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油油的草在坡上随风摇晃,如绿色的海浪,金灿灿的阳光下,细密的枝叶沙沙作响,一个穿着军袍的背影踏着高大的绿草缓步前进,身上的军袍不时随风撑开,天际金色的圆日高悬,洒下的光线带着菱形的光斑。
“云南…”
草丛中一抹白花随风一晃,于先词站在绿茵中,手中握着望远镜望着远方,一个国军军官缓步走到他身边,于先词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远方。
#于先词(中年) 这样一看,滇南和滇西在战略情形上有很大区别。
于先词徐徐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侧头看向身边的国军军官,将望远镜递向一旁,军官连忙双手接过望远镜,于先词深吸一口气,默默望着前方,身上的军袍随风起伏,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滇南的地势险要,山多,易守难攻,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国军军官侧头望着他,不时一点头,于先词眉毛逐渐皱紧,远处的山峦散成雾蒙蒙的影子,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于先词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至于滇西,左右两翼格外危险,左翼的滚弄,右翼的片马都有日军部队,车里与佛海一带距后方太远,联络线过长,补给是一大问题,这里不能使用大规模部队驻扎。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眼神满是锐利,头顶深绿的军帽有些褶皱,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军官,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们要将原先驻扎在这的远征军部队重新部署,这是第一大问题,现在部署是不合理的,重建远征军的路很长,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来。
国军军官微微点着头,于先词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冷淡,缓步走向前方,身后的军袍随风起伏,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记下我的部署,下达军令。
军官应了声“是”,连忙掏出一个本子,拿起夹在其中的笔,抬眼看向前方,大片绿油油的草丝随风翻滚,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边走边说道。
#于先词(中年) 滇西方面,让第七军担任怒江防守任务,腾北的游击事务换第十六师接替,车里佛海一带的守备,由第六军的九十三师接任,其余两个师去整训吧。
军官跟在身后,边走边在本子上快速记着,不时抬眼一看前方,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停下脚步,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九十三军下辖两个师去西昌整训,云滚路方面的防守,由第二军的第二师接替。
于先词眼中若有所思,缓缓侧头看向身后,身上的军袍随风撑开,他的脸庞被头顶金灿灿的光线变得模糊,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滇南比较稳定,做些微调即可,接着由第一集团军防守,把五十二军,五十四军调去文山,昆明的防守就由第五集团军负责,其余不变。
军官应了声“好”,不断在本子上写着,一个国军军官的背影在绿茵中摇摇晃晃奔跑,天际的白日将背影模糊,凌乱的脚步猛地踏过草丛,只听得他大声喊着。
“于长官!”
于先词缓缓转身面向身后,国军军官气喘吁吁地跑到于先词面前,开口说道。
“长官,各地补充的兵员到了,我们已经叫他们集合在训练营,接受您的检阅。”
于先词微微一点头,眼中满是冷淡,迈开步朝前方大步走去,背影的军袍随风撑开,几个军官跟在他身后大步前进,只听得于先词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整顿军队的编制是重中之重,没有编制无法进行下一步,聚沙成塔,分秒必争。
身后的军官们纷纷大喊一声“是”,黑色的轿车停在绿茵中,几只手猛地将车门一关,轿车发出一声轰鸣,朝前行驶而去,周边高大的绿茶被风裹挟,如层层海浪,前行的轿车是唯一的异色。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和英国米字旗在昏黄的云层下起着涟漪,几间瓦房摇摇晃晃划过,昏黄的光线充斥每一丝空气,几声齐刷刷,铿锵有力的口号传来。
“反攻缅甸!反攻缅甸!让日本人血债血偿!”
昏黄的圆日下,无数国军士兵笔直地站在黄土中,每个人眼中透着锐利,史迪威背着手站在队伍最前方,缓缓迈开步朝一旁走去,边走边侧头看着士兵们一张张严肃的脸庞。
“印度…”
几个美国教官站在远处,背着手默默望着前方,史迪威停下脚步,眼珠扫视着士兵们,深吸一口气,历声喝道。
“新一军副参谋长!出列!”
孙明昭眼珠一动,大步走到队伍最前方,头顶深绿的军帽中央带着白日标识,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孙明昭(中年) 到!请问总指挥有何指示!
史迪威的背影被昏黄的光线笼罩,他抬起胳膊,指着一旁,只听得声音传来。
“立刻报告新一军目前状况!”
孙明昭一仰头,高喊一声“是”,只见她双目透着锐利,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目前我军有新二十二师与新三十八师!人数未全!驼峰航线补充的兵员依然运输未完!现到场为一万五千多人!预备建成第三个师为新三十师!正于国内进行整编!目前暂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来,我军新任军长为郑洞国将军,将于近日来印度兰伽姆!
