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美和小峰是姐弟俩。
他们在同一所小学读书，小美五年级，小峰三年级。
这天放学的时候，小峰的班主任张老师把姐弟俩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美呀，我叫你妈来学校叫了几次，你妈都不来，我只有叫你了！”张老师看着小美说，没有搭理站在旁边的小峰：“你这个老弟年龄小不醒事，上课闲不住，我教不了他，叫你妈给他留一级吧！”
小峰的调皮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几个老师拿他都没办法。
姐弟俩走到张老师办公室的门口，听见张老师还在背后喊：
“明天早上就把你妈的意见带给我哈！”
02
姐弟俩沿着一块油菜地往家走。
小美看四周无人，悄悄地摘下了一枝油菜花。
“姐，你摘花干啥？”小峰问。
“送给妈，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们的母亲很辛苦，从乡下到城里这几年，她一直都在四处打临工。
她把自己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姐弟俩不愁吃不愁穿，让父亲在外能安心打拼，挣钱养家。
姐弟俩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餐，饭菜早已摆上了桌子。
“妈，小峰的班主任张老师叫我给你带个话。”小美坐在饭桌前对母亲说。
小峰正在用棍子捅一只母鸡，听见小美说话，便立即走到饭桌前。
“张老师想叫小峰留级。”
“不是留级，是留学！”小峰黑着脸，瞪了小美一眼说。
“什么留学，是留级！”小美很恼火，她没想到小峰欺负妈没文化，张着嘴就乱说。
“是留学”，小峰大声说，“妈，张老师叫我留学，他还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叫我祝你生日快乐呢！”
“哟，感谢张老师了！”妈笑着摸了摸小峰的头顶，把气得满脸通红的小美凉在一边：“儿子要留学了！儿子有出息，儿子有出息！”
妈和弟弟是不是疯了？小美想。
03
吃完饭，母亲在厨房收拾碗筷。
“吹死牛，吹大牛”，小美还在生气，她对小峰咬牙切齿地说：“还留学呢，我看你怎么向张老师交待？你知道啥叫留学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留学比留级好。”说完，小峰又拿着棍，和老母鸡玩上了。
这时，厨房传来母亲与路过窗户边的李阿姨的对话。
“哟，王婶，边洗碗边笑啥呢？”
“没笑啥，儿子出息了，老师叫他去留学！”
“妈呀，留学？这么小就留学，留哪儿呢，是美国还是英国？”
“我们哪有钱跑那么远，不急，等娃长大了点再去留。”
“哈哈哈哈，王婶，祝贺你了！”
第二天一早，小美带着小峰，硬着头皮来到张老师的办公室，她告诉张老师，她妈说小峰这学期读完，如果再调皮，下学期就留级。
04
期末考试结束，班上公布成绩，突然爆出了大新闻，小峰的成绩从四十名一下子上升到了第十名。
张老师很诧异，仔细一琢磨，小峰这娃这两个月确实没惹啥事，上课规矩多了。
小美也很诧异：小峰这娃虽然嘴上吹牛，实际上还是怕留级，知道努力用功了！
母亲一如既往地忙，偶尔有人来调侃小峰留学的事，她都笑着，骄傲地说，娃大点就让他出去留。
下学期开学，小峰继续在张老师的班上学习，没有谁再提到留级的事了。
小峰象变了个人似的，学习很用功，上课下课都是老老实实的，成绩呢则“蹭蹭蹭”地直往上冲，把个张老师和其他几个老师乐得手舞足蹈。
学期一结束，小峰的学习成绩像坐火箭般地在全年级名列前茅，张老师高兴地说，这娃受了刺激，硬是把自己从差生变成了优等生。
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小峰这下子在学校和邻居中有了不小的名气。
李阿姨还把她的小儿子带到小峰的家里，央求小峰的母亲，让小峰给她儿子辅导辅导功课。
一年后，小峰顺利地考上了市重点中学；在市中读完初中高中后，他又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北京大学。
读完大学，小峰由学校保送，真的跑到美国留学去了。
05
几年后，小峰留完学回到国内，约姐姐一道回家看望母亲。
母亲像他们小时候一样，早早地便烧好了一桌菜，眼巴巴地坐在门口，等着他们姐弟俩回家。
一家三口久别重逢，还是坐在那张古旧的饭桌上，当年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妈，小时候小峰骗你要去留学，你知道不？”小美笑着提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那年她九岁，小峰七岁。
“知道，你妈可不糊涂。”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但小峰没有骗我，他这不是留学回来了吗？”
“你知道哇，知道你还装糊涂，我们都认为你啥都不懂呢！”小美佯装生气地对母亲说。
“小美啊，妈没文化，确实啥也不懂”，母亲给他们两人碗里都夹了一柱菜：“但你们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妈就会拼上老命去帮你们的！”
“但如果当时我选择留级了呢？”小峰终于问出了多年的疑问。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没有，你选择了留学！”母亲说：“是你自己选的，沒人逼你！”
“母亲”，小峰站了起来，他有些激动：“我选择留学可是件十分荒唐的事呀，换一万个母亲无疑都会痛骂我一顿的，但你为什么就同意了呢？”
母亲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地说：
“留学比留级光荣，留学比留级美好，自己的儿子既然选择了美好，那她为什么还要骂你呢？”
“母亲”，小峰“嗵”的一声跪了下去。他十分明白，自己今天的成就，完全应该归功于母亲，归功于母亲那朴素而博大的母爱！
他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永远平安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