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琳娜正在上班,接到母亲李秀娟的电话,说她父亲出了意外,人快不行了,让她赶紧回来。
王琳娜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父亲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就突然出意外了呢?来不及多想,向单位请了假,连夜买票赶回家。
情况比预想象的还要糟糕,王琳娜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抢救无效过世了。她竟来不及见父亲最后一面。
一些亲友帮忙处理父亲的后事,在人群当中王琳娜意外看到了赵子云。赵子云是她前夫,两个人离婚已经一年多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来。
去殡仪馆的路上,李秀娟不停地啜泣。王琳娜想过去安慰母亲,自己却忍不住哭了。
她父亲才刚五十岁,前两天还给王琳娜打电话,让她在单位好好工作,不要挂念家里,现在人却没了。
王琳娜问母亲,父亲是怎么出意外的。李秀娟说是在擦窗户时,不小心掉下来摔死的。边说眼泪边流,最后母女俩抱头痛哭。
2
父亲的丧事办完,赵子云跟王琳娜说他也该回去了。说实话,王琳娜心里对赵子明还是很感激的,她父母就她一个闺女,家里没个男人。
出了这事,她和母亲都快支撑不住。得亏有赵子云在帮忙,应付。
王琳娜说:“谢谢你啊,这两天辛苦了。”
赵子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如果不是我混,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现在也不会这样……
“不要说了。”王琳娜打断了他,她不想回忆不堪往事。
“是,现在我后悔也没用了。其实你父亲……唉,总之,外面的女人不能惹啊。”赵子云欲言又止。
王琳娜一楞:“你,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人都死了,还说什么呢,我也不想坏了你父亲清誉。”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我不能让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王琳娜激动地抓着赵子云的胳膊。
“好吧,我听说你父亲是金虹花园张雪芹家八楼的阳台上摔下去的。那天张雪芹的丈夫突然回家,你父亲想爬窗跳到七楼平台上,结果不小心坠楼身亡……”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父亲是在别的女人家里坠楼身亡的?”
“是。”赵子云点了点头。
王琳娜傻了,她再也想不到自己一直尊敬的父亲竟然也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母亲为什么要对自己隐满,说父亲是在家里摔死的?
送走赵子云,王琳娜魂不守舍的回到家里,见母亲神情呆滞地望着父亲的遗像。王琳娜生气地问她母亲为什么骗她?为什么不把父亲和张雪芹的事告诉她。
李秀娟身子一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事情都过去了,还提什么?我说你爸是在家里摔的,也是顾及你爸的名声。
王琳娜说,那可不行,我爸是在她家死的,我一定要她给个说法。
3
第二天,王琳娜约了赵子云一起去张雪芹家。张雪芹打开房门,王琳娜介绍了自己身份,张雪芹一脸的尴尬。
“你,你来干什么?你爸的死与我无关。是他自己……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与你无关,不是你勾引我爸,他怎么会到你这里来?”王琳娜冷笑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爸是……是真心的,我知道这样做不道德,可我……”
王琳娜皱了皱眉:“我不想听你那些破事,我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老公本来应该在外地出差,可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提前回来了。王局长就从背后阳台爬到七楼平台上去,谁知道……”
说到这里,张雪芹的眼圈有些发红:“他以前来我这,怕别人看到也是这样下去的,从来没出过事,可那天……”
张雪芹说话的功夫,赵子云把房间整个看了一遍。他发现张雪芹的房子在小区最边上。紧邻着另一拣楼的消防通道。
中间隔了大概两米的距离,本来这样直接跳过去很危险。但赵子云看到在下面七楼阳台外面搭了一个平台,约长出一米,下面用铁架支撑,看起来牢固,估计是楼下的住户用来放置杂物的。
赵子云试着从张雪芹的阳台上溜到七楼伸出来的平台,上面有点乱,还有吃剩的香蕉皮。赵子云明白了,王琳娜的父亲那天下来有点慌,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才失足掉下去的。
赵子云上来,把刚才看到的和王琳娜说了。王琳娜问张雪芹楼下住的什么人。
张雪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他叫李顺财,外面做点小生意,仗着有几个臭钱,整日醉醺醺的。还总是喜欢……喜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这里的人都讨厌他……”
张雪芹似乎不想再提这个人,转移了话题:“对不起……都怪我……”
“当然怪你,自己有老公,还去勾引别的男人,不要脸。”
4
王琳娜不想再呆在这个女人家里,拉了赵子云出来。
她想到楼下,找张顺财打听,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两个人只好重新上楼问张雪芹。
张雪芹告诉王琳娜,自从那天她爸出事后,就没见过李顺财,可能在他阳台上出了人命,他怕牵扯,所以出去避避风头。
李顺才为什么这个时候走,莫非心里有鬼?还有刚才张雪芹提到李顺才时,为什么吱吱唔唔?难道他们两个也有奸情?
