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听陈奕迅的《十年》,歌词里面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那时候的我无法感同身受这句话里的复杂感情,也许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会沦为朋友。
我们之间没有那些欲言又止的暧昧过程,他说他喜欢我,我就决定我也要喜欢他,刚上高中那年的运动会,我代表班级跑1500米,起跑的地点刚好就在他们班前面,当时他们班上的男生都起哄说我漂亮,所以他注意到了我,后来他说我最吸引他的地方不是长相,而是明明是能力之外的事还硬要坚持,咬着牙眉头紧锁的样子让他心疼……其实那天,他背对着夕阳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爱上他了,他穿着浅色外套、发白的牛仔裤,运动鞋特别干净,他问我叫什么名字,眼里泛着清澈的光,但依旧挡不住紧张,如果说那个时候谈爱还太早,那我想,那时候的我在心里是知道的,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跟这个男生产生某种联系,后来,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说有一种遇见叫一见钟情……
我特别喜欢冬天,因为北方的冬天有雪,他会牵着我的手放在他外套的口袋里,那时候我就想,就这样沿着雪花飘扬的小路上一直走,一直走,我和他会不会转眼就到了白头。但是北方的冬天真是冷,而他又特别怕冷,那时候他每天早上会早起一个小时帮我买早餐,我到学校的时候皮蛋粥和包子还是热乎乎的,我心疼他冻得通红的手就说以后不吃早饭了,他不同意,我只能厚颜无耻的继续享用他的爱心早餐。
那时候我生理期总会肚子疼,有一次硬撑着陪他打游戏,还是被他发现了异常,我羞赧的说出原因,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表情又囧又好笑。从那之后,他便记住了我的生理周期,每个月都会提前几天给我煮红糖姜水,他说那时候不懂女生生理期有多疼,还特意上网去查,网上说如果把疼痛成12个级别,生理痛高达8级,属于非常难忍的,他说女孩子真不容易,后来周围的女性朋友还跟我请教生理期的保养心得,我说我男朋友每个月都给我煮姜水喝,我觉得她们一定是非常羡慕我。
有一次他去外地学习,到那才知道整个培训班是全封闭的,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系,他只能匆匆忙忙给我发了条短信说“等我回去”便乖乖上交了手机,一连几天没有消息,我有点不安,想想除了他的手机之外,我没有其他能联系他的办法了,也许他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许他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也许他不会回来了,我到死都不会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想法充斥着我的脑袋,印证了那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暗自下定决心,再等一个礼拜,如果他还没有消息,我想我一定是被抛弃了。
三天之后,我一早出门,他捧着早饭等在我家巷口,看见他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突然就哭了,他不知所措的凑过来抱住我,我抹掉眼泪狠狠踩了他一脚,随后去学校的路上,他一直跟我道歉,说培训班里不让用手机,他一结束课程就连夜赶回来,怕我已经睡了才没敢给我打电话,我假装怪他,其实心里早就不气了,我第一次知道害怕另一个人会离开自己的那种不安,也第一次知道否定了这种不安之后心里有多踏实,我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突然义正言辞的说:“怎么可能?”
我是个非常不自信的女生,很多任性真的都是他一点一点惯出来的,我不喜欢吃青椒、每天都要喝甜甜的牛奶、常常丢三落四、不会系鞋带、过马路从来不知道看车,我没想过要改掉这些任性,因为觉得他会一辈子喜欢这样的我。我们两个在一起三年,但对我来说像是三十年,甚至更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聊心事、一起看电影、一起度过了很多虚无缥缈却意义非凡的日子,我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没想到如今终究变成了曾经拥有。
大学之后,我们聚少离多,难免各自失意,分手成了必然的结果,分手后我一直在等他来找我,就像当年他突然出现在我家巷口一样,他会出现在我的寝室楼下,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抱住他。后来听说有个女生要跟他好,他同意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后来我想过,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也许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会爱他的女生。
前些天他发信息跟我说对不起,说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我,我哭了,忘不掉又能怎样呢?7年都过去了,以后他总是要结婚的,我不知道他会娶个什么样的女生,像我或者完全不像我,也不知道他在给她戴上戒指那一刻,脑子里会不会有我,我们在一起时幻想过无数次的婚礼现场,最终有他没我。
现在,我想起他时会听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听那个温暖的男低音娓娓唱出我的心情: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