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乔琳第一次见周清平是在酒吧。
那天下班后乔琳正在大街上闲逛,百无聊赖。突然一个电话敲了过来,让她马上去月色酒吧。原来是哥哥的一个朋友在酒吧开了个场子,去的人太少,为了不至于冷场,他们就只好四处拉人来凑数。
乔琳并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一群也不是很熟的人聚在一起,喝酒划拳。美其名曰联谊,不过是变相的相亲。原本乔琳是不想去的,实在拗不过哥哥才答应去了。但是她和哥哥说好了,只需要静静地坐一会儿就好,可以不用理别人的搭讪,也不需要喝酒。
乔琳进去的时候,酒吧的人挺多的,里面人声鼎沸的,很是热闹,偏偏乔琳并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只想着过来露一下脸就走。
一眼望过去,乔琳很快找到了熟悉的身影。见哥哥正在舞池边上和美女喝酒聊天,她也就没打扰他,省得又要被说没有眼力劲儿。
进了门以后,乔琳径直往哥哥那边走去。走到酒吧的吧台一处通往洗手间的通道和进门的通道交会的地方,突然从暗处冲出一个人来,乔琳一个不留神,就被那人撞翻坐在地上。那个人自己也因为站不稳坐在地上,看来是喝了不少。
乔琳的脸立刻就涨的通红,大庭广众被撞翻,她觉得太尴尬了。好在酒吧里灯光很暗,人多嘈杂,只有边上的几个人注意到这边。乔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满身酒气的周清平烂醉如泥的样子,乔琳只好自认倒霉,毕竟和一个酒鬼确实不能计较太多。
乔琳站定拍了拍身上的灰,也没再看他,就准备到哥哥那边去了。可那个酒鬼突然爬起身紧紧地拖着她的手,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本来乔琳觉得窘迫,一直努力想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可看着他的样子,怒极反笑。难得人都醉成这样了,还晓得撞了人要道歉,不知道他有没有朋友在,看在他这么懂事的份上,她就好心帮他叫一下朋友领他走。
就在乔琳转过身来准备帮他找朋友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让乔琳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喝醉酒的人头脑怎么可能是清醒的。
只听见他嘴里说出来的是,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还挺痴情的,要是有一个男人愿意为我买醉,我肯定不会舍得离开他,只是现在这样的痴情种子怕是不多了吧,乔琳暗暗地想。
可是像现在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一个醉酒的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不放,口口声声地说对不起。这种八点档的剧情对无聊的都市人来说,很是有吸引力,不一会儿他们就被看八卦的人围在一个圈中间了。乔琳一向不喜欢成为焦点,甩不开他的手,只好问问他是否还有朋友在,找到他的朋友,好把自己从这个窘境中被解救出来。
和一个酒鬼说话毕竟不是明智的,想从一个酒鬼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是更加不明智的。因为他根本对乔琳的话充耳不闻,也不放开乔琳的手,只是一直在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我。
后来酒保过来了,哥哥也跟着过来了。酒保告诉乔琳,这个男人是一个人来的,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叫酒保拿酒过来,一直闷头喝酒,酒保怎么劝都不听,最后就成这样了。
哥哥走过来就掰开周清平的手,问乔琳是不是认识他。乔琳正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鬼使神差地说了认识,要送他回家。
天知道,她根本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对他一无所知,乔琳没办法只好把他送到了酒吧附近的酒店。还好他的钱包还在,乔琳拿他身份证登记入住的时候看见他的名字,周清平,身份证上的照片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像是个孩子,让人很难和这个酒鬼联系在一起。
把他安顿好以后,准备离开的乔琳恶作剧似地给他留了张字条。回到家的乔琳,想起离开酒吧时哥哥提醒她的话,觉得好笑。
哥哥说醉酒的男人最危险,让她自己小心点,最好是送完他回家赶紧离开。
可是喝醉酒的男人明明就是一头猪,非常的重,扶得她手臂都酸了不说,而且他根本就是倒下了就睡着了,哪里有什么危险。
Chapter 2
周清平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头很痛,想要炸开似的,这就是宿醉的结果。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家里,伸出手想拿起床头的闹钟来看一下几点,闭着眼睛在桌上来来回回地摸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下意识地感觉不对劲,忙睁开眼睛,屋里漆黑一片,在墙上摸了会儿找到开关,打开了床头的壁灯。他环顾四周,发现根本不是在家里,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昨天晚上的记忆也慢慢回笼,他想起来昨天自己去酒吧喝酒了,只记得一直在喝,好像是喝醉了,之后的事情就都没有印象了。
