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没隔多久,晨晨递了辞职报告。
爸妈气得好几天没理她,妈红着眼说:“你到底想干啥?好好的工作不要,家也不想待?”
晨晨抱着妈拍了拍她的背,没说太多,只说“我想去过自己的日子”。
晨晨去了西藏,在拉萨一家做边境贸易的公司找了份外贸专员的工作。
每天对着电脑核对订单、和边境的客户通电话,偶尔跟着同事去市场看样:那些绣着繁复花纹的藏毯、装着酥油的陶罐,还有从邻国运来的香料,都带着鲜活的气息。
傍晚忙完走出办公楼,能看见布达拉宫的金顶被夕阳染得发红,风里飘着转经筒转动的轻响。
偶尔刷朋友圈,看到以前的同学晒结婚证、晒娃,会愣神片刻,结伴而行的日子,确实暖融融的。
可转头看见天上的云被风推着走,掠过远处的雪山,又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
不用应付“中不中”的追问,不用在饭桌上假装热络,不用为了“安稳”委屈自己。
她学会了在低血糖时给自己煮碗清淡的粥,学会了对着藏语订单慢慢核对名称,学会了在午休时去附近的甜茶馆坐会儿,听藏族老板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讲生意经。
有次同事问她:“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跑业务,不孤单吗?”
晨晨笑着摇头:“自由多酷啊。”
又过新年时,晨晨没回家。
除夕夜她在公寓里给自己煮了碗速冻饺子,配着一小碟醋,又点了其他自己爱吃的外卖。
边吃边听窗外偶尔响起的鞭炮声。
手机响了,是三姨打来的,电话那头热热闹闹的,三姨嗓门洪亮:“晨晨!过年不回家吗?啥时候回来啊?你妈又给你瞅了个……对了,你在那边到底做啥呢?”
晨晨望着窗外清透的夜空,星星亮得像是能数清,轻轻说:“三姨,我在做自己呢。”
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传来三姨含糊的“哦”声。
晨晨挂了电话,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醋的酸混着饺子的香,心里却亮堂堂的。
当代的年轻人哪里是眼光高,不过是想在烟火人间里,先把“自己”活明白罢了。
自由或许偶尔孤单,但总比将就着委屈强!晨晨嚼着饺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相机拍得再好,毕竟拍不了人的灵魂。剧院乐声齐名,难辨哪是知音。对的时机遇到对的人,不是执念而是自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