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七月(一)回家

七月走出门去,室外阳光灿烂,蓝天白云下萧瑟的树木在寒风中抖动着枝头不多的几片枯黄叶子叫嚣,仿佛过了今天就再也来不及呐喊了一般。脏兮兮的马路边有流浪狗在徘徊,不远处的大院里有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七月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这是她长大的地方,可许多年后重返故里,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融入其中,当年的一切恍若隔梦,伸手无法触及,拾不起、放不下。她抬起手半遮住扑到脸上的阳光,微微仰头向天,看不到飞鸟,听不见问候,她知道许多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流失。

云巷的初冬是柔和的,带着梦幻般的色彩,引领着单纯快乐的人们慢慢步入深冬走向初春。七月漫步在云巷不怎么整齐干净的马路上,如迟暮老人般回忆着过去,纠结着未来。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坐在家门前的小板凳上,抱着艳若桃花的七月说,我的七月以后一定是最美的女子,长大了一定要找个最好的男子嫁了。不懂事的七月总是问,找个爸爸那样的么?每每提及爸爸,妈妈总是沉默不语。年幼无知的时期,有吃、有喝、有穿、有玩,世界便一片明媚。七月的童年算不上美好也算不上不美好,平淡、安逸的生活如原始的水墨画,找不出除白天黑夜外的其他颜色。过完算得上幸福的童年,七月的人生如云巷的季节从秋天迈进了冬天,爸爸无休止的谩骂、打闹,妈妈无休止的哭泣、咒骂,七月的世界布满了大雪,纷纷扬扬不可抑制,那场雪下了很久很久,久到冻结了她人生中的所有美好,血液如钢铁般凝结成丝,缠缠绕绕牵引着她逃出了云巷,去了她所不知道的未来。

七月一直觉得许岩是上天派给她的天使,给她黑白两色的世界里带来了色彩缤纷的绚烂,让她的生活如雨后彩虹般鲜艳夺目,可那些亮丽的色彩随着彩虹的消失倏忽不见,快的让七月慌了手脚,忘了思考,待她回过神来时,美好已悠然远去。七月觉着自己的人生是一场闹剧,在那场闹剧里她演的是哑剧,幸福如彼岸花一般,妖娆的盛开在她的梦里,许岩如玉般静静地穿梭在梦中的曼陀罗里,言笑晏晏,触手可及。

七月沿着马路走到路口的烟酒专卖店对老板说,给我来一盒DJ MIX。

老板边玩游戏边大声说没有DJ MIX,有520,要么?

七月想了想说可以,给我一盒,再要个打火机。

走出店子,七月去了街心公园,在长椅上坐下来,磕磕巴巴打开了烟盒,抽出一支闻了闻,点上了火。才吸一口就猛地咳嗽起来,呛出了眼泪。她抬起右手,用手背狠狠擦过双眼,手背上薄薄一层湿润如清晨鲜花上的露水,衬得如玉的手更显得柔美可人。她看着手背上的那层薄水,突然想起了许岩的话。他说,七月,你的手美得让我想一直握着。他还说,七月,我好想把你变成小人偶装在口袋里,随时随地可以拿出来看看。他还说……他最后说,七月,我……以后……不能再来看你了。想着想着,七月突然恶心了起来,她抱着长椅的靠背吐得昏天暗地。旁边有闲逛的阿姨好心地问她,姑娘,你怎么了,需要送你去医院么?七月摇摇头,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嘴,转身离开。

回到家时,林梦正在做饭。自从上初中后,七月没有再回过云巷。去小姨家所在的城市读初中的前一夜,她和林梦睡在一起,十二岁的七月娇小玲珑,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洋娃娃一般窝在林梦怀里,抓着她柔软的胸脯悄悄地说,妈妈,以后我不回来了,你想我了就来小姨家来看我吧,等我大学毕业了,接你去陪我。妈妈摸着七月柔顺的长发轻轻说,嗯,去了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想你了会去看你,等你大学毕业了妈妈就去陪你。那时候,七月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云巷,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十多年后的某个冬季,七月还是回到了曾经千方百计想逃离的地方,且回来的理由是休养生息。七月觉得自己心里有两个空间是任何人都无法触摸的,甚至连自己都不敢触摸,一个空间里盛放着自己天真无邪的童年时期和狗血淋头的少年时期,一个空间里盛放着自己单纯明媚却又鲜血淋漓的青年时期。很多时候,她在逃避这种无法擦除的过去,那些过去如压城黑云般笼罩在心头,让她觉着呼吸困难。呆在云巷的日子里,那些黑云如泼墨般愈来愈浓,那些过往如电影般节节铺开,七月觉着自己被逼到了一个死角,无路可走、无处可去。