周清平想起前几日网上看到新闻说,最近酒吧偷窃事件频发。他连忙找自己的钱包,就在周清平以为自己也遇到贼时,抬起头发现他的钱包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写字台上,旁边还有一张房卡,底下好像还压着什么东西。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张字条:
“小孩子就不要学大人去买醉了,要好好学习,知道不知道,下回就碰不到姐姐这么好心的人了。还有,住店的钱是在你的钱包里拿的。”
落款的地方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周清平看完羞得面红耳赤,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长了一张娃娃脸又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就有写自己是1986年出生的,却还是要被人当成小孩子。
周清平苦笑着,因为宿醉,头还有点痛。两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走到窗前想透透气。推开厚厚的窗帘布才发现,太阳都已经升的老高了。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还带着一身的酒气,习惯性地从裤子口袋中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才想起今天还要上班,就赶紧打电话给主管请假。
这样先斩后奏的行为,难免要被主管臭骂一顿。听着主管在电话里吼着,周清平什么都没说。听他不说话,主管吼完了也安静了下来,最后说了一句“算了,反正最近你也很累了,就放你几天假吧”。
其实周清平知道主管放自己假的原因。这一阵子他不眠不休地敲代码,连别人的活也抢着干,下了班不回家,主动要求加班,平日里一向爱笑的他也不与同事打招呼了,这一连串反常的行为有点吓到大家了。自从乔凌走后,自己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其实自己也知道只不过是失恋而已,现在这样的社会,谈恋爱、失恋、再谈恋爱、再失恋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他就是放不下,他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回到那个没有乔凌的家。因为只要一回到家,他就会想起,那天乔凌哭着对他说,她要和他分手,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从来都不拨时间陪她。是,作为一个程序员,有项目的时候天天都要敲代码,敲了改,改了再敲,确实没什么时间陪她,自己也承认有时候会忽略了她。
可是他已经打算好做完这个项目,就休假带她出去度假的,是她一直想去的丽江。原本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的,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走了。
现在项目已经做完了,原本计划好出游的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正在窗前发呆的周清平听到一阵门铃声才回过神来,是酒店的保洁员。她提醒他,宾馆过了中午十二点还要加钱,问他今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入住。
周清平说不用,顺便问了一下她知不知道是谁送他来的宾馆。那位保洁员是早上才来上班的,并不知道,她建议他去前台交房卡的时候,顺便问一下前台。
周清平随便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到前台退房。
前台告诉他,他是被一个女人送过来的,大致地描绘了一下那个女人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很漂亮很可爱。
周清平一脸的茫然,这样的女人很多吧。
Chapter 3
房间里洒满一室的阳光,身穿家居服的乔琳正抱着笔记本盘腿坐在地上上网,背着太阳,周身都沐浴在阳光中。原本乔琳是和同事约好旅行的,但是因为同事的临时变卦不能成行。在家里闲的无聊的乔琳,只能上网看看别人旅游的照片过过眼瘾。
丽江一直都是乔琳的一个梦,乔琳不记得曾几何时在论坛看到网友发的一张泸沽湖的照片,醉心于那一大片的蓝色中,心生向往,一发而不可收拾。
爱屋及乌,乔琳也一直很想去走走丽江古镇的青石板街道,感受古城客栈的古朴风情,想去吹吹洱海的风。最向往的还是去领略泸沽湖的静谧,想去看看这个人间仙境,究竟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乔琳做梦都想去丽江,一直都苦于没有伴,虽然一个人的旅行,不免让人心生向往,但终归还是缺乏勇气的。
正在逛论坛的乔琳被一个题目是“丽江在等我”的帖子吸引住眼球,就进去瞧了一瞧。内容居然正是想要邀人做伴同游丽江,这与乔琳的想法不谋而合。乔琳赶紧和那人发消息,两人居然正好在同一个城市,两人相谈甚欢,一拍即合,大致交流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就决定即刻动身。
还好这个时候并不是旅游旺季,乔琳很容易就买到了去昆明的飞机票,在机场等那个同行的男人。两人约好的,都带上黑色的鸭舌帽,身穿红色上衣。
远远地,乔琳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色T衫,头戴黑色耐克鸭舌帽的男人走进来了,赶紧站起身迎他,明显那个男人也看见她了,正往她的方向走来。
等那个男人走近后,乔琳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那天晚上喝醉酒的男人,周清平。但是周清平并不认识她,乔琳也没有打算说。两个人见了面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就都拿着登机牌登机了。
