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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有幸遇见你》第十五章
“你们这是干啥呢?有事起来慢慢说。” 蔡氏看了一眼阮慈,“ 具体事我也不知道,让他们几个细说吧!”
“爹,娘,您还是让我们跪着说吧!” 冯雪娥的眼泪又下来了!阮大东懊丧地看看媳妇儿又转头看看三个弟弟,头耷拉下来,闷声说道:“爹,娘,我们几个犯了大错。” 他详细地把如何看灯,怎样把小春花丢了,又怎样找回来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蔡氏听得手脚冰凉,“你们,你们一大帮子人,居然差点把你妹妹丢了,还有脸回来。” 蔡氏一巴掌拍在大儿子肩膀上,眼泪流了下来,“ 花儿要是丢了,你娘我也不活了!”阮慈在旁边吧嗒吧嗒地抽着老旱烟,脸色铁青。
“娘,都是我的错,您打我吧!”冯雪娥跪爬了半步,抱住蔡氏的腿,哭得稀里哗啦!
“娘,您打我,我不该贪玩去猜啥谜语。”
“娘,我才该打!妹妹一直是我牵着的,是我没看住,您打我吧!”
“ 娘,是我财迷,非得摆摊子挣钱,一点没想护着妹妹,最该打。”
“都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是长兄,却没尽到责任,没有照管好弟妹,爹娘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 阮家几兄弟争先恐后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屋里乱成一团。
这个时候炕上的阮春花醒了,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看了看屋里的情形 ,瘪了瘪小嘴,扑过去从后面抱住蔡氏的腰,“娘,别打哥哥嫂子,都是我乱跑,不听话。娘你打我吧!”
蔡氏反手抱起小女儿,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打完了又心肝肉地叫着哭了起来。“ 你这个小冤家,吓着了吧!还乱跑不?你想把爹娘坑死啊!”
“娘,你别哭,我不怕,我就怕见不着爹跟娘,还有哥哥嫂子了。” 小春花一边哭一边伸着小肉手给蔡氏擦眼泪。
哭了半天,阮慈磕了磕烟袋锅子,沉声说道,“ 都别哭了!祖宗保佑,好在是有惊无险,事情过了就算了!你们都吃了教训,以后行事更要小心周全。”
蔡氏擦擦眼泪道,“ 都起来吧!地下凉,都别跪着了!也不是一个人的错处。以后有事都多担待点,别想着龙多四靠,自己不上心,光想让别人担责。”
“爹娘教训的是,我们以后行事会小心的。”
“行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一晚上受了惊吓不小,也折腾得够呛了!娘原本锅里做着饭呢,再去给你们热热。吃了饭好好歇歇。明天多带几样礼,去陈家,好好谢谢三山两口子还有他们那小子。”
蔡氏说完,亲手扶起了冯雪娥,“ 闺女,你平日怎么对春花的,娘都知道。刚才娘也是真着急了,难免说了重话,事情过了就完了,可不能往心里去。”
“ 娘您别说了,我都要找地缝去钻了。自打我进了门儿,您就没错待过我,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身为长嫂,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
“ 娘,你可不能骂大嫂,都是我贪玩闯了祸。嫂子最好了!不要骂大嫂。” 小春花眼泪汪汪的,摇着蔡氏的胳膊,赶紧求情。
“ 你瞧瞧,你嫂子平日里真没白疼你。” 蔡氏笑着捏了春花的小脸一把,“ 雪娥,可别再说了,瞧你妹子多护着你。再说下去娘就成恶婆婆了。”
冯雪娥这才破啼为笑,擦干了眼泪,“ 看您说的,您安抚安抚妹妹,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冯雪娥说完,麻利地去了厨房。 蔡氏笑了笑,知道冯雪娥不干点活,心里总也过不去,因此也没拦着她。
昨天折腾一晚上,大家也真是有点累了,吃完了饭各自去休息了。 下午阮大东杀了一头年前收来的猪,蔡氏说猪头留下,要烧香上供,感谢祖宗,感谢各路神灵保佑春花逢凶化吉。
晚上蔡氏哄着了小春花,对阮慈感叹道:“人都说这孩子太齐整,太伶俐了,不好养活 。经了这一遭事儿,就算是大难不死有后福了吧!”
