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世天机(3)所相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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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

天微微明,朝霞初露,霞光如丝,漫天洒下,如金丝垂落。

此时,天空中的晨雾尚未散去,树叶间的露珠晶莹剔透,如白玉晶石,一缕霞光穿过露珠,霞光如雾,漂浮于空,微风习习,露珠颤颤,流淌,滚动,啪嗒一声滴落在地。

青翠的树叶间,蝉声阵阵,鸟鸣啾啾。

十三一觉醒来,伸个个懒腰,昨日种种奇遇,恍然一梦,不过怀中檀木盒子和包袱却真真切切的说明了一切确实发生过。

毛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在他的身旁蹭来蹭去,看看十三,又摸摸自己的肚子,转身,冲门而出。

十三欲叫住毛猴,转念一想,赶紧追了出去。

走出门外,只见蓝天如洗,碧空万里,白云悠悠,青山苍翠与之相映,浑然天成,如同一幅美卷呈现在眼前。

毛猴坐在道路旁边的石凳上,怀里抱着不知在哪弄来的一堆香蕉,大口大口的吃着,时不时,冲着十三咧嘴,不知道是在责骂十三还是问他是否也来吃个。

十三走到毛猴身边,伸手欲取一根香蕉,毛猴惊慌一叫,扔掉了怀中的香蕉,拉住十三就往正殿方向走去,十三哪知它的意思,愤愤说道:“你这毛猴,真是不通人性,野性难训。”

毛猴见到十三不走,呜呜一叫,就地躺下打滚起来,十三愤怒地冲着它吼了几句,见到毛猴不予理睬,肚中这时也有些饥饿,于是,瞪了一眼,转身走向正殿的方向。

毛猴见到十三走向正殿方向,欢呼雀跃地一跳而起,追到十三旁边,拉着他的裤腿往前行。

没走多远,十三便发现寺内有些异样,正殿前方传来一阵阵禅唱声,引磬声。

十三心中大惊,昨夜他明明查看过这寺里,现在怎么又会有禅唱声和引磬声?他想着想着便加快了脚步。

来到正殿,十三瞬间呆住了,正殿之内,有着数十个和尚正在盘腿吟唱经文,其中还有一个瘦骨嶙峋地老和尚在前,坐在迦叶尊者神像的香案下。

十三看到老和尚,眼中闪过一丝的震惊与疑惑,这老和尚分明就是昨夜赠与他檀木盒子与包袱的老和尚。

毛猴一点不怕人,直接跑到香案旁边,看着案上摆放的水果,偷偷地瞥了一眼十三,一把抓住一串香蕉,又滚进了香案下面,还伸出头来冲着咧嘴一笑。

十三一阵无语,欲责骂它,此时竟无言辞。

“施主,不必责怪,猴子天生性格活泼,且随他去。”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看着十三说道。

“你,你是……”十三见到这老和尚实在是太过于惊讶,顿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张口结巴起来。

“老衲法号:道信。”老和尚说道。

“道信、道信……”十三嘀咕起来,道信这个名字听起来颇为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转念间,想到昨夜之事,便想问个明白,继续道:“道信师父,昨晚你不是已经……”

“恩,是我,但又不是我!”

“那到底是谁?”十三急迫的问道。

“世间无常,瞬息万变,万物因缘聚会,缘聚缘散,是我也是你。”

十三听着摇了摇头,“在下愚笨,还望道信师父明示!“

道信慈祥一笑,白眉外展,笑着说道:“不急,不急,因缘到时,自然就明白了,福至深处智必开。”

十三听的晕头转向,这人生未来茫茫,谁又能知道这福在哪里?

“既然道信师父健在,在下还是将东西物归原主。”说完,十三就伸手往怀里伸,欲把这檀木盒子以及那个还未曾打开的包袱还给他,就此了却这件事,自己也好孑然一身去往全真道拜师学艺。

道信似乎早就洞穿他的心思,十三还未掏出来木盒,他便说道:“那是你的东西,也是你的缘分,同时,更是你的宿命。”

“宿命!”十三心中一震。

“对,宿命,你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

“宿命?”

“一切相逢皆是久别重逢,一切所发生之事皆是命中注定之事!”道信说完微微一笑,缓缓闭目,慢慢说道:“天色不早了,施主还是早些动身下山,恐怕山中一场场戏剧已经拉开序幕。”

“大师!”十三停下了自己心中疑问,极不情愿的说:“那多谢道信师父开示,倘若哪天十三有所明悟,定然再来拜访大师。”

十三心里也明白,这老和尚已经开口下了逐客令,倘若再固执多语,就是自己不知礼数了。

十三躬身一拜,拉着毛猴退出了正殿,此时,禅音响起,颂经声阵阵。

看着这寺中的每一景,每一物,再看这一望无际的山川,十三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带着毛猴朝山下走去。

走下山来,十三一路发现路途中到处都是野兽的尸体,虎狼豹羊,交叠横陈,开肠破肚,鲜血淋淋。

“这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由得一颤,冷汗满脊,一时间感觉到自己原来如此渺小。

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山林中,一阵鸟儿惊慌冲出,树叶呼啦,几个猎人背着弓箭,提着长枪走来。

众猎人走来,见到十三一人带着一猴走在这深山老林中,便好心提醒道;“兄台,昨夜大雨,山中百兽伏出,山中危险,还是赶快离开。”

十三抱手谢道;“多谢各位关心,在下从迦叶寺中一路走下山来,虽然野兽尸体,尸横遍野,但未曾遇到危险。”

“迦叶寺?那是个什么地方?”一猎人疑问道。

“就在这鸡足山山中”十三道。

众猎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有人说道:“兄台真是爱说笑,我们自小在此地长大,对于鸡足山每一处皆有涉足,却是从未听说有过迦叶寺。”

十三心中一震,脱口道:“不可能,在下刚从迦叶寺中下山。”

众猎人不信,十三带着众猎人重新回到山去。

十三顺着下山的道路,一路返回,急急忙忙赶到迦叶寺那座山头,可是哪里有半点迦叶寺的影子,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地杂草横生,稀稀疏疏地几棵树木。

顿时,十三心如钟撞,一屁股瘫软坐在地上。

众猎人见到十三这样,又见此处景象,心中不免失落,跟他说了几句,嘱咐他快点离开,便纷纷下山打猎去了,唯独剩下了十三,还有毛猴在这里,微风吹来,浮动他额头间散落的发丝。

十三愣愣地呆在原地,嘴里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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