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的路

有段时间经常在镜湖那边走,说实话,闲的,闲的有些空虚发慌,看着湖面上的黑天鹅,时不时地低下脑袋,就会突发奇想,它要是再大一点该有多好,就像杨过的神雕那么大,有那么一日就能骑着它仗剑天涯,可惜了,它不会飞,可惜了,我也不忍心痛失一只手臂。总有那么几个可惜阻挡着人类的进步,我偷着往镜湖里扔了几块小石头。

镜湖的边上就有一条路,中间石砖铺的,旁边还有两排高树,两排低矮的灌木,地势往下倾,那边还有几棵柳树,这个不能忘,毕竟是我到现在仍能记住名字的树。

石砖铺的太短,大概也就只有五六米的样子,有坡度,陡。砖头镶嵌在泥土里,踏下去还有些松动。我戏称它为“温柔的陷阱”,在这些松软的石砖后就有一块凸起来的石头,然后我就会被绊一下。已经发生的,十次有六次。

继而又发现,它是人类发明手机以后,第好多个要求人们走着还要低着脑袋的“坑”,这种感觉就像爬山一样,越陡的山阶,你肯定不会东张西望,指点江山,景色哪有命重要,只顾埋头,同理,手机哪有命重要,便只顾埋头。

之所以要谈这条路,是因为我觉得它可笑,多余了,如果再小资情调一点,路面可以再拓宽,再放几个长椅,它对面就是美丽的镜湖。可它太窄了,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走在其中就像要把人藏着一样,灌木常绿,遮住人的下半身,树木交错,遮住人的上半身,即便有落叶,不需远远望去,还是只看到树身。其中的人自言自语,还只当是树上的鸟儿叫呢。

石砖路还要再修长,倘若来个九曲十八弯,一人置身其中,若有所思,走一步停顿一步,人类未解之谜都解得,它太短了,一眼望尽,什么思绪都没了,只剩一句,走了它吧!脑袋里就剩下情绪。因而这边走的人少。

而在它的旁边是正经铺的大理石地面,那也是一条路,走的人多,鞋子踏下去,掷地有声。足够大的空间,还能停放车辆。学校为它修了一条路的路灯。晚上玩滑板的,玩旱冰鞋的,一堆人,一个小音响往那儿一放,就是一个小广场。大一的时候,我曾好几次驻足,羡慕了好久。那时候觉得这条路养人,人才是生活,才需要生活。

往后就喜欢躲在了这条林间小道上,后来养成了习惯。为什么用“躲”这个字眼,因为以后明白,这条路是为孤独的人署名的,就有点“避世”的意味。

我本人喜欢眼睛穿过树之间看着波平如镜的镜湖,实则有“无意”之妙。快步通过这林间小道,“无意”发现镜湖之妙,这是我的乐趣。它静,掀不起风浪;它净,中间蓝,四周绿,蓝的是天,绿的是倒映的树。

大路坦荡,小路阴翳,倒不是说我这人心底有多么阴暗,虽然我曾经确实想试着抻着黑天鹅的脖子,还想偷偷地抱抱它的孩子,但后来看到它那红豆般的眼睛与我对视,鄙人立马就怂了。哈,母爱或者父爱真是伟大,我讪笑道。

那么更为贴切一些的说明,人需要一段时间的独处,或者与自然,或者与自然,这是一条镜湖的路,我其实离湖比离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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