“ 是啊,十里八村也没有咱们丫头这么伶俐的,你忘了原先那个疯道人说的话了,当初花儿还在你肚子里,那道人说你肚子里这个是大富大贵的命数。”
“ 那人疯疯癫癫的,原也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可你看花儿这样,哪像咱们这样小户人家能生下来的,可不是个有造化的。大东说,县太爷都说咱们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呢!”
“ 可不是个有福气的。那丢了的孩子,有几个能全须全尾找回来的?这个丫头不但自己扔铃铛自救,还得了陈三山一家子地救助,有惊无险地度过这劫难,以后也能养得住了。”
转天一大早,阮家一大家子人,齐齐整整地带着各色礼物,去了村西头陈家。
“ 阮大哥,阮大嫂,你们这是干啥,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事谁遇上了都会管的,不算个啥,快把东西拿回去。”阮三山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啥也不收东西。
陈白氏看着那一大堆东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哪肯白白放过,“ 老三,你阮大哥阮大嫂都是那知礼的,你不收下,到叫他们不安生 。”
“ 陈大婶子说得在理,这是救命的恩情。春花虽说是个丫头,可是我们两口子的命啊!这东西我们知道简薄了,你要不收就是嫌弃我们。”
“ 阮嫂子快别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折煞我们吗?” 林氏慌得一把拉住蔡氏。
“ 妹子,说起来你家小子真是个有心劲儿的,多机灵啊!听说不是他叫嚷公差来了,我家花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救下来。” 蔡氏由衷地赞叹道。
天下父母甭管是什么样的,就没有不爱听别人夸赞自家孩子的。陈三山和林氏自然也不能例外。林氏生了长女,七八年后才生下陈临风,这中间可是受了几年好气。偏陈临风其貌不扬,又黑不溜秋的,还木讷寡言,从没显山露水的。如今得了县太爷夸赞,陈三山和林氏可是大大地扬眉吐气了!
双方你推我让的,到底把东西留下了!马氏伸着脖子看着阮家的礼物啧啧有声,“ 乖乖,这阮家真舍得啊!居然有半扇子猪肉,还有许多精米,点心,尺头,我的娘,阮家真把那丫头片子当成宝贝啦!”
“ 干活去,你个又馋又懒的臭婆娘,看什么看,看也没有你的份儿。” 陈白氏一口啐了过去。马氏哼了一声,撇着嘴悻悻地走开了!陈白氏不但得了阮家的东西,还得了陈三山给的八两银子。
陈三山留了二两全买了东西,给陈四山,二房的三树还有自家儿子各买了一套文房四宝,又给几人和大房的五树各自扯了布,做了一套新衣服,剩下的钱都买了零嘴,各房的孩子分了。大房虽然少得了一套文房四宝但他家五树还小,来日方长,所以不曾计较。
马氏得了便宜,又见了荤腥 ,也是笑逐颜开。陈白氏心疼那二两银子,嘚啵了一回,让陈明河挡了回去 ,“头发长见识短的,老三爷俩在县太爷跟前都露了脸,这也是我陈家的脸面,谁不说咱教子有方,子孙都是好的。”
“ 老三就是瞎花钱。” 陈白氏嘟囔着。“那是二两银子啊!败家呀!”
“行了,老三两口子可不少挣钱,别逼急了。这二两银子他也没入自家腰包。剩下那八两银子够那两个小的两三年的束脩了。家里就不用另外挑费了!”
“ 读得屁的书,还不是白花钱,有我老儿子这头脑吗?哼!” 陈白氏打心底看不上两个孙子。
陈明河却不那样想,这小黑孙子别看寡言,可手够黑,脑子还真不笨,倘若读书能开窍,他陈家后面也算后继有人。儿子好,孙子也好才是一家兴旺的根本。这临风到底是不是读书的料,且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