王琳娜心里满腹疑问,问张雪芹:“你和李顺才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和他合谋害死我爸?“
张雪芹吓了一跳:“没……我和他没关系,再说我……我怎么会害王局长?”
“好,你不说是吧,不说我马上去报案,让警察让问你?”
“别,我说。”
在王琳娜的逼问下,张雪芹说起了一件往事。
有天晚上,张雪芹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个人用手摸自己,她没在意,以为是丈夫晚上回来了。但后来感觉不对劲,那个人的手明显比丈夫粗糙。
她打开灯,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楼下的李顺才,满嘴地酒味。
张雪芹吓了一跳,问李顺才怎么进来的。李顺才笑嘻嘻地说,你那个王局长怎么下去的,我就怎么上来的。嘿嘿,我搭的台子,给你们用,你们快活了,怎么也得让我占点便宜吧。
说完,李顺才就扑了上来,张雪芹大喊大叫,拼命反抗。李顺才怕惊动左右邻居,只好作罢。临走时,李顺才威胁说,要把张雪芹的丑事告诉她老公。
听张雪芹讲完,王琳娜想了一下,说:“这样看来,那天你老公提前回来,很可能就是李顺才报的信。”
“嗯,我也觉得可能是他。”张雪芹点了点头:“我老公以前出差,从来没提前回来过。”
王琳娜:“好吧,我暂时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张雪芹松了一口气,王琳娜又接着说:“不过这件事,你始终脱不了关系。现在李顺才人不见了,既然他对你还有旧情,那你想办法帮我把他找出来。要不然,我爸的死只有落在你头上。”
沉默了一会儿,张雪芹答应了。
5
一个星期后,张雪芹告诉王琳娜,李顺才回来了。王琳娜赶紧打电话报警,警察上门将李顺才逮捕。
在事实面前,李顺才不得不承认香蕉皮是他扔的。
原来李顺才早就对年轻貌美的张雪芹垂涎三天,但张雪芹只钟情王琳娜的父亲,让他很是恼火。有天晚上他睡不着,便摸黑爬了上去,想亲近一下,却被张雪芹拒绝,更增添了忌恨。
因此他便故意把香蕉皮扔在了阳台外面的平台上,想教训一下王琳娜的父亲,让他吃点苦头,却没想到惹出了人命。
李顺才怕警察查到自己头上,吓得赶紧跑到外面躲了起来,想等风声过去了再回去。
后来,张雪芹跟他打电话说没事了,说王局长的老婆怕别人说闲活,对外面说自己老公是在家里摔死的。李顺才又找朋友打听了一下,证实张雪芹说的是真的,他这才放心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被抓。
父亲的死因终于真相当白,可王琳娜的心情却很沉重,李秀娟也是整天闷闷不乐。
因为父亲的事,耽误了好些时间,现在也该回单位上班了。
李秀娟坚持要送女儿上车。一路上,李秀娟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看火车快进站了,李秀娟还是鼓起勇气对王琳娜说:“闺女,你父亲的死,都是我害的,可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怪我。每天晚上睡觉我都做恶梦,再不说来,我怕我会疯掉。其实那天……”
“妈,你别说了。”王琳娜打断了母亲的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那只是个意外,你也不想。所以我从来没怪过你。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其实,王琳娜早就猜到是母亲告诉张雪芹的老公,他老婆偷情的事。因为李顺才早就交待清楚,他并没有给张雪芹的老公报信,他老惦记着张雪芹,还想抓住这个把柄逼她就范呢。
而母亲这么做,只是想挽回父亲的心,不想父亲继续错下去。却没想到生出这么大的意外。
可是这真的是意外吗?有些事情看是偶然,其实必然。如果王琳娜的父亲不去找张雪芹,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如果赵子云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王琳娜也不会和他离婚。
男人总是贪恋外面的一点温柔,却不知道那是糖衣包裹的毒药。
火车进站了,王琳娜挥手和母亲告别,上了火车。火车缓缓开动,一段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