七月屈膝抱着腿坐在床上苦思冥想,想着那些纠结的过往,想着模糊不清的未来,想得双眼快要眯起来了。猛然听见妈妈在外面喊着,七月,出来吃饭了。七月踢踏着棉拖鞋去了客厅,发现饭桌上有自己爱吃的麻辣小龙虾、水煮鱼、大盘鸡、红烧排骨……瞬间,心里暖烘烘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离开多久,妈妈永远对自己那么好!

七月看着桌上的大餐说道,妈,你做这么多干嘛,吃不完的。

吃不完没关系,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趁你在家,我多做些,等你走了,想做给你吃也没条件了。

七月没再多说什么,沉默着坐下,专心的吃起麻辣小龙虾来,林梦不时的夹其他菜给她,很久没吃大盘鸡了,林梦做的菜总是让七月欲罢不能。在家那些年,七月每餐总是吃很多,良好的营养使得七月拥有一张如苹果般白里透红的脸和球一样圆滚滚的身材,离开云巷后,那张圆嘟嘟的可爱笑脸,渐渐缩水,慢慢得变成了瓜子脸,巴掌大的脸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使得七月看上去可怜楚楚又妩媚动人。

 一顿饭,七月吃得神游无限 ,林梦使劲夹菜给她,她拼命地往嘴巴里塞东西,想把以前没吃的以后吃不到的都补上,就在吃到大盘鸡的时候,七月突然就吐了出来,都没来得及去洗手间,才略略从椅子上抬起身子,微微左侧身,一手扶着椅子靠背,一手还拿着未来得及放下的筷子,就那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林梦吓坏了,连忙起身半弯着腰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边着急的问,七月,你怎么了?

七月捂着嘴摆摆手进了洗手间,跪在坐便器旁边吐了个昏天暗地,吐完后七月接过林梦递过来的水漱了口,微微拧着眉走出了卫生间,笑着说不想吃了,有点累,想去睡会觉。

林梦点点头说,去吧,好好睡一觉,下午去医院看看。

 七月没说话,沉默着走进了卧室。

 梦里,阳光灿烂,雪白的槐花挂满老槐树繁茂的枝丫, 微风过处香气四溢,不远处的校园内人声鼎沸,嬉戏打闹声、校园广播声、大声诵读声,声声入耳。画面转换,暮霭沉沉,不远处的小山包上有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青菜,雾蒙蒙的湖面零星地飘着几艘游船,湖边的垂柳在烟雨迷蒙里葱茏翠绿,垂柳下的长椅上坐着剪着短发、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的许岩,他抱着一个长发如墨、颜如玉、眉如黛的娇柔女子低声说着什么,身边不时有游人经过……七月觉着梦很美,美到她不想睁开眼,可最后满室的阳光还是让她睁开了眼。七月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越烦越能睡,最长的睡眠记录是三天三夜没睁眼没下床没吃没喝,那一次,她以为自己会在梦里死去,睡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大片大片鲜红美丽的花朵,醒来后百度了一下,原来那是曼陀罗,开满西天路的曼陀罗。自从许岩走后,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心里希望能熟睡一场,即便像多年前那样沉睡好几天都行,可眼睛总是在黑暗里出卖了自己,夜越深人越清醒眼睛挣得越大,努力想闭上双眼,可一闭上眼睛就刺拉拉地疼,大脑里关于过往的画面如快进电影般轮番播放,放到后来她觉着自己的血液都在渐渐凝固,硬得如A城钢筋水泥的城市般让人生冷。

