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个美丽的故事,说的是当每年初雪落下的那一天,人们便坐在庭院里,静穆无言地凝望着眼前茫茫的白色。
落雪这一天,我们都变成了读诗人。
蕾蕾趴在窗台,惊奇地观望着窗外茫茫一片,不约而至的初雪,如兴起来访的故友,让人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小小的人儿指着窗外嗯嗯嗯的喊着,我懂了,母女一拍即合,我们来场说走就走的观雪之旅吧。
推开门,一阵清冽潮湿的风钻入衣袖,沁入肌骨,天地间弥漫着骏爽之气,化为清峻之风,顿觉心儿似笙旗,每个角落都鼓鼓胀胀,依风飒飒作响。
何须观雪作诗,初雪早已花了一整个冬天拟好了文章,敞开襟怀给我们一个熊抱,它风骨清举,褪去群芳,一刹那天地间只剩下一个颜色,耳边只响着一种声音。
《阴符经》云,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古人曾坚信瞽者虽无法看见世间百态,却有通天识物语之能。盲人阿炳能带给我们《二泉映月》这样深邃意境的作品,除苦难磨砺心性,大抵也要归功于因视觉的短缺而更敏锐的听觉吧。古人比我们更懂如何解读天地诗情,只须撇开一切扰乱视线、听觉的事物,让心归一。
初雪无声无色,这可能就是生命最初的基调和颜色。中国画尝于黑白点墨中挥尽山水万物之情调,原来画中并非一山一鸟一帆一船,而是大写的生命之原色原调。
在落雪的园中,漫步小径,走着走着,竟变成了一场修行。
旅行,恣意山水间,何尝不是一场心灵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