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此眼中看风景

经常羡慕别人的旅行,于是在边过自己生活的同时,关注着他人的眼睛和脚步。我们在距离自己最近的游记和旅行摄影里,追逐离自身最远的生活和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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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忘记了自己,其实本就是他人眼中的风景。卞之琳著名的《断章》说得好:“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在寻求仪式感生活的路上,我们都是前者——看风景,被装饰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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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生活中越走越远。周边游太近,进藏太形而上,东南亚华人太多,欧美又太贵,于是挖掘小众旅游线路,体验人不多的行程。恰巧这样想法的人也太多,于是小众也成了热点。这让资本找到了方向,景区商业化进程加剧,我们随处在逛的是商铺,沿路所交的朋友是商人,我们体验民宿的本质是体验金钱交易——越贵的当然体验越佳,我们所品味的地道美食,也是在体验金钱的等价交换。我们原本想放下心中的一切俗世念想,远离自身生活的纷繁芜杂,去追求不同于现实生活的另一种意境。


结果追逐美景的同时,我们在成全自己原本想逃离的境地。自然景观不再单纯是自然,人文景观也不再单纯为了人文,它们印刻着深深商业的本质。有人在风景里工作,有人在风景里创业,更有人利用风景在追逐巨大的资本,投身于它,服务于它,奔命于它。我们游览的景是别人用全部生活打造出来的天地。他们已然和风景融为一体,成了那个在桥上看风景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风景与他渐渐失去关系,他的柴米油盐在此,他的现实生活在此,他的旅行和风景却在远方。

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故乡,在我们自己生活的地方,在我们每天吃着的饭菜里,在我们每晚回到的住宅中,在我们工作的环境里,在我们散步的野外,在我们常逛的商业区,在我们早已习以为常的一切习惯中。在这里,你是那个等着在楼上看风景的人到来的人。而你,早已属于这片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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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必艳羡他人的朋友圈,不必过分追逐他人的生活。在自己的生活圈里丰盈自己的灵魂,才是真正仪式感的生活。诗和远方,不是只有远方的风景。诗,在我们自己丰富的生活圈里唾手可得,为何总要选择去远方?在路上,不是一种喧嚣的追逐,而是沉静地丰盈积淀。用心去接纳,去学习。不跟风,不起哄。让我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对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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