丽江果然是一个漂亮空灵的城市,清新自然,就连空气中仿佛都漂浮着一丝丝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前一天晚上下了点下雨,路面湿漉漉的,走在古镇的青石板街道上,乔琳感到前所未有的惬意,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幅水墨画中一般。
前一天晚上到了昆明,再转了到丽江的车,晚上十一点多到的丽江古城,直接住进了在网上订好的客栈,两人都美美的睡了一觉。
早上乔琳起的比较早,在客栈周边转了转,大早上的路上没有什么人,乔琳正好独享这一刻美妙的感觉。
乔琳很喜欢这样的青石板街道,街道的两旁都是老房子,古色古香的。她曾经也想象过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牵手走过这样的街道的画面,想象过自己坐在屋子里静等心上人的蛩音在街道上想起,然后掀起春闱投入爱人的怀抱的场景。
乔琳正在青石板街道上嬉戏,做着自己的梦。周清平也出来了,叫住了她。
“嘿,你醒啦。”
“恩,你精神真好,真佩服你的好精力。”周清平不解地看着精神饱满的乔琳,明明昨天折腾了整整一天,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有休息多久,怎么她的精神还能那么好。
“终于到了梦中的天堂,当然精神好了,我要以饱满的精神来迎接我的泸沽湖。”乔琳张开手臂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那么多人做梦都想来丽江,丽江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好了,她是人间天堂啊,心灵的乌托邦啊。那你是为什么要来这里。”数着格子前进的乔琳回过头看向周清平。
“我,只是因为有一个人想来。”周清平笑笑说,眼里有不易察觉的忧伤,而这一抹忧伤打动了乔琳。
她知道他失恋了,也猜到他这趟是出来散心。只是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是为了那个人来的,人生自古有情痴,莫笑痴情太痴狂。
“对了,我们今天先去泸沽湖吧。”
“好啊。”
Chapter 4
去泸沽湖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还好这一段路并不长。乔琳和周清平两人坐在车上摇头晃脑的,乔琳觉得很是滑稽,一直想笑。周清平回过头看她要笑不笑的样子,一脸疑惑,这反倒惹得乔琳笑出声来。周清平脸上的疑惑更甚,乔琳笑容更深,倒是周清平没有再看她,她才止住了笑意。
车子越开越高了,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山,连绵不绝的高山。山顶的上空烟雾缭绕的,真不愧是被称作人间仙境的地方。从左边的窗户向外望出去就是深谷,让人看的不免心下戚戚然。
“你说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会怎么样?”乔琳开玩笑地说。
“女孩子,不要乱说话哦,我们开车的很忌讳这个的。”周清平没说什么,倒是司机大哥听不下去插话说。
“哦,哦,说错话了不好意思。”乔琳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样的情境中说这样的话确实不合时宜,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周清平看着她调皮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又把头歪向左边看向远处的高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乔琳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神里总透露出淡淡的忧伤,身影里仿佛也总有说不出的落寞。
突然车身剧烈的晃动起来,没留神的乔琳一下子倒进周清平的怀里,没敢抬头看他,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
车上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在质疑这司机是怎么开的车,接下来骂声一片。然后就听到石头和车身激烈碰撞的声音,大家渐渐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不好,碰上山体滑坡了,不过大家不要慌,并不是很严重。”有经验的司机忙说。
“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啊,你可不要害我们。哦,都怪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司机师傅刚说完,一个中年妇女站了出来,对着司机师傅喊完话就指着乔琳骂。
“就是,你这个乌鸦嘴,要不是你胡说,说不定我们就不会碰上这样的事情了。”在这样的时刻,大家都很害怕,都慌了,都把矛头指向乔琳。
乔琳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真的会遇上事情,也被这个场面吓到了,又被车上的旅客一起声讨,顿时手足无措,求救般地看向周清平。周清平一手揽她入怀,把她的头埋进他的胸口。
“大家不要吵了,司机师傅不是都说了不是很严重。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地方有多危险,这个时候大家更应该镇定,万一因为大家太激动而影响到司机师傅开车,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倒霉的是大家自己。”
