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者——在尼泊尔的日子(前传)

我用了七天的时间,经滇藏线到了拉萨。

虽然没有到了拉萨就能对人生真谛大彻大悟的慧根,但也对这里人们心中纯净的信仰敬佩不已。在大昭寺门前,虔诚的佛教徒聚集在一起,向着寺内磕长头朝拜,据说要叩首十万次,并非求财利己,而是苦修磨炼自己,洗清自己的罪孽,普度众生。他们心无杂念地不断重复着五体投地的朝拜,口中不停念诵着佛经,由朝至夕,就连一旁的小泰迪也忍不住地模仿他们的动作,像模像样地磕起头来。这场景令我感到十分震撼。在排队参观布达拉宫的时候,当地的导游介绍,其实当地藏族同胞家里都是很有钱的,外地人拿钱去买他们家里价值几百万的天珠、佛像,他们都会断然拒绝,可若是听说寺院要募捐,他们定会争相慷慨奉上。

我明白,我们与他们都有信仰,他们的信仰是佛,我们的信仰是钱,或者可以说我们这些庸人本无信仰。即便有很多人言之凿凿地确信自己很有信仰,可其实他们的伪信仰背后还是金钱驱使。那些人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地向佛祈祷,可口中默念的却是求菩萨保佑财源滚滚、心想事成,若是让他们为了信仰放弃身外之物或是苦修几年,必然遇阻,因为他们心中没有敬畏,只有贪念,可怕的很。

在拉萨的日子,倒也悠闲,最大的乐趣就是吃藏面和藏饺,再和小伙伴去茶馆喝甜茶,一天也就晃荡过去了。我在拉萨仅待4天,根据原定计划,下一站就是本次辞职之旅的最终目的地——尼泊尔。

去尼泊尔之前,我是对此地充满着敬畏之心,并带有一点恐惧。说敬畏来源于这里浓厚的宗教氛围,街上三步一寺五步一庙,神明庇佑着这个国土的子民,库玛丽的光环照耀着信徒,让我充满好奇。而说恐惧,则是语言上的不便利吧,我这半吊子英文能否应付得了异国他乡的生活,心里一万个不自信。

4月10号,我和小K去办理签证。在大使馆门外的旅行社可以领取签证申请表,填写好后带着照片和护照复印件就可以在大使馆申请签证了。大使馆早10点开门,仅有15分钟提交时间,不产生任何费用,资料齐全的话当天下午4点就能出签,一般是拿到签证后就可以在大使馆门口拼车前往尼泊尔。

签证官是一个不大会说中文的尼泊尔人,浓眉大眼,面相还挺和善,然而脾气着实不算好,一个阿姨用中文问他问题,他连忙摆手,用不流利的中文敷衍道:“听不懂、听不懂”,并将资料甩了出来,一个字——拽。

递交完资料后,我就和小K就去找拼车的人。在大使馆门口,遇到了阳哥和卿卿,阳哥是个帅气的陕西小伙儿,皮肤黝黑、戴着墨镜,径直走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明天一起走,我们一拍即合,四个人再加上旅行社找的三个人拼一辆车,第二天下午出发,每人280元车费。

休整完毕,翌日下午两点,拼车的七个小伙伴准时在大使馆前碰头,除了我、小K、阳哥、卿卿之外,还有来自上海的木木,以及一对闺蜜娟儿、燕儿。我这才知道,阳哥和卿卿其实不是一对,卿卿是专业代购,在拉萨代购一波后要转战尼泊尔淘金;木木是一位导游,去尼泊尔为了请唐卡顺便考察旅游路线;而娟儿、燕儿的情况与我和小K类似,属于辞职散心游,大家萍水相逢倒也是缘分。

两点半,面包车从大使馆门口出发。开车的司机叫阿旺仁次,是一位藏族大哥,体型略胖,看起来相当可靠,然而发车没多久,大哥就让我们担忧不已,娟儿说快点和司机大哥说话,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眼睛都闭起来了。我们吓了一跳,无暇估计窗外的风景,赶忙给大哥拿了红牛,和他聊天保持清醒。也的确是辛苦仁次大哥了,这一趟,要持续不断到明天中午才会停歇,21个小时的车程,昼夜兼程,真是对司机师傅身体极限的考验。其实,坐车的我们也是不大好过,蜷缩着大长腿挤在车中,没有网络无所事事,只好开启尬聊模式。