史迪威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眼神中有些复杂,眉头紧皱起来,低声喃喃道。
“郑洞国…又是一个和我抢兵权的…”
孙明昭侧目一看,嘴角动了动,眼神闪过一丝无奈,深吸一口气,双脚一踏猛地转过身,抬手一敬礼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报告长官!中美官兵应该友好相处!郑洞国将军会与您相互配合,我们共同协作,以胜利者的姿态各回各家!
史迪威转身面向她,眼珠左右动着,嘴一抿吹了口气侧头一笑,仰头示意一下,说道。
“回队伍吧!”
孙明昭再次抬手一敬礼,高喊一声“是”,便转身踏着正步走回队伍中,国军士兵们头顶上戴着的钢盔反着光,史迪威背着手,站在队伍前方,扫视着他们,开口说道。
“从今往后,你们的一切训练,都交于我国教官!你们必须严格服从命令!仔细听取他们的教诲!要不然!到战场上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所有人高喊一声“是”,孙明昭缓缓抬起手,史迪威眼珠一偏看向一旁,大喊道。
“什么事情!你说!”
孙明昭侧目望着他,垂下手,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报告总指挥,请问训练所用子弹,炮弹的一天限制为多少!我们好有个数!
史迪威默默望着她,眉毛微微一动,低下头“嗤”得一声笑了起来,众人侧头愣愣地看着他,史迪威抬头看向他们,哈哈大笑着,抬起手来回拍着手掌,声音带着因为笑产生的颤音,大喊道。
“副参谋长提出的这个问题太好笑了,我就怕你们打不完!还限什么!让你们打到跑战场上,将各种轻武器,重武器用起来和你们中国人用筷子一样自然为止!”
孙明昭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逐渐变得惊喜起来,她左右一看身边的士兵们,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又看向史迪威,有些试探地问道。
#孙明昭(中年) 请问总指挥意思是…训练所消耗的弹药不限吗?
史迪威双手叉着腰,发出“嘁”得一声,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抬起手指向前方,历声说道。
“中国人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你们这消耗量,我不信你们能给美国国库打完,告诉你们,我们就不缺这个,没等你们打完,新一批弹药就造出来了!放开打!”
孙明昭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着史迪威,一瞬间耳边炸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士兵们举着拳头仰头高喊,史迪威一咂巴嘴,抬起手捂住自己耳朵,不断大声喊着。
“都安静!都给我安静!”
孙明昭眼珠微微动着,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高喊一声“肃静”,便见士兵们停止欢呼,脸上却依然有着未尽的笑容,史迪威板着脸,将捂在耳朵上的双手垂下,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一侧头低声说道。
“领武器去。”
所有士兵们纷纷瞪大眼睛,高喊一声“是”,便齐刷刷冲向前方,孙明昭在队伍之间奔跑着,脸上带着笑容,只见黄土遍布的空地上,一排排箱子中堆满枪支。
无数只手一下伸向箱子中,猛地抓起箱子中的枪,层层叠叠的背影端着枪在昏黄中奔跑着,孙明昭站在箱子前,眼中透着锐利,缓缓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杆枪,垂目默默望着,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戴安澜师长,咱们不愁装备,不会再弹尽粮绝了。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将枪端在手中朝远处奔去,背影在昏黄中大步前行,尽头被茫茫一片士兵们奔跑的背影遮蔽。
无数国军士兵接连冲进铁丝盘绕的架子中,手中抱着枪快速贴着地爬行,脸上早已沾满地上的黄沙,美国教官背着手站在一旁,眼中透着锐利,不断催促着。
“有时间限制!若有人超过时间没有爬出来!那就滚回去重新爬,爬到时间合格为止!都给我快点!”
孙明昭一下从架子上钻出,一下站起身双手抱着枪气喘吁吁地朝远处奔去,脸上满是黄土,耳畔回荡着美国教官的催促,她侧头看向身后,只见李三申几乎用手拖着枪,腿一蹬艰难地从架子下爬出。
孙明昭又抬眼一看美国教官,只见美国教官双手抱着胸口,手指在胳膊上轻轻点着,他猛地走到一排架子的出口前,抬起手指向前方,看着几个依然钻架子的士兵,大喝一声。
“你们给我滚回去重新爬!”
李三申双手抱着枪摇摇晃晃站起身,抬眼一看美国教官,大步绕过朝前奔去,孙明昭笑了出来,扭回头去,大口喘着气朝远奔跑,衣领上泛着微光的少将徽章摇摇晃晃。
一杆杆枪接连架在麻袋上,一个美国教官大步在士兵们身后左右走着,所有人调试着面前的枪,孙明昭眼中透着锐利盯着前方,手中紧紧攥着枪,大喊一声。
#孙明昭(中年) 报告长官!准备完毕!
