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痛(四)—再读陈寅恪《柳传》一二三、2024-05-26

海棠    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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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网图侵删

        其二:第一句,溪水流动带走了桃李的落花;卧子《春日风雨浃旬》末句“遥望海棠红满枝,可怜难向前溪度”,此诗言溪水带走花瓣,应该包括海棠也。第二句,关闭窗帘逃避每天(春都要走的)愁绪;三四句,不知这个愁绪因为何事而产生,只是觉得春风吹满小楼,吹满无奈之愁绪也。是两句为卧子明知故问,此愁绪来自将要分别也,如同那春天要走。

        是诗以东风满楼为愁,是其精妙也。

        第三题,《春日早起》七绝二首云: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桥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柳叶初齐暗碧池,樱桃花落晓风吹。好乘春露迷红粉,及见娇莺未语时。

        先生和前题一起评价曰“卧子在崇祯八年春间所赋七绝颇似《才调集》中元微之之艳诗,盖此时环境情思殊与元才子《梦游春》之遇合相似故也。所可惜者,今日吾人只能窥见此时河东君与卧子酬和诗章之极少数,如上所录《戊寅草》中诸篇是也。”是以为与元稹之情况相似,

        无典,诗意为:其一,第一二句独自起来依靠着栏杆面对着晨风,一溪的春水穿过小桥向东流去。暗含诗意为李煜《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句:“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三四句,才知道昨夜做梦的时候,万树桃花都已经开了。言下之意是春天快要走了,是否有河东君亦要分手?不解何意。此诗之精妙,就在桃花万树,比拟春尽也。

        其二,第一二句,柳叶刚刚长齐,(其绿意把)碧水池塘都(比的)暗淡了,晨风吹落了樱桃花;三四句,趁着春天早晨的露水迷恋(樱桃?)花,才能够看到娇嫩的黄莺(朦朦胧胧刚睡醒)还不鸣叫的样子。此句明着是说及时看黄莺,或是言分别在及,多看一眼河东君?此诗之精妙,亦在此处?

        第四题,《寒食》七绝三首云:今年春早试罗衣,二月未尽桃花飞。应有江南寒食路,美人芳草一行归。    垂杨小院倚花开,铃阁沉沉人未来。不及城东年少子,春风齐上斗鸡台。     愁见鸳鸯满碧池,又将幽恨度芳时。去年杨柳滹沱上,此日东风正别离。(自注:“去年寒食在灜莫间。”)

        先生评价此题曰:前论崇祯六年春卧子所作《梦中补成新柳诗》与崇祯十三年冬河东君所赋《春日我闻室作呈牧翁》诗有关,又由第二章引牧斋《与姚叔祥过明发堂共论近代词人戏作诗》原注中河东君《西湖》七绝一首云“垂杨小苑绣帘东,莺阁残枝蝶趁风。最是西陵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可知河东君此诗实由卧子崇祯八年《寒食》绝句转变而来。河东君之诗作于崇祯十二年春,距卧子作诗时虽已五年,而犹眷念不忘卧子如此,斯甚可玩味者。牧斋深赏河东君此诗,恐当时亦尚未注意卧子之原作。后人复称道河东君此诗,自更不能知其所从来。故特写拈出之,视作情史文坛中一重公案可也。是以为河东君之佳作受卧子此题之影响,而牧斋激赏而不知渊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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