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睡好,依稀记得四个梦。
回头再躺一会儿,再清醒,只记得一个半。
〈半个梦〉
我一个人在中国某个城市生活,结果在一处公园,把我随身背包给忘了。
背包里头装着我的note book、书和重要的文件,等于把我泰半吃饭的家伙给搞丢了。
梦里过了一夜,我沿着原路往回找,就是没找着我需要的东西。
我很着急,着急到从梦中苏醒过来。
再回溯梦中的记忆,只记得有个不认识的朋友开车载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一个梦〉
白天、晴,我坐在一辆公交车靠后的位子。
在我身旁有位长发、素衣,怀孕的女子,貌似比我小个几岁。我应该认得她,至少梦中如此。
有位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子上车,我一眼就认出她,她是我的上海旧识。梦里,她大腹便便。
我惊喜问她:「几个月了?」
她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第二胎,九个月。」
我平均一年出现在上海一次,每次见到她,她的状况每下愈况。最后一次相见是去年四月,男友远赴非洲工作,她一个人在上海工作。原本不会抽烟的她,在我面前吞云吐雾,还不忘自嘲:「你不知道我会抽烟吧。」
最后一次对话,是在微信上,我们有个共同的好友过世。她本来说要來台湾上香,但她没有来。她换了工作,我想这对她也挺好的,人生有时就是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微信里,她笑说:「我一直觉得基顺在笑着看我们。」
不久后,我们断了联系,至此刻仍无声息。
也许她死了,也许出家去了,但就像电影「盗梦空间」的剧情,我宁愿相信她活得好好的,可能去非洲和男朋友相聚,或是回湖南老家和哥哥一起奋斗。
离开台湾之际,除了行李,最珍贵的礼物,大概就是三个交情超过十年的朋友跟我说的三句话。
从大学听课迄今,也是我读研究所的指导教授,他说:「谢谢你,要幸福。」
在我就读科大准备转学考之际,我的哲学启蒙老师,他叮咛我:「广结善缘,同时对小人要提防。做人要留余地,尤其是要留时间给自己的家人。」
还有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一位心理咨商师。她祝福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每个人走过的路,都像梦境。我们选择相信,或者选择不相信;还有些人选择相信坏事必会发生,有些人则宁愿相信好事终会来到。
我既不相信好的,也不相信坏的,我相信人难免会失去,但人不会失去一切,因为到最后,至少我们还能拥有「失去」本身。既然失去是真实的,那么这个世界至少还有一样东西值得我们相信。
无论现实或梦境,这就是我生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