几声陆陆续续的大喝“准备完毕”传来,风声簌簌,美国教官背着手站住脚步,垂目瞪着下方,历声喊道。
“军人!之所以叫军人,那就是军人无论做得大事还是小事!都得按规矩来!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反应能力!我会在你们打枪瞄准过程中,不定时喊卧倒,谁若反应过迟!就来当一个星期的训练营标尺!正步的步子大小有规定,吃喝拉撒!同样有规定!”
一排戴着靶子的稻草人摇摇晃晃划过,国军军官与士兵们纷纷高喊一声“是”,美国教官眼中透着锐利,瞪着下方眼珠左右一动,猛地将胳膊抬起,大喝一声。
“瞄准!射击!”
一瞬间此起彼伏的枪声炸起,一杆杆枪管接连喷出白烟,靶子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枪眼,孙明昭直勾勾瞪着前方,空弹壳接连掠过她脸前。
美国教官背着手在他们身后来回走着,不时抬眼一看前方几个被打的东倒西歪的靶子,他眼珠左右一动,停下脚步猛然大喝一声。
“卧倒!”
只见所有人将枪一拽,猛地一挺身,将枪压在身下,才双手抱头,将脸埋在地上,美国教官眉头逐渐紧皱起来,眼珠左右一动,将胳膊猛地一挥,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不合格!你们还是战场下来的老兵!老将!这点事就没有一个人能完成吗!”
孙明昭缓缓抬起头,眉头紧皱,侧头愣愣地看向身后,眼神满是不解,教官眼珠猛地一偏,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喝一声。
“你还有脸看!站起来!回答我!”
孙明昭嘴角动了动,双手抱着枪缓缓站起身,转身面向美国教官,美国教官双手叉着腰,呼出一口气,眼睛逐渐眯起开口说道。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在卧倒前将枪压身下!你们知不知道,就耽搁的这一会,你们容易被炸伤!甚至丧失生命!”
孙明昭愣愣地看着上方,眼神依然满是不解,她一抿嘴,忧郁一阵,小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报告长官,你们那不是这样吗,我们这里枪比人命贵。
美国教官眼中愤怒的神色逐渐变得呆滞,又变得惊愕起来,孙明昭深吸一口气,眼中有些无奈,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们中国军队内部,有一条达成共识,却没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人可以牺牲,枪不能丢,如果我牺牲了,我的枪,还能给同志们用,请您不要再生气了,我们只是在无数战役中养成习惯了。
美国教官嘴唇微张,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又侧头看向几个偷偷摸摸盯着自己看的士兵,士兵们对视后又将脸埋回地上,美国教官眉头紧皱,抿着自己嘴,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以后不用这样了,你们不缺一杆枪,起码在这,你们的生命很重要。”
孙明昭无奈一笑,微微一点头,“嗯”得一声,美国教官撇着嘴,抬起手一下抓过孙明昭抱在手里的枪,甩在地上,孙明昭浑身一抖,愣愣地看着他,只见美国教官眉头紧皱,气息变得沉重,左右一看嘶吼道。
“都听见没有!不准因为一杆枪牺牲!”
风声簌簌,孙明昭垂目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枪,四面一片沉寂,她眼睛一眨,深吸一口气,一仰头,高喊道。
#孙明昭(中年) 是!长官!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陆陆续续传来高喊的“是”,美国教官呼出一口气,抬起手一揉鼻梁,转身朝一旁走去,声音减弱了些,几乎平静地说道。
“都接着训练吧。”
孙明昭缓缓走到扔在地上的枪前,眼中满是复杂,眼珠微微动着,画面如同眨眼般一黑一明,几缕微光照耀着她的侧脸。
无数架在麻袋上的枪管接连喷出白烟,此起彼伏的枪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弹壳接连掉落在地上,美国军官站在荒原中,双手抱着胸口望着前方,头顶的白日将他的脸庞变得一片漆黑。
孙明昭徐徐躬下身,眼中若有若无噙着泪光,双手徐徐靠近枪支,戴安澜黑白色的的背影矗立在荒原尽头,肩上扛着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
一个美国军官坐在一架迫击炮后,手不时一指前方,在一架迫击炮上调试着,几个国军士兵围在他身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的双手,伴随迫击炮发出轰隆一声,炮口喷出火星,伴随荒原起了层火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几层尘埃瞬间炸起,掀起土壤和枯草。
孙明昭双手端着枪,矗立在黄土遍布的空地,深绿的军帽下的齐耳短发不时随风一晃,她眼眶泛着红,眼中透着锐利,直勾勾瞪着前方。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的尘烟中起着涟漪,几抹若有若无的白烟拂过起伏的旗帜,一队队国军士兵端着枪整整齐齐奔跑,孙明昭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中满是坚定,手指将枪愈发攥紧。
黑色的轿车缓缓行驶,车头的小型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剧烈发颤,密密麻麻一片国军士兵穿着浅绿军服站在绿茵中,腿边的绿草左右摇晃,如一排排稻草人一般。
“云南楚雄…”
严人恩站在队伍之中,衣领上的上校徽章泛着微光,他侧头望着一旁,眼珠微微一动,神色变得按耐不住的兴奋,情不自禁地喃喃一声。
#严人恩(青年) 于长官来了!
