,或早些或晚些,初八过后便只剩下留在家的人了。而村里,冬里没干完的农活也继续开干了,闲来无事的人们聚一起打打麻将,玩玩牌,新年本就该如此好好放松么。

再等到元宵节过,年便彻底的过完了,接下来就是真正一个新年了。小初高中已经开了学,明希呆在家像极了无业游民,在这儿转转,在那逛逛,看看屋前,再看看屋后,确实没有干的活,他便躺暖炕上无聊地看电视,无聊的“养”着自己,等待身体何时发胖起来,再去跑跑步减减肥,再“养”着身体,循环,爸妈出去跑车,因为他开学临近,没有带他去,去的武汉,一个来回五六天时间,短些也得四天,他一个人在家成了“突兀”的存在了。他的弟弟妹妹们已经上学,他也快了,但只是快了,还有些天时间。他想过去初中逛逛,不过他怕里面碰到熟人,当年走出了这所学校他便没再进去过,这个地方他只想用来回忆,不想触碰。

家就在学校跟前,偶尔也会遇到外出买点小部件的认识的老师,叫过一声,再问候一句两句,便再次分开去。

家人惊讶于明希的假期之长,明希也惊讶,他有些不习惯这如旁观者的日子,弟弟妹妹已经开课了近两星期,他也终于要开学了。他收拾东西,整理一切,提前两天便准备好,放在了床边,明希有些迫不及待要赶去学校了,爸妈在家,细细的叮嘱总是有的,他不讨厌这个,比较珍惜。

腊八过了,除夕过了,新年过了,元宵过了,他又该收拾行李赶回校舍了,他们也即将开学了。不迟不缓,这样的日子是煎熬的,也是轻松的,无需刻意等待,该来的总是会来。

时间到了,欣喜或伤悲,他得离开了。妈妈总是担心他穿的少,吃的不饱,行李箱里装满了这个新年接下的礼品食物,当然衣服占据主要地盘是必须的。他来跟爷爷奶奶告别,奶奶要再装些吃食,却是无法再放得下了。再去和舅婆告别,再回来便提起行李出了屋,出了公路,等车,上车,再转车,转车,时间不长,他便平安到达。

每次来到校门口,他都有一番不同的感受,尤其这次间隔了一个大长假,他有些喜欢这里了。

给家里报了声平安,他提步迈进这里,来得早一天,所以车并不堵,人也不多,他也才能顺利到达。

宿舍已经有人了,是孙东立和赵杰,赵杰家远,来得早明希懂,东立来的这般早,他有些惊讶,也不意外,自己不也趁早来的么?宿舍还保持着走时的原样,垃圾除外,开学初垃圾总是有的,地板也脏了太多。简单收拾行李过后,他又当上了清洁工,拖过,扫过,擦过后,才算基本干净了起来。

六个人的房间住三个人,有些冷清,孙东立去了网吧,通宵,赵杰也出去没有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宿舍成了明希一个人的,安静的夜晚,适合一个人思考,也适合睡眠,尤其是在234这个“游戏中心”里,明希睡得很舒服。为防止早上被喊醒,他前晚留了门,事实也不出意料。

第二天里去导员处登个记,再没有其他手续,很方便,再跟着同学去一家家书店里找书,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一切结束已是下午五点,明天便就是新课了。

这晚上宿舍里的六个小聚了一次,平常的夜里,平常的聚餐,这便算是对新学期的干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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