听到周清平这么说,大家都噤声了,毕竟谁都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就是啊,大家不要慌,我碰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要是很严重的话,我们早就已经被压在车底下了。人家女孩子只是开开玩笑,童言无忌,不要放在心上。看人家小伙子小小年纪都能这么镇定,你们要向他学习啊。看,现在不是出来了吗,就是可怜我的爱车了。”车子开过那一段滑坡的山路,司机师傅也有心情开起玩笑来了。
车上的人都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刚刚带头喊话的妇女也假装看向窗外。
乔琳感激地看了一眼司机,司机也冲她笑了笑。她又抬头看了看周清平才想起自己还窝在他的怀里,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赶紧退出来,周清平倒什么也没有说,仍然看向窗外。
车子过了泸沽湖景区门票站,渐渐向湖靠近了。在观景台上就能看到的一大片蓝色的湖,还有山,真可谓是湖在山中,山在湖中。泸沽湖不愧是被称作是蓝宝石,没有让大家失望。成片成片的蓝色与天相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美得令人心醉,车上的人也早已忘记来时的惊险,都沉醉在泸沽湖的美景中。
下车后,乔琳一路狂奔,最后在湖边上停了下来,迫不及待地脱下鞋子和袜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湖水中,张开双臂击水嬉戏,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湖水很凉,但是乔琳的心是热的,终于见到了梦中的泸沽湖,怎么不叫她心生激动。
周清平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觉得她很孩子气,但还是被她的快乐感染,也脱下鞋袜跟着她下水,像她一样击水。两人你来我往的,打起了水仗,玩得乐此不疲。
只是这样的放肆是要付出代价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得了重感冒。乔琳还发了烧,周清平在她的床前守了她一夜。也因为两个人都生病了,哪里都去不了。虽然不舍,两人也只能决定打道回府,下次有机会再来。
Chapter 5
从丽江回来以后,两个本来陌生的人一下子亲近起来了。
乔琳总是有意无意地打电话发短信骚扰周清平,约他出来见面,有时候是一起吃饭,有时候就只是坐下来聊聊天。周清平也不拒绝,似乎也乐在其中,乔琳以为他是默许了这段关系的发展,给了她莫大的动力。
下班后,乔琳像往常一样打电话给周清平约他一起吃晚饭,电话接通了。
“喂,晚上一起吃饭啊。”
“额,可能不行,额,今天晚上要加班。”
“加班啊,哦,那好吧,那我一个人去吃吧。那你也要记得代码是敲不完的,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吃晚饭。”
“恩,知道。”
虽然周清平也曾经因为要加班不能如约,但是这次的加班,或者只是因为他那不自然的停顿,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地让乔琳觉得不安。
一个人草草地吃过晚饭,乔琳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乔琳突然很想周清平,掏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想到可能会打扰到他工作,拿起手机的手,只好颓然地放下。
突然乔琳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人家撞到她都没有感觉,两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身影,是乔琳脑海中描绘过千次万次的,就是周清平无疑了。而另一个她也是熟悉的,上个礼拜才见过面的,她的堂姐。
她还记得那天堂姐泪眼婆娑地抱着她哭,她告诉她说她的心里很难过,也记得堂姐在她怀里哭了很久直到睡去,霎时堂姐说过的话都在她耳边响起。
“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他是个程序员,工作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陪我。”
“可我还是很爱他,我忘不了他。”
……
原来,堂姐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是为了堂姐才去的丽江。她不怀疑周清平很爱堂姐,因为他那时的落寞,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她,他爱着堂姐。
堂姐也还爱着他,她告诉过乔琳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的乔琳,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身体缩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知道自己爱上周清平,但她也知道堂姐和周清平是相爱的,但是自己舍不得。
或许她还有机会,或许周清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爱上她,她自欺欺人地想。
下班后,乔琳若无其事地给周清平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他依然说晚上要加班。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拒绝了,差不多一个礼拜以来,他每次都是这么说。