黑色的轿车逐渐停下,车门咔啦一声被一只手推开,于先词身上穿着军袍,大步走下车,抬手将车门一关,皱着眉望着前方,几个军官跟在他身后朝前走去。
于先词大步朝前走着,身上的军袍不时随风一晃,侧目默默望着一排排国军士兵,眼神有些复杂,几张有些颓靡的脸庞摇摇晃晃划过,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几条腿绑着带血的绷带,于先词抬眼一看上方,几个士兵头顶,脸上贴着纱布。
于先词眼中透着锐利,缓缓停下脚步,默默望着前方,周身的绿草随风摇晃,一个国军军官手中捧着本子走到于先词身边,开口说道。
“长官,这是人员名单,贯籍,从哪来都有。”
于先词侧目一看,撇着嘴抬手结果本子,抬眼默默望着前方一大片的士兵,眼珠微微一动,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这一共是多少人啊?我要十一个军,共三十一个师,每个师至少一万人,建立王牌部队,总人数不该下去四十万才对,这确定有那么多人吗,明显少很多啊,而且,你们这是从哪找来的人,怎么有几个恨不得缺胳膊缺腿的。
国军军官眼神有些复杂地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气一抿嘴,眼神变得躲闪起来,低声说道。
“长官,人数确实不够,有些人是从战场负伤退下来的…我们征兵实在是征不来那么多人…”
于先词紧皱着眉头,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瞪着他,将手中的本子一合,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那这里究竟有多少人?
国军军官不敢再抬头看他,甚至因为他的质问有些发抖,垂在腿侧的手微微一抖,他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调来的人,实际上…只有二十二万七千三百零四十五人。”
于先词眼神微微一愣,一抿嘴扭回头去望着前方,看着密密麻麻一片的士兵,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
#于先词(中年) 竟然和计划里少了接近一半的人…
国军军官眼神满是忧郁,抬头望向他,低声说道。
“这些伤兵,在部队里也是被当成弃子,各地都随时打仗,这些无法参战的伤病就无药医,不送院,得不到治疗,听说我们缺人,就塞云南来了。”
于先词眼睛一瞪,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国军军官,胳膊猛地一挥,身上的军袍猛然一晃,只听得他咆哮道。
#于先词(中年) 这帮人还是人吗!这是为国家负伤的同志!就地解散!有伤病的全送医院!装不下立刻申报中央,建诊所,建收疗站!治好了再回来!
国军军官浑身一抖,抬手一敬礼高喊一声“是”,无数国军士兵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有些麻木,几声哨声传来,他们如傀儡一半,摇摇晃晃转身各自散去。
严人恩依然矗立在原地,左右看着身边摇摇晃晃散去的士兵,又望向远处的于先词,脸上满是笑容,双目里满是崇敬,几乎要蹦起来般,抬起胳膊左右一挥,大喊一声。
#严人恩(青年) 于长官!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严人恩啊!
于先词眉头紧皱,眼中透着冰冷,默默望着前方,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似是不想搭理,没有看见般缓缓转身朝一旁走去,背影在绿茵中缓缓前行,深绿的军袍不时随风撑开,头顶的夕阳将云层染成血红色。
严人恩侧头看向一旁,眼神有些发愣,缓缓将胳膊垂下,久久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眉毛微微一挑,无奈一笑转身朝远处走去。
一盏火烛冒着昏黄的光线,于先词坐在桌前,垂目看着下方,侧脸被昏黄笼罩,几个国军军官笔直地站在一旁,脸庞明暗不一。
于先词手中握着一张纸,垂目默默看着,风不时将桌上烛台的火苗吹得跳跃,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上方,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史迪威给我发了个电报,说鉴于远征军兵员不足的情况下,一个军可以改编为两个师。
国军军官们脸庞被身后灰蓝色调变得有些模糊,他们只是默默望着下方,于先词将手中的纸一放,双手合十在桌上,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不是很同意,编制不能动太多,我认为,还是要用三三制,各军必须保证有三个师,还是按照四二年的远征军编制改编。
军官们微微点着头,于先词手指在手背上微微敲着,低下头,侧脸一旁的火烛微微跳跃,只听他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原计划的所谓三十一个师,人数凑不出来了,缩改为十九个师,炮兵营至少要十二门野山炮,但是现在美援有一部分还未到位,先给各军其中两个师补充装备,剩下的一个师听后续命令进行补充。
几声“是”传来,于先词缓缓抬起头看向上方,眼神有些复杂,起身朝一旁走去,窗外灰蓝的天空挂着一轮白月,窗户两侧的白窗帘随风起伏,于先词的背影徐徐走到窗边,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伤兵太多了,尽全力救治他们,他们是我们的同志,是党国的利剑,治疗需要时间,远征军的改编,限你们八月之前改编完成。
几个国军军官的背影一片漆黑,他们抬手一敬礼应了声“是”,便转身朝远处走去,于先词的背影站在窗边,两侧起伏的窗帘不时模糊他的背影,他的双目透着忧郁望着窗外,微光照耀着他的脸庞。
夜空下,巨大的芭蕉叶片微微摇晃,严人恩的背影大步走到院门前,抬手轻轻一敲,伴随吱呀一声,两扇木门徐徐敞开,曲可霖站在门口,抬眼望着他,开口说道。
#曲可霖(青年) 可算是回来了,快进来。
严人恩脸上带着微笑,“哎”得一声,迈开步走进院门,几声虫鸣传来,正屋的小窗冒着昏黄的光线,几只萤火虫在院中拐着弯飞舞。
一双手徐徐搭在摇篮床边,严人恩俯下身,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望着下方,昏黄的光线布满他的脸庞,他侧头看向一旁,轻声说道。
#严人恩(青年) 咱们女儿曲太明睡啦?
