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圆和梦平哥回到家后,一家人痛哭了一场,因为梦圆已经瘦削不堪。梦圆的泪珠如雨点般洒落着,满腹的委屈都蕴含在泪水之中。
“哎,看你们,孩子回来了还不欢天喜地,反倒全家哭泣。”就在这时,从大门口冒出一个黑瘦黑瘦的人影,看去像一个细脚零丁的小圆规,可传来的声音却特别的异样,正如她的身材一样,叫人感到与众不同。
“啊,这就是你们日夜谈论的女孩。哦,这么瘦小,脸色毫无一点血色,这那儿是从亲阿姨家归来,分明是从什么……,哦不,从什么苦难的地方逃出来。可怜的孩子,让我看看你。”这位男子凑在梦圆的面前,分明要把梦圆排挤出外。梦圆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像要呕吐,他的声音总使人难受。于是,梦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迅速躲回到一个小小角落。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为孩子的瘦小而伤心。哎,梦圆娘,快做点好东西让孩子多吃点东西她就会好的。”
……
这位瘦个子男人一直在絮叨着、分明在为这家人伴奏,直到很晚才走出梦圆家的院门。这人叫瘦小二,从小就喜欢关心别人的事,对什么都想问它个究竞。
之后的两个月里,梦圆全家人一直为她的事争吵,梦圆的父亲竭力要梦圆回家生活,梦平哥和梦兰姐也一样不愿把梦圆再送回她阿姨家,唯独梦圆母亲碍于姐妹关系,总不想因之破坏了她们的手足之情,更不愿因之招来世人的评议或讥讽。为之,她的母亲显得特别痛苦,她一再劝说梦圆应该原谅阿姨的做作,但在当时梦圆说什么也不能原谅她。最后梦圆母亲还是拗不过他们父子四人,将梦圆收回到自己身边,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梦圆的身体一直没能恢复好。
开学的时间又到了,梦圆每天闹着要去上学,她的家人们也便同意了这一请求,梦兰早就知道梦圆的学习成绩一向优秀,首先奔跑着为梦圆找一所合适的学校。
那是又一个初秋的中午,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在淡淡的几缕白云衬托下,更加煦暖迷人。路边结满绿枣的小树轻轻摆动着,分明在向梦圆招手,颗颗青绿的枣儿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青翠欲滴,连同那种未结枣子的株株小树也显出一种别有风味的生命力。梦圆在饭后独自蹲在一棵大树底下等待着姐姐的归来,她想听到梦兰姐呼唤她的名字。
这些日子里,梦圆感觉梦兰姐最能体贴她,最疼爱她。她望着通向小镇的便道,弯弯曲曲望不到尽头。突然,一个“瘦小的人影急匆匆地沿山巅走来,总该是姐回来了”梦圆凭着自己特有的良好视力辨认出那就是兰姐。转眼间人影消失在梦圆视线之外,她已走到山脚下,等再翻上这座山顶时就到了梦圆的面前。梦圆飞快地跑到路边望着梦兰姐的归来。尽管姐走得飞快,但她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一分、二分、……十分钟过去了,兰姐终于来到梦圆面前,她的脸红红的,汗水直淌到衣襟,姐已很累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
“妹妹,我为你说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咱们成城中学上学了。是一所重点中学,梦兰姐高兴地拉住梦圆的手。姐妹俩愉快地回到自己的家。
其实,这所学校是一所极普通的学校,根本谈不上什么重点,说重点只不过是一所乡镇重点中学。和梦圆过去的那所重点中学比起来真有天壤之别。不过,梦圆最关心是是能进入一个学校上学,四个月来梦圆既没有看书,又没有写字。现在听说有所学校接收真是高兴之至。“我真为有这样一位疼我爱我理解我的姐姐而自豪。”梦圆这样想着便幸福地微笑起来。
这一天下午直到深夜,梦兰一直忙于为梦圆准备入学的行李,不时叫梦圆帮助她。她的母亲却显得苍白无力,她明知道梦圆不会再回到她姨妈家,但她还一直抱着一线希望,过些日子会说服梦圆的,而梦兰的突然决定使她的希望完全化作泡影。梦圆的母亲感觉自己再也没脸见到她的亲姐姐。梦圆的父亲却和兰姐一样为梦圆的回来感到格外高兴。近几年来,自从梦平哥长大以后梦圆家变得富裕了好多,她的父亲还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
第二天一大早,梦圆和梦兰乘上她父亲的那辆马车,上了去那所学校的路。一路上,梦兰不停地向梦圆介绍学校里的教学情况,同时还将这所学校与县重点中学作了明显的对比,在梦兰的心目中,这是绝顶的好学校。梦圆一边细心地傾听着梦兰姐的讲述,一边望着沿途土地上生长的庄稼,嫩嫩的,绿绿的显现出一派生机,随处都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路虽然说不上平坦,梦圆却感觉特别快活。
不觉已到了学校大门口。那时正好是晌午,太阳煦暖地着照着大地,梦圆睁大了自己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学校那两扇极普通的铁大门,灰蓝色的,在太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亮,门是向南边开着的,校园北边有二十多孔砖建的小屋,是一些老师和学生的住宿处,外表上看没什么区别。西边有一个小洞,钻进去又是一个完整的小院,完全的古庙建筑,只不过将神像换作桌凳。小院南边一个角落突出的地方有一间独特的小楼房。其余四边都是大的平房,上下两层,正北两间虽只有一层却明显地高出地面,是初二和初三的教室,初一的教室在西边二层楼上,楼下几处和南边独到的两间小楼都是教师办公室。校园里没有什么大型的操场,院子就是操场,而且除了一个简单的篮球架外,再就是一个乒乓球台,校园里显得特别狭小,再加上四周整齐的松树,株株挺拔直立,在阳光下泛出银色的光泽,倒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甚至有几分美感。梦圆看着眼前的一切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