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清明时分,在这个本来就很压抑的节日伴着北京肆虐的大风席卷而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是整整7个月来最不好的一次。我拨通了杨老师的电话,诉说着我的处境,他说,去外面走走吧.......
让我变得不好的原因在思考中只有一个,对于《抑郁症的世界不是地狱是深蓝色的海洋》的共鸣,眼泪不住的留,莫名的,整整21个小时,我就在眼泪的冲刷下,默默念叨几句话“是深蓝色的海洋”、“我认为忧郁症的人是一辈子也不会好的事情”、“很简单,留下或者是离开”。
是深蓝色的海洋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我能体会到。就像被笼罩在密闭的容器当中,呼吸困难,大口的喘着粗气,伴着眼泪鼻水肆意。四肢无力,倒在床上就像被重物压住,翻身困难。闭上眼睛,脑海中是一片沉寂,曾经的委屈、不满涌上心头,满脑子闪过的都是“委屈”,它支撑着我一直哭下去,眼泪无声的流,浸湿了枕巾和背角。我想打电话,挨个告诉每一个人我不好,“亲爱的,我好心疼你,想开点,一切都会过去,对自己好一点。”每每这样我只想默默地挂掉电话。谁能懂得,我只想要一个无声的抱抱。
我是一个抑郁症患者,从去年10月开始坚持服药。我认为抑郁症只是大脑中某种激素分泌过少而产生的一种副作用,它和感冒、发烧、咳嗽是一样的,它不是特指悲观失落,自杀自残的代名词,更不是故作矫情,只是身体中分泌快乐激素的闸门被封上。抑郁症并不是不快乐,逗比不代表就不抑郁。有病就要治疗,心理治疗+药物治疗,治疗周期两年。我与全世界11%的抑郁症或者抑郁倾向患者与抑郁症做着抗争。
我认为忧郁症的人是一辈子也不会好的事情
在看到这句话是的确感到非常绝望。一辈子也不好,对于刚刚步入人生启程的我的确枷锁过于沉重。对于病症我从一开始的恐惧,到接受,再到现在的默认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里过程。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像被判了死刑,怀疑,怀疑所有的一切,我知道自己不好,当被这个大帽子扣住时,死一般的绝望,整夜的失眠,不住的流泪,四处的宣泄,换来的是愤怒,疏远和歧视。后来我学会了闭嘴,默默地去锻炼身体,默默地接受治疗,默默地吞下一颗颗让我变得“快乐”的药丸。的确,之后状况好了起来,我变得“冷漠”,好像什么也我发打动我的心,那是一种傻傻的快乐,不知为何快乐。朋友怀疑的打量我“不可能,你要是抑郁了,全世界都要抑郁了”。
在朋友的眼中我是一个快乐的人,快乐的有些癫狂的人。我热衷说笑,热衷讲笑话把大家逗乐,在办公室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无时无刻都释放着快乐。我是她们眼中的“大姐大”是她们眼中的“女机器”,我释放着热情不停转动着我的马达,她们依赖我信任我觉得我无坚不摧。可惜我是水瓶座,神经质而又敏感,把上升双子座的分裂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独居,每每深夜,我坐在飘窗前,看着那居民楼每家每户窗口传递的灯光,定定的一直看,我孤独,我寂寞,我冷。空荡荡的房间,内心已崩塌,再难振作。
庆幸的是我不热衷自残,我静静的沉浸在这种压抑的痛苦的中,大口的呼气、呼气、呼气。新鲜的空气进入体内,意识慢慢苏醒,我在庆幸,我又一次的活过来了。模模糊糊的入睡,梦一直是清醒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很简单,留下或者离开。
留下。首先我要承认,作为一个抑郁症患者的家人是很痛苦的,他们需要更加坚强的内心和不可抵挡的意志力。我要感谢我的妈妈,她是我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没有她也许我很久之前就不在了。每当绝望的时候,想起她都会有一种求生的信念。所以我还活着。我都是躲起来偷偷的哭,病发的时候尽量自己控制。她已经不是能承受我摧残的年龄了,对于她我总有那么多的愧疚。
离开。我再承认,我是个破坏性很强的人。在无形中默默伤害了很多人,也请你们不要永远记恨我。这些年陪伴我度过的人很多,感谢他们曾经的包容,离开是你们的权利,即使有时我很不舍。我反思过,为什们他们离我而去,也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强烈的负罪感使我陷入无限的自卑当中,越来越盲目,越来越看不清,越来越惧怕。我也曾经被“你不要拿你的病来折磨我”所深深伤害,不过已经过去了。
留下或者离开。给你一个选择,尊重你的决定。
感谢那个决定留下的人,希望你能在深蓝的海洋中给我一个爱的抱抱。
ps.
写给我自己还有那11%的伙伴们,我知道每一次发病的痛苦,每一次不被理解的无助,每一次被抛弃的绝望。想想那些一直留在我们身边甘愿被摧残的人,想想妈妈那无助的眼神,想想爱人那温暖的怀抱,想想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没有遇到过的,为了我们的存在而存在。那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