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者,晴之余也》

最近天气湿冷,雨根本停不下来。最害怕江南二月雨水,仿佛人的灵魂都淋透了冻僵了,只想着一天快点结束,钻进被窝里,外部世界无需管了。

一下午听董运昌,音乐声故意低。进咖啡店的客人也就跟着宁和,谈话声都轻微。和室内暖气室外雨水分外搭。

抽雪茄的男人喝蓝山手冲咖啡加续杯、喝巴黎水,静坐几个小时。

一对父子喝红茶,严肃谈话。

突然冒雨进来的男女青年,男生慷慨给女孩点一桌子各种小食。女生礼貌好。他们相处的样子想到一句诗:

我们相爱时,爱青草、谷仓和灯柱。

几位人非常好的白领女子会在午后偶尔来喝咖啡。我乐意遇见她们。在她们身上看到另外的精神面貌。独立简洁明亮大气。

小表妹喝拿铁咖啡静静看书。间或出来和我抽根烟或聊会天,她说她想去清迈。我就说清迈好地方文艺小清新适合她。顺便暗自回忆了几年前自己的清迈之行。走过的路也会慢慢忘记的,记得的很少,是街头一树又一树的黄色金链花,适逢泼水节,古城热闹非凡,一不小心就湿透。喜悦无处不在。乘突突车去山上,对着车后的山路,拍了20多分钟视频,每回回看,那条路就也在记忆里有了温度。站在山顶俯瞰整个清迈城,着白衣白裤的女子,留下美好照片一张。时间过去没几年,心态却变了许多,从那个女子,一下子进入妇人实实在在状态里,我自己都始料不及。时常想拉自己一把,不要坠落那么快,偶尔浮游,人生才有意思啊。却还是深刻领悟到下落速度远远大于浮游力量了。我在岁月蹉跎里,和自己不甘。

黄昏走进来几个年轻人,他们玩掼蛋和做文字游戏。打破了店里宁静。我建议他们坐公共区域。他们也配合。玩了一会儿,有人书柜前说这里许多村上春树的书啊。问我的口气。我说你也读村上?

他们游戏里最有趣的对话是:

关汉卿你也认识啊。

忙忙碌碌里看完了电影《训练日》,两个主演都喜爱。看完本有许多想法,穿插去做了二块松饼几杯咖啡,竟然失去了表达能力。只在豆瓣留下了:社会人啊,社会人啊,社会人啊,这种幼稚的评论。言语干涸泪腺干涸,这可恶的中年危机。

打翻了一罐糖,细细白砂糖一地。拿苕帚轻轻扫,像扫雪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练就了任何坏事发生都不惊不乍的本领了。

听说未来10天,本城,雨。雨也好晴也好,我倒没什么期待。雨就雨吧,落个安逸度日。雨者,晴之余也。日月盈亏皆有时。某些年岁,适当地认命比和自己死磕,更优雅一些。


摩卡壶上的图案

2019.02.21.阿四.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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