乔琳放下手机,心灰意冷,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她的脸庞。她知道,周清平是为了表姐而拒绝自己,自己再也不能抱着“或许他也爱上我”这样的幻想自欺欺人了。
人家说,爱情就是一场战役,在这样的战役中,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可以说是势钧力敌,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可以甜甜蜜蜜。而一厢情愿的一方,就只能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了。
乔琳知道,自己在这场爱情战役中,不仅仅逃得狼狈,甚至已经是遍体鳞伤了。乔琳有时候会想,也许相遇的那天晚上,喝醉酒的人并不是周清平,而是自己。是自己一直不清醒,才会幻想周清平在丽江的行程中喜欢上自己,幻想周清平最终会爱上自己,幻想周清平最终会舍弃堂姐选自己,这样的幻想太美好了,所以她才不愿意清醒过来。
只是现在她不得不醒酒了。
Chapter 6
“喂,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人了,今天下班一起吃饭吧。”
“我……”
“不会又要加班吧,我不管,我男朋友回来了,想请你吃个饭,要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必须赏脸。”没等他拒绝,乔琳赶紧说。
“哦,没有,今天正好不用加班,那,那老地方见吧。”
“恩,好。”
放下手机的乔琳,觉得浑身冰冷,两手交叉抱住双臂,不能自已地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她分明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周清平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就这么急着想要甩开她吗。两人认识有一个多月了,他见过有一个多月不跟自己男朋友联系,反而天天和他混在一起的女人吗?可是他甚至连问都不愿意多问一句,乔琳不知道自己还在奢望什么,或许她早该看清楚自己渴望的不会有希望。
乔琳哭的累了,一个人慢慢站起来,起身去洗手间整理妆容。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留给他最美好的自己,就算他不会在乎。
乔琳拜托了一位男同事陪她一起去吃的饭,她一直在笑,脸都快笑僵了。一顿饭下来,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眼泪,没有让它流下来。她知道她和周清平之间就是这样了,她知道他将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记住自己的笑容。
吃完饭,三个坐在桌边,却没什么话好说,男同事想说点什么,看着乔琳的笑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周清平先起身说要先走的。乔琳挽着男同事的手,装作很幸福地样子,笑着和周清平挥手说再见,心中默默念着周清平,再也不见了。看着周清平离去的身影,一瞬间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涌了出来,她没有用手擦,放开了男同事的手,重重地跌进椅子里。男同事看了看她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乔琳没有看见的是,周清平转身的瞬间,眼泪也流下来了。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泸沽湖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乔琳发着高烧,吃过药后躺在床上,睡觉却还不踏实,嘴里说着胡话,一会儿说口渴要喝水,一会儿说热要踢被子。周清平不放心她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被,留在床前看了她一夜。
周清平帮乔琳掖好被子的时候,乔琳迷迷糊糊地拉着他的手说,我喜欢你。
周清平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说胡话呢。谁知道乔琳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在酒吧的事情,周清平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那个送他住酒店并且给他留字条的女人。
周清平听着她的嘴里口齿不清地嗫嚅着,我喜欢你,好喜欢你,莫名其妙地被眼前那个发着烧还说着胡话的女人感动了。他下定决定要为了她慢慢放下心里的乔凌,只是他还需要时间。
就在周清平觉得自己可以放下过去接受乔琳时,乔凌出现了。和乔凌见过面以后,周清平心里很乱。沉淀了好几天,他终于确定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乔凌,对乔琳动心了。可就在自己要表白的时候,乔琳告诉他,她男朋友回来了。周清平气极,原来自己只是她寂寞时候的消遣,但因为爱她,他不怪她,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
爱上一个人,是不是就像是喝醉酒的感觉。醉在美好的暧昧里,开始患得患失,盼望自己爱上的人也可以很巧的爱上自己,最后醉得忘记了自己,只是希望那个人好,不在乎世上还有一个自己。
只是乔琳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发烧的那天晚上,有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大男孩也和她一样醉了,为爱情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