曲可霖站在桌前,手中握着暖壶朝铜盆里倒着,她双手伸进铜盆中来回一搅和,伴随双手抬起,几缕水花泛着微光落回盆中,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端着铜盆朝一旁走去。
严人恩坐在床边,翘着腿脱着军靴,曲可霖双手端着铜盆走到他面前,将盆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看向他开口说道。
#曲可霖(青年) 你这不废话,你这么晚回来,曲太明才多大,能熬吗?
严人恩笑了出来,点了点头,应了声“对”,他缓缓将双脚放进铜盆中,曲可霖屈下身坐在他身旁,侧目默默望着一旁,透过摇篮床几道木柱,依稀可见裹着被子的小婴儿。
夜色笼罩的小院,萤火虫飞舞,如寄团光球般,时不时闪烁,严人恩双脚在水中互相搓着,身上穿着白衬衫,侧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曲可霖,开口说道。
#严人恩(青年) 我今天接受检阅见到于长官了,他是远征军的新任总司令,来重振远征军的。
曲可霖侧头看向他,问道。
#曲可霖(青年) 他和你说什么了?
严人恩无奈一笑,昏黄的光线照耀着二人的脸庞,他微微一摇头,开口说道。
#严人恩(青年) 什么也没说,我们也没有怎么检阅,他看见各地征来的伤兵,不给治疗很生气,就喊军官让我们就地解散了。
曲可霖侧目默默望着他,眼珠微微动着,严人恩目光里透着柔和,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严人恩(青年) 我不死心,喊了他,或许是烦闷,也许是不记得了,他没有回应,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走了,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缘,那时我还是学生。
严人恩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哎呀”一声,仰头看向上方,轻声笑了起来,说道。
#严人恩(青年) 这位于长官,确实和传说中的一样,不苟言笑,对人态度冷冰冰的,和委员长一样居高临下,怪不得别人都叫他小委员长呢。
曲可霖眼珠一动,咧开嘴笑了出来,严人恩侧头看向她,开口说道。
#严人恩(青年) 他虽然外表是这样,但我知道,他是一个爱兵的人,每一次发火,都是为了同志,为了公正,斥责那些尸位素餐的人。
曲可霖深吸一口气,身体后仰躺在床上,侧目默默望着一旁,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曲可霖(青年) 那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于长官这样的人,能交流几句都很幸运。
严人恩笑着微微一点头,也徐徐后仰躺在床上,二人双手搭在肚子上,默默望着天花板,一根线吊着冒着昏黄光线的灯泡,风声簌簌,灯泡左右摇晃,严人恩的声音传来。
#严人恩(青年) 他们说这次远征军都给补充美国装备,第八军今后就能拿到美国人的枪炮了,到时,必将日本人打出云南去…
曲可霖闭着眼睛,嘴唇微张似已沉沉睡去,严人恩徐徐侧头看向一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手扶着床板,微微朝她挪去,将头轻轻倚在她肩上。
一辆黑色的轿车穿过街道,停在一栋建筑前,四处透着微光的走廊中,白色的布悬挂在四处,随风起起落落,几个蹲坐在地上的人被微光照耀着,模糊的身影不时被起伏的白布遮蔽。
于先词穿着军袍的背影大步上着楼梯,正上方刺眼的白光将他的背影模糊,只见一个医生的背影大步追上他,侧头一看,于先词神色冷淡,侧目一瞥他,便转回眼珠看着前方,脚步走上楼梯。
于先词的背影在四处透着微光的长廊中大步前进,不时抬起胳膊一掀走廊中飘荡的白布,跟在身旁的医生神色诚惶诚恐,开口说道。
“于长官,您怎么亲自莅临都没有人告诉我啊。”
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没有看他,穿着军靴的脚步大步踏过地板,只听他冷冷说道。
#于先词(中年) 提前告诉你们,那我还能看见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吗?
