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了，哥弟俩都在老家。
哥叫大孬，在上大学。弟叫二孬，在上高中。弟兄俩从学校回家后，父母没让他们干农活，让他们足足歇了一周。
晚上，母亲把弟兄俩叫到油房。油香和热气直穿鼻子。
父亲正在磨芝麻，抬头看到他们，说：“你们弟兄俩，这些年花的钱，都是油坊赚的。你妈俺俩辛辛苦苦，没明没夜地干，就是为了让你们有出息。你们俩在学校的成绩一直不错，这很好！
“不过，在不久的将来，都要走向社会。社会也是个大学。你妈俺俩商量，明天你们弟兄俩，每人骑辆三轮车，每人带两桶油，共一百斤，卖一天到晚上交账，看谁卖油多，赚钱多。
“交代一点，每斤油成本十二元，最低卖十五，高价不限。看看你们弟兄俩，谁输谁赢。学的知识，能不能用到社会上。社会这张考卷，看你们俩能得多少分。”
第二天，吃过早饭，每人骑上车，带上油，一东一西，反方向而去。
哥弟俩各人依各人的生意理，大显神通。卖了一天。
大孬卖得便宜，磨亮了称杆；二孬卖得贵，称休息得时间多。大孬不善说话，以价格低吸引顾客；二孬嘴甜话多，死啃价，顾客不买他的账。回来的路上，大孬大撒车把，车飞一样往前跑，还直哼流行歌曲；二孬唉声叹气，蹬车觉得比去时还沉。
到家后，两人都盘了货和钱。大孬两桶油卖光，收了一千四百八十二块钱，除去本钱一千二，净赚二百八十二块。二孬卖了五斤油，还剩九十五斤油，收了九十块钱，除去本钱六十块，赚了三十块。
晚上，全家口又在客厅沙发上对面而坐。
爸爸开了腔：“今天战果如何，都说说！”
哥俩同时拿出钱交给爸爸，每人报了销量，毛收入和盈利，等着父母评议。
父亲问大孬：“你卖那么多，那么好，是咋想的？”
大孬说：“我记住爸常说的生意经，一分利撑死人，十分利饿死人，按十五块一斤卖，有的缺一块或五毛我就不要了，所以卖的就快。”
“二孬咋想，咋卖？”
二孬脸红语塞，看收入及盈利，显然自己输了，但也想找个说词，说：
“我想，爸妈那么辛苦把油磨出来，卖得便宜心不甘，所以我就勒住死价不放口，都知道，超市卖十八块一斤，我与超市卖同样价格，又给他们免费送货上门。谁知他们不领情，所以就卖得少，盈利低。”
爸爸评议道：“你们弟兄俩，都没少跑路受累，生意理念不同，才出现两种结果，这是必然的。大孬的生意理是对的，做得好，社会这堂课得了满分。他算的大账，转的大圈。
“二孬算的是一斤的盈利高，转的小圈，忽略了大账。没有真正悟出一分利撑死人，十分利饿死人的道理。今天社会这堂课，二孬不及格。你们要明白，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大孬舍的每斤的小利，赚了量大这个大利。二孬保住了每斤油的小利，丢了量大这个大利。
“古往今来，做生意学问水最深。你抓钱，钱非跑，抓人心，钱自来。”
妈妈说：“二孬，好好向你哥学学！”
二孬低头想，这做生意讲究还不少！咋比上学还要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