起身下床,在衣柜里翻出一条咖啡色毛呢大衣和一条黑色毛呢短裙穿上,走出卧室看到林梦坐在午后的阳光下摆弄着挖掘来的草药,七月对林梦说自己可能吃坏了肚子,要去小诊所里看看并抓点药,然后蹬上一双黑色长靴,围上围巾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初冬的云巷有点衰败的感觉,光秃秃的老树枝丫上斜挂着一些黑乎乎的鸟窝,偶尔有乌鸦或者喜鹊站在窝边鸣叫,路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衣行色匆匆,空旷的马路上车辆放肆疾驰,好似走了这次便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冷寂的北方小镇。七月摸摸大衣口袋,掏出了自己出门时顺手塞进去的520香烟,抽出一支不大熟练的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对着天空吐出一个不大规则的烟圈,然后深深吸口气,朝着马路对面的药店走去,七月站在大玻璃门前看了一眼,发现柜台上的收款员是熟人,便拐了个弯去旁边的百货店买了一个口罩戴上,然后夹着烟走进药店要了两个早孕棒揣进大衣兜里施施然出了门,站在药店前的马路边看着渐次暗下来的天空发了一会呆,返回百货店买了一堆零食和几罐黑啤提着慢慢回了家。家于七月来说是个比较模糊的概念,找不到亲情的温暖,抓不住爱情的尾巴,见不着陌生人的冰冷, 家对她来说与过去、现在和未来一般模糊,过去抹不去、忘不掉,现在说不出、记不住,未来看不见、设计不来,一切就那般突兀地呈现在生命里。

云巷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虽是北方小镇,但居住在这个小镇的人们却有着南方人的精明与算计。贫穷、衰败、落后让人们觉着跟风是一种潮流、一种时尚,于是乎,小孩子攀比玩具、学习,大人们攀比家世、人丁,谁家新添了男丁,谁家新出了公务员,谁家新买了楼房,谁家有了什么新奇事,每天在云巷公园散步、打拳、下棋、跳舞的大爷、大妈及推着宝宝车散步的年轻妈妈们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小时候的七月在这样的喋喋不休里成了故事,被迫演绎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哑剧,纷纷的议论成了她这部长达十几年的哑剧里唯一的音乐,她在舞台上演得泪流满面、痛彻心扉,别人在旁边评论得热火朝天、热闹非凡。七月觉着12岁是个结,在自己的人生里打上了一辈子的烙印,烙得她鲜血淋漓却又不死不休。那一年,文冰在卧室抓着林梦长长的黑发撕扯着,恶狠狠的说林梦你就是个贱人,生的也是贱人,你俩一起犯贱,害的我都成了云巷的笑柄。林梦弯曲着腰身,挣扎着用双手拨弄着文冰抓着她头发的手哭喊道,文冰你混蛋,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哪里对不起你了。文冰恶狠狠地说,谁稀罕你生女儿了!七月跑进去推开文冰,哭喊着说,我走,我走还不行么,让妈妈再生个弟弟,你不能再打妈妈了,她快被你打死了。文冰甩开七月,怒气冲冲的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又冲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条绳子、一把菜刀,他一进门就抓起手边的椅子仍向了七月,七月被砸得一个趔趄趴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林梦连忙将她护在怀里,文冰一把扯过林梦推到一边,拿着刀边砍七月边说我砍死你算了,养着你又不传宗接代有什么用。不知道为什么,刀落下来了却没有血流出来,七月抬头看了一眼文冰手里的刀,原来他也不敢真动刀,挥舞着刀背起起落落,坚硬的刀背瞬间让七月羸弱的肩膀疼得失去了知觉,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忘记了哭泣,忘记了躲避。文冰觉着不解气,扔过来手里的绳子说,我不想你脏了我的房子,给你一条绳子,你找个地方结果了自己吧!说完气哼哼的走出了门。那一年,文冰得了乙肝却被误诊为肝癌且已到了晚期,哥哥文庆外出打工尚未回家,七月觉着自己不能让病中的爸爸再生气,万一真背过气去该如何向哥哥交代,于是七月在爸爸发完脾气回家后,跪在爸爸面前哭着说了半天好话,并承诺自己不会再读书,不会再留在云巷,会离开家,如此一切才作罢。

第二天,七月确实离开了云巷的家,但她并没有放弃读书。林梦瞒着文冰让自己的妹妹林青接七月去了外地继续读书,上学的时候七月寄居在学校里,寒暑假就在小姨家附近的饭店里打工。初中三年和高中三年七月没有回云巷,偶尔妈妈会来小姨家看她。高考填志愿时,七月选了东南最南端的学校,毕业时选择去快节奏的A城工作。