医生眼神有些复杂,只是谄媚笑着,连连说着。
“这怎么会呢?”
于先词的胳膊形成重影,连带着军袍,呼啦一声将起伏的白布掀开,只见他眼神从冷淡变得惊愕起来,医生抬眼一看他,缓缓朝前看去。
只见无数士兵靠在长廊的墙壁上,身上的衣服满是褐色的污秽,于先词紧皱着眉头,缓缓朝前走去,背影不时被起伏的白布遮蔽,军靴踏过地板,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士兵一张张脸庞满是憔悴,伤痕,有的人绷带挂在肩上,吊着自己胳膊,于先词紧皱着眉头,垂目看着下方,几张枯瘦,黝黑,黄齿外露的士兵昏昏欲睡。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回荡在耳畔,他嘴角动了动,缓缓停下脚步,背影的军袍随风摇晃,只听得他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这是怎么回事…
无数国军士兵黑白色的身影趴在战壕中,层层尘土不时在身边炸起,医生眼神透着惊恐,气喘吁吁地朝于先词的背影跑去,于先词身上的军袍让他的背影如一座大山般,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你们是陆军医院,伤兵太多没有床位我不怪你们,怎么连衣服都这般污秽不堪!
医生奔跑的背影形成重影,一声沉重的喘息形成阵阵回音,于先词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医生瞪大眼睛,踉踉跄跄刹住脚步,身上的白大褂随风撑开,只见于先词双目透着锐利,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从速整饬,我会再来,他们都是为国英雄,你们不能这么对他们,我已经把钱给你们看。
医生眼神满是惊恐,气息颤抖,嘴唇微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先词一抿嘴,转身绕过医生朝远处走去,身上的军袍随风撑开,医生瞪着眼睛,缓缓侧头看向身后,一层层漂泊的白布,不时将于先词远去的背影遮蔽。
医生愣愣地看着身后,似是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转身面向于先词远去的方向,连声喊道。
“是…是…是!”
黑色的轿车在街上缓缓行驶,车轮的摩擦声震耳欲聋,于先词坐在车里闭着眼睛,眉头皱成了疙瘩,身边坐着一个军官,车头的旗帜剧烈发颤。
于先词睁开眼睛默默望着前方,车窗外的景象形成重影后移,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今天去看了伤兵的状态,非常不好,面黄肌瘦,没有一分军人的精气神。
于先词眼神满是复杂,呼出一口气,徐徐闭上眼睛,身边的国军军官侧头看向于先词,开口说道。
“中央拨款给我们重建远征军的一千万经费到了,您不用自己垫了。”
于先词撇着嘴,冰冷的神色却透出一丝悲哀,嘴唇微张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的钱,不要了,先改变同志们的伙食,除盐米等必须保证发配外,每人每月副食费从三十元,提高为四十五元。
国军军官眼神有些复杂,一点头“哎”得一声,于先词依然闭着眼睛,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建设联络站,食宿站,收疗站,诊治站不能耽误,必须保证同志们轻伤随时治疗,重伤有地方治疗。
于先词徐徐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忧愁,再无一丝冰冷,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从今往后,兵医站与长官部合并组织,我会亲自管理,获悉伤兵们的治疗情况。
军官眼珠动了动,又轻轻“哎”得一声,于先词侧头看向身边的军官,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将我的指令下发下去,让每个士兵都提要求,送到我这,不可篡改,凡不过分之要求,建议尽量满足,须顾及国家财政之困难,为国家少增负担,如建设性意见无碍,若如家长里短之要求,我可自掏腰包。
身旁的军官一抿嘴,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微微一点头,应了声。
“是,长官,第二批远征军有您当这个司令长官,真是他们莫大的幸运。”
车头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剧烈发颤,车轮碾过激起一层积水,于先词嘴角一动,似是自嘲一笑,低下头去,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们总是这样,觉得一个地位比你们高的人对你们好些就是幸运,殊不知,有你们这样不记得失,愿意将生命燃烧的人,才是这个国家,乃至政府的幸运,你们才是最重要的人。
军官那有些讨好的眼神和笑容变得有些呆滞起来,侧头愣愣地望着他,于先词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又冰冷起来,便闭回双目。
灰蓝的夜色里,几抹白灿灿的光球散发出丝丝缕缕光线,一阵阵虫鸣此起彼伏,一个铜盆中罗列着整整齐齐碗,李三申手中端着碗,走到铜盆前,将碗一放。
“印度…”
两双脚步踏过土地,孙明昭和李三申缓缓在训练场空地行走,二人身侧不时划过几个铁丝缠绕的围栏,孙明昭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这几天训练下来,每天都和打仗一样,也就现在的时间可以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李三申跟在她身旁,嘴上还有一些油光,孙明昭轻轻叹了口气,二人身后灰蓝夜空中那几抹光球将脸庞模糊,只听得她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在这里训练,优渥的条件是我们从来都想象不到的,知道吗,他们和我说,训练一天,消耗下来的弹药,甚至比几年打掉的都要多。
李三申微微点着头,脸上带着笑容,一个美国教官将军帽捧在胸前,大步走过二人身侧,侧头一看大喝一声。
“立正!不准走那么散漫!”
