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最无处的角落,人也会变得无处!
可是这一旦开始,便也无法回头。无论做出什么选择,你也左右不了命运。
人是会变的,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在你得意自喜的时候。
滨海市城东路第47号地下车库,无论是白天还是深夜、这里照样停出自由。只是赶夜班的人不怎么常往这儿跑,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儿容易被勒索、大佬地痞混混常出入的地儿。保安作为这儿的中间人,也会提前打好商量什么。
警察不会重点排查这儿吗?常出没这儿的帮派大哥也很明白要给好处,如果不积赞一些保护费、哪儿来的"活动"?或者能收敛便收敛,不会太嚣张。
如果要说混的最好的,那非属"廷哥"。本人名叫"莫廷",出了名的地头蛇。另外两个便是"陈豹"和"骆海"。
这天夜里若不是出了什么急事,几位老大也不会万分焦急地催要商议。
做马仔的"岳存"泡在酒吧里岂能不去?他正玩的高兴,徐兵一个电话溜过来通知他火速赶往47号。任何人不得缺席!
徐兵打好了车已和岳存如约而至,看见众人的神情都显得格外茫然。只有廷哥的脸上没有写出任何疑似高兴的心情。
徐兵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越是这种紧张而猜不到结尾的场景、更容易让徐兵联想自己蹲大牢时的无奈与苦闷。
岳存所联想的,一定是与金钱生意有关的事情。金钱女人是他最感兴趣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呀?对呀!是啊!"众人迫不及待地在一旁议论。
这时场景氛围即刻突转,廷哥开始讲话后其他人便鸦雀无声,认真细听。
"我想大家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今晚会选择来这儿呢?"廷哥强忍笑容。
别人看不出为了什么,可陈豹心里比谁都明白。他看似已迫不及待实现心中的那份杀戮与狂野。
众人即使感慨万千,但也猜不出头绪。而偏又显得几分搁浅。看着廷哥他那副笑里藏刀的神情、貌似也让气氛稍转沉寂。
海哥开始发话,围在一群的马仔不得不竖起耳朵迎附和着恭听。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兄弟,有些规矩、我也不想多说。可偏偏有人不识好歹!"
廷哥拍了拍巴掌做为信号,示意从停靠在黑色角落边的汽车转身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被麻绳紧绑得死死,嘴里含着一个白坨麻包说不出话、显得格外凄凉。
就这样那个男人被带进了公众的视野,所有人便惊呆了、怎么回事?他不是廷哥身边的小武哥?竟要如此待他?
"这个人,跟了我很多年!可我到头来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雷子!"廷哥说话时眼睛瞪得很大。
目光渐渐已沉落在小武惨淡的脸庞迟迟却没离开,有种同情、却博厚仇敌。因为在他们的心里,绝不容背叛二字!只见陈豹一脚狠狠地踢在小武的胸口,那种无奈与惨痛一切都会随之而来、仿佛他已猜到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他血红的嘴唇和那双绝望般的眼神并没有让他打算臣服。
"我让你有来无回!"陈豹继续拷打。
徐兵见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人本身就是冷血动物、还能指望他站出来求情?
岳存目光呆囧,直了眼睛说不出话。
原来前几次交易的失败都是因为这个不知深浅的小武,顿时也让马仔大吃一惊。如若不是廷哥路子多、关系广、指不定早就蹲牢房挨枪子呢!
如今身份被揭穿,想必也是死路一条!可在小武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闷。他没说一个字,只知道别人都叫他小武哥。
"当初选择跟我的时候好言在先,不是一条心的趁早滚蛋、别他妈的以后出了事尽往自己兄弟身上扯。"廷哥撇了撇嘴。
冷场的各位都被心头一怔,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廷哥绝会查个底朝天。曾经喜欢钻空子洗黑钱的兄弟好像就要到此为止!万一惹火上身,恐怕没有好下场!几个交心腹的大哥眼神交流后便立刻低下了头。
"廷哥的话你们听见了没有?"陈豹响应号召便把怒火撒向围在看戏的众小弟。小弟们浑身一抖,反应迅速、声音聚齐。都得明白其中的规矩。
陈豹瞟了瞟无动于衷的岳存,新生疑惑。
走到他的身前连忙问:"小岳,听说你和小武的私下交情不错?怎么?"
岳存立即做出应答解释:"不是!豹哥,我也没想到他会干出这种事?"他的神情顿时又显得格外慌乱。"你紧张什么?老子又没说你。"陈豹冷笑道。廷哥一直在暗暗地窥探众人的神情与态度变化,他凭借自己多年混江湖的经验、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自己不多留一个心眼、想必早就够他死几百回啦。他也没有多言,静静地等待陈豹的质问说完。
岳存哭笑不得,但又不能回避质问。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小武哥私下有些交情难怪阶位被提高地如此迅速,正好触中了陈豹的下怀、陈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一条狗肆无忌惮地往他头上攀爬。就算岳存底子再干净,恐怕也难免会被追责。岳村只好如实回答:"豹哥,我承认!小武和我是有交情,但那些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所以我不得不去巴结他,找个靠山。谁都知道小武是廷哥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笼络了他,岂不讨得一番天地?"
