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爱

礼拜一,晴,有微风,轻轻地吹着,像情人的手温柔地在抚摸着,有种无法言说的惬意。

在公司里,大家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快过年了,公司的生意居然很淡。往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忙得早出晚归。很多人都在聊着奖金的问题。大家都在担心今年的奖金会不会太少。

小铭正和小乔坐在一块聊天,但他们从不说起奖金的问题。他们更多是在聊着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偶尔也会聊一些现实中的话题。

比如小乔刚才问小铭:“你看我最近是不是老得很快?”

“你并不是老得快,你只是身体缺爱了。”

小铭没等小乔回答,他接着说:“不信的话,你今晚过来我租房找我,我保证你明天红光满面的。”

小铭说完依然不等小乔回答,他便一脸坏笑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他不确定她今晚会不会过来他的租房找他滋润,他不期盼但也不会拒绝。因为他的身体也缺爱了。

小铭和小乔一样,彼此都已经单身了太久。虽然他一直觉得跟不爱的人滚床单毫无意义。

小乔当晚并没有过来小铭的租房。

这样也好,小铭乐得有时间赶稿。他最近被催稿催得很厉害。他在工作之余还利用自己有限的文采来赚一点稿费。他都是在写一些情欲又露骨的小说。因为他深知现在的人太浮躁了,如果正经地写,根本没有人看。没有阅读量,也就没有平台要他的稿。他只有走猥琐的路线。

礼拜二,晴,没风,街道上的那些花树的叶子如同死人般一动不动,仿佛整座城市都定格了似的。

在去公司的路上,小铭随便地吃了点早餐然后匆匆地赶去公司上班。他从租房步行到公司要二十分钟。他每天都是步行去公司上班。

可是当小铭来到十字路口时,他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车祸。一个年轻的女子过马路时被一辆来不及刹车的小车给撞飞出三米左右,她落地的周围迅速地被她汹涌的血液染成了花的形状。

路人都停下匆忙的脚步观望和议论着。肇事的司机没有弃车逃之夭夭,但也迟迟不下车。应该是被吓傻在车上了。

小铭远远地站着望了一会后,他便赶着去上班了。他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只是他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人生很无常。比如这一秒还平安无事,下一秒有可能就横尸街头了。

小铭想到这里时,他觉得人生想做什么时就要马上去做。别等到走不动时再想去做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于是,小铭来到公司后立刻请了四天的假。算上周末,整整六天。他请假去博罗市。博罗市是小雅的城市。小雅是他爱了很多年却不得的女孩。他曾经听她说过很多关于这座城市的风景,但他从来没去过。他决定去看一看她看过的风景。

小铭请了假后,他立刻赶回租房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背着黑色双肩包赶去了附近的车站买了去往博罗车站的票。车站里的人流很汹涌。他不知道这些人都要赶去哪里,但他想知道有多少人和他一样是为了去看一看心爱的女人看过的风景而奔向陌生的城市。

“应该没有吧。毕竟这种概率小得可以忽略,但偏偏让我撞上了。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小铭心想。

小铭走出博罗车站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他很疲惫。他昨晚写稿写得太晚,他在车上又不敢睡觉。因为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孩长着一副坏人相。他怕他睡着了,男孩就把他的钱包和手机等等给偷走了。

所以,小铭拖着疲惫的身躯就近随便走进了一家看起来有些破落的旅馆。接待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女孩长得很秀气,声音很甜,皮肤偏黑,染着一头红色头发,看起来有些不搭。

“你这里有1126号房吗?如果有的话,就给我开五天。”

“有,但还没来得及收拾。”

“那算了。”

小铭说完就往门口走去,但女孩立刻喊住了他:“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开房间,然后我再随你上去收拾。很快的。”

小铭疲惫得也懒得走了,所以他同意了。

女孩在给小铭写数据单时,问:“看来1126这几个数字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一个人的生日而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你爱的女孩。”

小铭没有接着女孩的话题聊下去,而是问她:“1126号房有电脑吧。”

“有。你是想看小电影吗?如果是的话,我等下把网址写在单上给你。”

小铭问有没电脑,那是因为他每次写小说写得疲惫时,他都会下会四国军棋来放松一下。他挺喜欢玩这个游戏。可惜,如今手机还玩不了这个游戏。不料,女孩却扯到小电影上了。看来她没少看小电影。他不但一时起了好奇之心,还单刀直入地问女孩。

“看来你没少看小电影吧。”

“谈不上没少,但想看时就看一下。”

“看得难受时,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男朋友又不在身边,只好忍着。实在难受时,就用手解决。”

女孩说这话时,小铭留意到她脸上毫无涟漪。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和男朋友一起。他只是在想她要不是脸皮厚,要不就是个老江湖了。

最后小铭没有要小电影的网址。首先是他最近没有这个闲情去看。他最近被催稿催得头都大了。再就是他觉得小电影看着也没意思,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动作。他曾经和哥们一起看过不少的小电影。

礼拜三,阴,有大风,汹涌地吹着,多像人心,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感到害怕和陌生。

小铭早上八点时就已经坐上了去往东湖风景区的公交车。东湖是小雅跟他说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风景区。她那会就在附近工作,每天有空了就到东湖散步。他那会还跟她开玩笑说有空了我就过去东湖走一走,说不准咱俩还能来一个不约而遇。

“不会不约而遇的。因为我走的路线,很少有人知道。”

小铭不知道会不会不约而遇。因为他那会没去。他没去,是因为他觉得去见小雅是件很神圣的事情,必须要以最好的状态才能去。他那会状态很糟糕。他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小铭和小雅是十年前在网络上相遇的。因为他们都喜欢张国荣的歌曲。他已经想不起第一次跟她聊天的内容了,就像他也想不起他和她相遇的具体时间了。可是他经常在想,茫茫网络,他怎么就遇见了她?他对他俩的相遇解释为缘分。

有缘的人注定要遇见的。哪怕彼此相隔万里。

小铭是在和小雅的网聊中不知不觉中地爱上她的。像她那么优秀的女孩,他做不到不动心。他刚爱上她那会,他不敢让她知道。他怕她一知道了,她就立刻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爱上一个人时怎么可能做到不露痕迹。正如小铭如今回头望,他相信小雅在他表白前就已经意识到他爱上她了。只是,她不忍伤害他才假装糊涂。她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

小铭如今感到好奇的是,假如他一直不表白,小雅会不会一直装糊涂下去。也许会吧,像她那么聪明的女孩。但他做不到一直暗恋下去,心中的爱意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压得他快要窒息了,然后他表白了。她如他所料中拒绝了他。他有过不甘心,但他最后能做的只有拥抱痛苦。

也是因为小铭的不甘心,小雅才冷漠了他。无论他怎么发信息,她很少回过。偶尔回一次,也是冷得如同一座冰山。后来他也渐渐地不敢给她发信息了。哪怕他心中再想找她聊一聊都不敢给她发信息了。他更多是在默默地看着她发的朋友圈。

直到有一天,小铭看到小雅发了一条显示地址的朋友圈。地址是重庆。她离开了她的家乡(博罗市)去了重庆。他不知道她去那边做什么。就像他不知道她要在那边逗留多久。他很想知道,但他不敢问她。

小铭在去往东湖风景区的车上没有睡觉。纵使他昨晚写稿写到了凌晨两点多。他昨晚写稿写得很顺利,他赶出了一篇稿子才睡觉了。

小铭知道写得顺利的原因。因为他来到了小雅的城市,但他不知道她家在这座城市哪一个角落,他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在重庆还是在博罗市。他把他的感慨和对她的思念都写进了要交给平台的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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