七月觉得自己从十二岁起就没了家,没人疼、没人爱。12年里,文冰被误诊的病好了,文庆结婚了去了C城定居。原本文冰与林梦都要随了文庆去C城,可林梦说习惯了农村的生活,住不惯城市的高楼,其实是想在云巷等七月回来,她一个人守在云巷四合院的老房子里,天气好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七月,隔着千山万水在一波一波的电流声里给七月讲述云巷的春夏秋冬。

七月偶尔会孤独难过,但她隐藏得很好,从来不告诉林梦,她总觉得自己会在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会遇见那个等对的人,他会微笑着拥抱她,然后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说七月,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吧!每每如此想时,七月就觉着一切都很圆满。

七月提着一大袋吃食走进大门,看见林梦坐在庭院里夕阳下的长椅上做鞋垫,密密麻麻的针脚如蜘蛛网纠缠着七月的心,钝刀撕划般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从心里升起,这么些年,也就这个坐在夕阳下给自己做鞋垫的人固执地对自己念念不忘,千方百计想让自己过得开心些,努力弥补这缺失的那些爱……七月走过去握住林梦的手,蹲在她面前轻声说,妈,别再给我做鞋垫了,你胳膊不好,动动针胳膊又要疼了,我可以买鞋垫用,现在买鞋都赠送鞋垫的,而且很多时候我都不用鞋垫的,你不用再做了。

林梦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鞋垫,抬手摸摸林梦的的头顶,笑着说七月啊,妈这辈子都没能为你做过什么,自从你十二岁离开了家,我都没有怎么陪伴过你,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给你什么,乘着我还能做就给你多做些吧,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权当是个念想吧!

七月扭过头,看着庭院外老榆树干枯的枝丫,仰头向天逼着眼眶里慢慢冒出来的水逆流回去,然后转头笑着对林梦说,妈,过两天我要回A城了,你跟我一起走吧,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林梦拉起七月的手轻声说,七月啊……我怕是不能跟你去了,你嫂子快生孩子了,我可能要去给你哥看孩子,云巷这老房子估计我也不能再守着了,你啊,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吧,你有人照顾了,哪怕有一天我闭上了眼也是安心的。

七月沉默了半天说,嗯,那就去哥那里吧,你一个人留在云巷我也不放心。说完七月松开林梦有点干枯的手,转身进了房间将零食袋子放在茶几上,捏着口袋里的验孕棒进了卫生间,等她看到两个验孕棒都显示两条红杠时,她一下子懵了,好半天回神后,迅速将验孕棒折断了冲下马桶去,找过黑色垃圾袋将验孕棒的外包装纸仔仔细细包好后用透明胶封上扔进垃圾桶深处,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卧室关上门,坐在床边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给夏雪打电话。

电话通了,夏雪噼里啪啦一通吼,七月,你死哪里去了,电话关机,微信不上,家也不回,你到底在哪里?

七月轻声说,夏夏,你别生气,先听我说行么?

夏雪火了,大吼着说你让我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你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连个信息都没有,你说让我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呢!说话啊,你哑巴啦……

七月知道夏雪是个暴脾气,惹火了比爷们还爷们,真会揍人的,于是赶紧陪着笑说,夏夏,我在云巷呢,和我妈在一起,这里突然发生了点事,我想和你说说。

夏雪知道云巷在七月的心里是一道可碰触的伤口,不到走投无路绝对是不会回去的,突然听七月说自己在云巷,她心里咯噔一下什么火都没了,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想找我……说什么啊?

七月沉默了半天说,夏夏,我怀孕了。

夏雪一听七月怀孕了立马又火了,大吼着问是许岩那混蛋的么?

七月长久地沉默着……

夏雪知道,七月沉默就等于默认了她的话,立马又说道,七月,你怎么打算的,许岩那人渣不值得你为他生孩子,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带你去医院吧!

七月沉默了一会儿说,夏夏,你知道我的情况,这么些年,我一直一个人流浪,后来遇见许岩就想着终于可以不再一个人流浪了,可……谁知他会这样对我,我真的想把孩子生下来,这和许岩无关,我只想生个自己的孩子,让他陪着我,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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