他说这番话不由引起众怒,几个在旁边看的马仔喝到:"你他妈的算个鸟?"指了指岳存,像是要冲上前去打他。幸亏被徐兵给拦住了,陈豹给他使了眼色。示意不要滋生事端、结果自己亲手拿起棍子朝岳存的身后一顿暴击,岳存疼痛难忍。幸好廷哥及时阻止,要不然真会打死。
几个看押的马仔拿掉了小武哥口中说塞堵物,看得出来他像是有话要说。
"岳存,我算是瞎了狗眼!你这种人,就活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小武哥那种愤怒眼神中充满火花。
岳存躬着身子半握在地,他不能有任何抵触情绪、这个完全都是他咎由自取。看着被捆绑的小武哥何尝没有一丝怜悯呢?他有算个屁?莫廷是不会放过他的。
"阿豹,别和小弟一番见识、虽然这人肆意乱指,但说的何尝不是实话?"廷哥看着陈豹的眼睛像是也在警示他不要忘了自己是谁。这个天还谁说的算。表面上说给岳存听,实则上在敲打私下拉拢人心的陈豹。没有谁会比自己更了解陈豹!陈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点到为止。
然后转身缓缓走在小武面前,小武见了脸皮没有任何抽动、仿佛眼神代表一切。
"我最恨的就是叛徒!"廷哥说。
小武说不出口,浑身的汗水想要凝聚成一团雾水笼罩这夜幕下的城市。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可我想告诉你的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廷哥睁大了眼睛没有把目光移开。
这一幕恰似如经典谍战片中的对决,可又隐暗绘出别具风格。微微作案!
可廷哥不是特务头子,他也不会像审问犯人一样去解决、在这无穷的地下世界,没有绝对的游戏规则、向来都是强者把它作为附属物存在的。可要是在法律所约束的规框里,他们又是如此地渺小!
慢慢廷哥吩咐手下递来一把刚上膛好的手枪,他指着小武的眉心、眼神专注。
小弟们惶恐不已,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这就是作为叛徒的下场,要想活命、就得踏踏实实地服从。要不然———
廷哥没有晃神,手枪悬若在眼前已有片刻可迟不见廷哥扣动扳机。廷哥仔细想了想岳存曾经和小武有些交情,可始终猜不透这其中的真假、要想证明忠心,还得拿出诚意来。把账记在岳存头上,免得惹来一身麻烦。转间,把枪给了岳存!
岳存心头一愣,尽管他心里怎么想、可他恐怕不能置身事外呢?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要往他身上扯上一笔。到时候警察与他铁定是不共戴天啦。这个投名状还真他妈的让人心寒,他能不做?
在廷哥看来,正常人做这种事不会一口答应便欣然接受。迟疑愣乎证明他不是警方的人,打消了几分疑虑。
"我知道你的忠心,他就交给你处理!"
"是!谢谢廷哥。"岳存极力控制情绪。
接过手枪后便立刻对准小武的眉心射击,自带消音器的手枪把枪响拉的很低、若隐破碎在喧嚣的城市。
瞬间世界沉默了,众人眼睛瞪得很大却又说不出口。没想到这人挺凶狠的!换做别人遭此险境,为了活命、他也不得不做。
小武躺倒在血泊中,他的呼吸声再也不能听见。可在岳存的真空世界里那一幕重复在眼眸里上演。小武死了,警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进行追查。
廷哥不会无端去害别人,他把那支刚见血的枪令人收了回去。子弹壳也叫人拾起吩咐后勤把尸体处理干净!老规矩,扔到荒山喂狼。尸体定被咬得粉碎。人间蒸发的感觉只有在这黑色世界才能体会。
"今天的会开完了,没大家事了,都回去歇着吧!"廷哥摆了摆手。
陈豹始终把目光投放在岳存身上,一种说不出的怒火不知从何而来、他不希望这人成为第二个"骆海"。骆海作为莫廷一把扶持起来的老大,用来牵制陈豹。如今势得力均,难道纵容这小子儿骑在他头上?
岳存和徐兵准备离开,陈豹与他俩儿插肩而过。靠在岳存面前说道:"你小子儿以后给我当心点儿,这次算你走运!"
岳存愣是一身冷汗没有再说话,只好任其服从。被推开后又遭到了一番泼骂!
"你小子有种!好好干,没什么的!你要相信以后也能跟他一样。"骆海哥安慰了几番欣然点燃一支香烟抽着。
徐兵搀扶一脸惊恐的岳存,"没事!你也别想太多、这种事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徐兵说的对!你也不想想,谁不知道你和小武的交情、就算他是你亲爹,今儿他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又或者,你和他都把命留下!"骆海呼了一口吐出,浓烟缠绕在眼前又显得格外模糊。
徐兵回了个神,想起刚才岳存拿枪杀小武的时候的情形。廷哥的眼神一直盯着,而一边用左手比划给陈豹。陈豹当时正准备要从口袋里掏枪,原来那是在看岳存的选择、如果当时他没开枪、那么躺到在血泊中的便是两具尸体。回到现实,骆海哥说的也不无道理。
"虽然我不喜欢你们两个,但我还是要忠告你们一句。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得把它走好。陈豹为什么不把你们当回事?因为你们不够强大,若不像个傻屌一样给我活着?"骆海哥留了一番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岳存想要发泄,也无法弥补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便是不忍别离却要永久说再见!小武哥曾经对他那么好,他居然亲手杀死他、还不替他说话。可见自己内心是多么黑暗?他的那份正义也许太过渺小,可一切都是他选择的。想起小武哥平时关照自己,有危险的活儿他都会想尽办法替他开脱。有赚钱的方法与他一起讨论商议,足足过往、这下没有人罩着呢!
也许,他们的选择才刚刚开始!
"伏城之劫,人人自危!"
"谁又能幸免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