二人眼神一愣,连忙站得笔直起来,美国教官的背影在灰蓝的夜色里大步远去,孙明昭呼出一口气,无奈一笑,同李三申端端正正走起来,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从来没有上过什么军事类学校,却当上一个队伍的指挥,这样紧绷压抑的环境,可以弥补我的空白。
李三申侧头望着她,几抹白灿灿的光球摇摇晃晃划过,几片落叶在光球之中化作黑影胡乱翻腾,李三申的白发随风微微晃着,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 我们还没有顿顿都吃肉过呢,大家反而都吃腻了,姐姐,你知道大家现在对牛肉罐头叫什么吗?
孙明昭的脸庞被几缕白色的光线照耀着,她侧头看向李三申,脸上带着微笑,问道。
#孙明昭(中年) 都叫什么了?
李三申还没说出,便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望着前方,走着端正的步伐,低声说道。
#李三申(幼年) 臭屎罐头…
孙明昭眼神一愣,听罢大笑起来,身侧的光球微微闪烁,二人的身影被闪烁的光球变得忽明忽暗,孙明昭眼神透着哀伤与无奈,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这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我们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自己的部队,可以自己创造出这样的条件。
二人缓缓朝前走着,身后的平房沉浸在逐渐黑蓝的夜色中,孙明昭一转身,大步朝前走着,李三申走着正步跟在她身后,闪烁的光球将二人的背影变得模糊,只听得孙明昭的声音传来。
#孙明昭(中年) 今天史迪威和我说,之所以与我们不合,还给装备给资源,是因为他相信,中国的军人如果有了先进,或与大国平均水平相同的装备,我们将是世界上最好的军人。
白灿灿的光线在孙明昭的脸庞徘徊,李三申侧头默默望着她,笑了出来,二人背影在几抹光球照耀中愈走愈远。
几辆黑色的轿车陆续停在瓦房前,几个军官走下车,互相寒暄着凑在一起,说笑着走进瓦房,四处透着微光的瓦房,伴随军官推门而入,几层灰土撒落,军官们嬉笑着,来回挥着手,不时有人抬手指向上方。
蒋中正的相框挂在墙壁上,落了灰的党旗和国旗悬挂在相框两侧,严人恩的背影在荒原中摇摇晃晃奔跑,脸上满是笑容,风风火火地冲进瓦房中。
“云南…”
坐在桌前的军官们停止说笑,望向门口,只见严人恩的身影被门口的白光模糊得明暗不一,便见他猛地一踏步,敬起军礼高喊一声。
#严人恩(青年) 长官们好!前辈们好!小弟严人恩是第八军的副军长!
军官们眼神发愣互相看了看,几只手猛地一砸桌子纷纷哄笑起来,几声“好”传来,严人恩笑嘻嘻地迈着碎步跑向前方,坐在一处空位上,一面带着灰尘的黑板摇摇晃晃拉进,只听得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传来。
“于长官不是要等伤兵痊愈再建吗,怎么突然把我们这些各部长官召集过来了。”
“想必,是要给我们几颗甜枣让我们好好管人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于长官那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八成啊,是来敲打咱们的,部队里有句话说得好,谁说自己不吃空饷,那就是欺瞒长官。”
严人恩紧皱着眉头,愣愣地看着前方,搭在桌上合十的双手来回搓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门口的白光映照在地板上,一个拉长的人影徐徐遮在地板上。
一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便见一双军靴踏进白光中,所有军官停止说闹,侧头看向一旁,纷纷站起身,只见于先词身上穿着军袍,神色冰冷走到黑板前,转身面向他们。
军官们纷纷抬手一敬礼,眼神庄严,只有严人恩紧皱着眉头,反应慢了许多,才抬手一敬礼,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情感,嘴唇微张,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外面的车…都挺好啊…
于先词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严人恩黑白色的背影在荒原形成重影摇摇晃晃奔跑,带着笑容的侧脸一晃而过,军官们纷纷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于先词一撇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行了,都坐下。
军官们胆子早已吓破,几乎有几人是互相搀扶着坐回椅子上,严人恩侧目一看一旁,脸上的表情充满鄙夷,屈身坐回椅子上。
画面猛地贴近他冰冷的脸上,画面逐渐变成黑白色,只见他神色扭曲,本没有神色的脸庞,早已变得咬牙切齿,历声喝道。
#于先词(中年) 尸位素餐!一群蛀虫!士兵衣服都穿不上!你们怎么那么体面!
