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我的人都觉得我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的确,我也很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这不代表我没心没肺,在任何时候,感情,沃看得比谁都重。
很少会说起家里的事情,毕竟都是关起家门的家务事,就好像这座城市一样,你坐在车里,看着这个城市的霓虹,打在车窗上的大雨,但是,真正的精彩在于你下车后,让灯光打在自己脸上的耀眼,让雨水溅落地面弹起的水花。所以,我想,分享也是一种体会吧。
回家这几日,母亲和父亲明显和睦很多,父亲和爷爷奶奶的关系也缓和很多。尤见父亲的承担,母亲的操劳。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过去的20多年里,我把自己逼在读书道上,不太过问家里事,我有心无力,但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可以成为家里的依靠。这次回家也是个契机,愿自己的陪伴可以让他们的生活更有盼头,也偿还下自己心中的感情债。
前几日,爸妈吵架特别凶,无端地两人就争得面红耳赤,我爸先是摔了一下碗,饭倒在玻璃桌子上,而后我妈揪着那根火药不放,我爸把碗狠狠地砸在桌子上,1米宽1米长厚5厘米的玻璃瞬间就碎了,连带着周边的几个瓷碗也碎了。我妈后来说,玻璃碎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碎了。以前,小的时候,我只会躲进房间哭,我害怕他们会离婚!我害怕爸爸会离家出走.....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之后是一段很长的静止期。我妈仰天坐在沙发上,我爸独自坐在另一个黑暗处。我假装很轻松,就开始整理残留。我没有太多恐惧,同时也暗暗地思索应该怎么劝架。我处理完地面的碎玻璃后,我先是去爸爸那里,可是当我唤了一声爸爸后,之前酝酿好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定了定神,来到客厅,安抚我妈,同样地,我也一句道理话都说不出口。我就静静地看着我妈,我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我很别扭,我看过很多的情感节目也听过很多的情感剖析,可是我此刻却哑口无言。
母亲在黑暗中,开口说话,终于忍不住,哭得像个孩子,可是我却连个拥抱都不敢给。我妈,多要强的一个人,这么多年,吃过了那么多的苦,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哭泣。我顺着妈妈说,也试着给爸爸解围,但是陷在感情中的人,只希望有个倾听的人吧!
爸爸在妈妈去卧室后不久,坐在沙发上,也是同样的仰头。我同样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后来,还终究是我开了口。
“爸,我知道你也不好受。”
爸爸含着眼泪,可能他多想此刻在女儿面前还能保留一丝尊严,和我说了他愤怒的点。我理解,真的特别理解。医生想必也理解,诊断报告说,妈妈说很深的焦虑症。其实,我明白母亲是真的身心俱疲,可是,父亲也不容易。那个晚上,我突然明白了,我看似轻松无忧的生活,原来生活的艰辛爸妈都帮我扛着。
待两人都入卧室后,我一人继续打扫。玻璃我装了整整两大桶,我根本拎不起来。我就这样,一小步一小步地把桶挪到了垃圾回收桶。之前步履轻松,现在却步履维艰,我感恩生活对我的馈赠,让我在年轻的时候就明白了很多人在老年都没有明白的道理。如果没有今天的场面,我想我虽然不至于做巨婴,但是一直在做独行侠。是生活让我明白了,所谓的温柔相待,都是背后有人在为你承担。
我只和自己说一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回程的时候,抬头看到了百年一遇的红月亮。我默默地许个愿,希望爸妈安康,家庭幸福。
爸爸的卧室灯开着,怕我回家看不见路。
第二日,父亲给母亲道歉,并且付诸行动。我努力让自己靠谱,让母亲重燃对生活的热情。我发现,父亲的忍耐,母亲的包容,让双方在很短的时间内可以修复。20多年的感情,也让他们慢慢磨平了双方的锐气和尖酸。父亲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在医院来回奔波,既要顾及年迈的爷爷,又要照顾妈妈的情绪和病情。那天,从早上6点但傍晚6点,父亲只吃了一个粽子。期间,我给他买了包子,他让给妈妈;我又买了汉堡,他让给爷爷。忙完一天后,我趁着周围没人,和父亲说,老爸,你真伟大,你今天做的很棒!我替给妈妈没有吃的那个包子,这时爸爸才两口并一口把冰冷的包子咽下去了。生活不易,但是真情很暖。
我依然记得,我递给母亲肉包的时候,她背着我偷偷抹了眼泪,只问我,累不累啊;我依然记得,爷爷第一次吃汉堡,吃的满嘴都是奶酪,裤子上都是面包渣,;我依然记得,爸爸妈妈跟在我后面打车买车票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他们匆匆带我去游乐园的情景。
这次,我才认清自己的价值。
我并不能成为爸妈的超级英雄,或者是他们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但是我可以做他们的创口贴,只要有疼痛,我都会努力去修复。
很多事情,不是不可能,只是没开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