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真正踏上这片土地，仰望布达拉宫时心中突然的震撼，清晨到大昭寺转经时周身感觉到的宗教仪式感，直到在这里每天的触目所及，都定格成日后常常惦念的片段，才发现，我爱上了西藏。
2016，我去了趟西藏，嚷嚷了三五年的愿望终于梦想成真。回来后，总想抽出时间记录下在西藏的见闻和感触，却一拖再拖。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对西藏的惦念却愈发的深。时常会想起徒步在羊卓雍湖山坡上偶遇的那朵紫花，想起大昭寺前拎着一暖壶酥油茶来转经的藏民老人，想起在往返林芝和拉萨的路途中经历的阳光雨水和雪花飘。恨不得有时做梦都在想，我又回到了西藏。
前几天，一张从西藏带回来的明信片被我不小心弄掉进了白墙和桌子中间狭小的缝隙里，努力了好久也没能弄出来，心中不免失落。明信片上是金黄的斑驳的墙壁，印着六字真言，简洁有力，还盖着拉萨和珠峰的邮戳，一看见它，总带给我平静的心流感应。而现在，只能靠回忆的画面，记起它的简洁，有力。
于是我决定用文字记录下一些什么，在西藏看到的和想到的，表达对它深沉的想念。
离开西藏的那天早晨，我只睡了两个小时。前半夜同行的小伙伴们一起去K歌，待到了最后一日，呐喊和high歌也不至于高反了，即使反了也能马上滚回平原，不怕。那晚大家点唱了跨年代跨曲风的很多歌曲，迷人的歌声留在了高原的KTV包厢里。我唱的是好久不见，他们说，还不错。而后回宾馆睡了俩小时，我爬起来打车去大昭寺。
因为是在西藏的最后一日，下午就赶去机场离开，遗憾没能亲自体会清晨大昭寺的朝拜，尽管很困很累。我以为我去的很早了，但是朝拜的人们已经在进行中了。我躲在他们身后隔几米的角落，安静的观察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举过头顶的双手合十，倒头向前的虔诚膜拜，跪倒爬起的长头跪拜，反反复复进行这样的动作，不，是信仰的表达。我举起相机记录下他们的表达，我跪下来压低镜头希望捕捉到与他们水平面高度的画面。恰好那张照片捕捉到一束光，穿过他合十的双手，延展洒落在地面。收起相机，我观察身边，有为他们的表达作画的老人，也有像我一样背包客四处走走的路人。清晨的大昭寺人很多，酥油灯的烟气很刺鼻，我和他们比肩而过，却觉得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我不经意闯入了他们的世界，他们看我一定像个外人。他们有虔诚的信仰，他们每日清晨有固定的仪式感，他们将长头膜拜和自己的肉身与精神融为一体，他们活得好有质感，使命感。而我的不置身于此情此景的大多数时刻，都在做着什么样的动作，履行着什么样的仪式感，我的肉身和精神和这种表达是融合的吗，我的内心是平静满足的吗。我提问了自己一堆有的没的问题，却不知如何回答，我每天地铁刷卡，公司打卡，算不算一种，表达。
随着转经的人们，我也跟着转了一圈，然后裹挟在八廓街零落密集的人群中行走。他们手持着佛珠和转经筒，我掐着手机举着自拍杆。走累了在路边长椅坐下休息，身旁是一位藏民阿嬷，脸庞黝黑褶皱，眼神温暖平静，她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她，无话。
走到大昭寺广场门口，我又安静观看了这座建筑，看着袅袅的烟飘聚上空又散去，此刻，已朝霞满天。生命中的每个清晨会停泊很多地方，在这里的机会算是零星，我感激自己曾拥有这样一个清晨，与朝圣者们擦肩而过，继而散去，推进各自的人生故事。我们都在用带有仪式感的动作表达，表达我们心中的信仰，诠释发生在我们生活里的大小事。
希望，希望每个表达的时刻，我们都喜悦。
（未完待续）
午夜石榴
20170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