无数军官黑白色的身影从椅子上弹起,站在桌前愣愣地看着前方,于先词冰冷的脸庞默默望着前方,逐渐恢复彩色,只见他嘴唇微张,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们未免太体面了…
军官们眼神复杂,纷纷低下头去,于先词呼出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屈下身坐下,手一撂军袍,翘起腿叠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双手搭在膝上,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就歪,远征军能否建成一支强大,有信仰的军队,就要从你们这些各部,各军的领导抓起,这就是我为什么喊你们来开会的原因。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扫视着每一个人,声音提高几分,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查过了!吃空饷,伪造花名册给国家增重就算了,还贩卖大烟!利用美国空运物资的便利,把外国货走私运到你们手里!
军官们低着头不敢看他,于先词撇着嘴,冷哼一声,侧头看向一旁,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知道,你们这些军官,大多数都是老油子,指望用革命,信仰,理想唤醒你们的良知是异想天开,我不会和你们这些人废话,谁若再有下一次,连同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通通革职查办!开除党籍!军法从之!
他的声音愈来愈大,直到吼了出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爆出,于先词嘴角抽搐,直勾勾瞪着前方,大喝一声。
#于先词(中年) 你看我敢不敢!你们就是去委员长那告我的状,信不信,你们出不了云南也无人问津。
军官们浑身一抖,愣愣地看向前方,眼中满是惊恐,几声陆陆续续的“再犯天打五雷轰”发誓声传来,严人恩低下头笑了出来,于先词眼神有些不耐烦,手一抬,四周瞬间寂静下来,只听他抬眼瞪着前方,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从今天开始,从我,到你们,到士兵,所有人,都要贯彻四干三不。
军官们互相一看,神色有些茫然,于先词抬起手,伸出四根手指,没说一句便落下一根手指,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这四干,便是苦干、强干、硬干、快干精神。
几个军官手中握着笔,伏案而记,于先词又伸出三根手指,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这三不,便是以不耻过、不敷衍、不贪小便宜来贯彻自己的修养。
军官们纷纷点着头,于先词垂下手,搭回膝上,眼神变得有些孤寂和凄凉,垂目看向下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知道,再和你们讲革命,做人,已经没有用了,你们已经失了理想,信仰,你们对领袖的奉承和我的言听计从,只是想着升官发财,以求性命。
于先词抬眼看向前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却满是失望,他抿着嘴,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可我还是要说,我不管你们怎么看,心里怎么想,我不死心,我就没有死心过,因为我知道如果党国全是你们这样的人,打江山容易,守不守得住,就两说了。
于先词缓缓站起身,身上的军袍随风起伏,军官们默默望着他,眼神里透着复杂,于先词缓步朝前走去,边走边说道。
#于先词(中年) 什么是革命,他是一种简单的造反,暴力手段吗?看不顺眼我杀了你,这不叫革命,革命的基础是以大多数人为利益而推动,变革,更多情况下,是被逼无奈,是意志醒悟。革命是暴力的,我们为了建成如今的社会,奋不顾身,革自己的命,革封建主义的命。
于先词的身影穿过桌椅中央的过道,军官们仰头看着他,只听他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多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一想和最初的自己,那些死去的同志,是曾经的同窗挚友,想一想无法回到的过去,和如今都有什么区别,想一想建立政权不易,发展国家更难,想一想你们的理想,去想一想三民主义,去看一看墙壁上领袖的照片,你们真拿他当做过信仰了吗!
墙壁上孙文和蒋中正的相框被几缕微光照耀着,严人恩侧头看向一旁,眼珠微微动着,于先词的背影站在门口,军袍随风摇晃,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为了提升各级干部知识与能力,我决定设立军委会驻滇干部训练团,具体等电报吧。
说罢,于先词的背影便跨过门槛,走出门口,严人恩久久凝视着一旁墙壁上孙文与蒋中正相框,身边军官徐徐站起身,形成重影快速来来往往,便散去,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与出神的严人恩。
严人恩眼珠一动,似是想起什么,回过神来,一下站起身“哎”得一声,却见门口早已空荡荡,只剩下几缕微光透进房间,细密的尘埃在微光中浮浮沉沉。
严人恩侧头望着一旁,衣领上的上校徽章泛着微光,目光满是憧憬与敬佩,露出一丝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