晚上11点的时候,路遇交通事故堵车,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想着马上就到自己的26岁生日,却无人惦记,遂郁闷万分。和李老师通了电话,又聊起了年轻时的许多故事,也是思绪万千,在她的生日祝福歌声中,我终于还是到26岁了。以这样特别的方式迎来生日,我很兴奋。

颠簸的这一夜,我们都无心睡眠,每隔一个多小时,就得在检查站下车刷身份证,接受检查,就算睡也睡不踏实。到凌晨4点多的时候,阿旺仁次大哥对我们说:“看,那边是珠穆朗玛峰。”无奈我只能看见一片乌漆嘛黑,根本无法识别出哪里是神峰。

一夜的煎熬,到早上11点,终于到了吉隆镇。第一件事,就是去镇上的派出所办理出境许可,还要签署一份免责协议,说明是我们自愿出境,路上若有事故自行承担责任。也难怪,在我们出发前,去往吉隆口岸的路因为滑坡而中断,一度无法出境,比我们早几天到达尼泊尔的April告诉我,他们一帮小伙伴去口岸时,不得不徒步走了7公里,还得不时注意有没有落石。我们比较幸运,路已畅通不必徒步。

饿了一夜,我们疯狂地寻觅饭馆。一路上,有小女孩追着我们问要不要换卢比,1:15.8的汇率,我们置之不理,一方面觉得这里有可能是假币,一方面觉得倒了加都后可能汇率会更高。然而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大错特错,卢比并没有假币,到了加都后,兑换汇率最高也只是1:15.7。

吃过饭后,我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吉隆镇里没有公共厕所,我和阳哥猜测派出所肯定得有,结果民警同志告诉我们就地解决就好。我俩找到一处工地,围挡上还写着“爆破现场请勿停留”。我速战速决没有过多停留,然后对着阳哥感慨道“你看,这吉隆镇在雪山之下,风景优美,空气新鲜,我们却只能光天化日下露腚,真是大煞风景啊。”

休整过后,又马不停蹄地坐车前往吉隆口岸,大约用时半小时。接受检查,出了海关就正式踏入尼泊尔国土了,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第三世界气息,土路炮楼破车,有种来扶贫的错觉。说真的,尼泊尔的确是很落后,过中国海关的时候都是X光透视检查,在尼泊尔就只能开包接受人工检查,士兵拿着步枪在我们的行李中乱翻,我生怕他们找刺儿然后冲我来一枪。

过了第一道检查口,就要在一旁的停车场中拼车前往加德满都。7座老式吉普车,看着又破又旧,加司机8个人挤得满满当当,行李都得放车顶上,一人150块人民币不议价。在开车后的前一小时内,还要不停下车接受沿途持续不断的士兵检查,他们会将你的行囊翻个底朝天,我们得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释都带了些什么物品,好顺利通行。在反复接受5次彻底检查后,才终究可以畅行在尼泊尔的山路中。

尼泊尔的山路又窄又破,颠簸的很严重,司机小哥开起车来十分疯狂,眼瞅着距离悬崖还有十多公分也依旧飞驰而过,丝毫没有胆怯的样子,路遇坑洼地面也毫不减速,就像坐上了过山车。吉普车里的空间很小,我们几个挤在一块动弹不得,跟着车子左右上下摇晃,屁股僵硬开花,腿部酸痛难忍,分分钟要晕要吐的节奏。

尼泊尔时间比中国早两小时,我们于当地时间两点左右上车,一直不停歇,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的我们都满脸疲倦,虽然沿途的村庄景色都还不错,但我们都无心欣赏,只祈求快点到目的地。直到当地时间晚上9点30分,我们才终于到达了位于加德满都泰米尔区的旅馆。说真的,从陆路来尼泊尔真的是磨炼,这一路总计用时34小时。如此漫长的车程,对身心,特别是屁股都是一次莫大的考验。

不过好在,还是顺利到了尼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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