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是大雨狂风的天气,每天都要到篮球场去撒野一番的皓廷,无聊到在家里左手拿着民事诉讼法,右手拿着球拍打着。
阿居则窝在我的音响前面,一面听着悠扬的绿钢琴,一面猛啃行政法与强制执行法。
那我在做什么呢?
我在讲电话,艺君打来的电话,今天的她特别奇怪。「今天全台湾都笼罩在台风的暴风圈内,所以全省都是百分之百下雨的天气,气温有些降低,大概在二十八至三十度左右。」
「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没有然后了的然后呢?」
「还是没有然后了。」
「妳钱多吗?」我有些不耐烦地问。
「不会啊。」她很平顺地回答。
「不会?没事猛讲手机的人不是钱多不然是什么?」
「你不喜欢跟我说话了吗?」
「喔,不是啦,只是……哎呀!」
「你不想说话可以挂电话没关系的。」
「我没有不想说话,只是妳这样我有点为难……」
「拜。」她先挂了电话,我有点错愕。
两个小时之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显示私人号码,这一定是艺君。
「妳一定有事情想说吧。」一接起电话,我连喂都没说就问。
「没……没有……」
「但是妳今天怪得特别离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全台湾都笼罩在台风的暴风圈内,所以全省都是百分之百下雨的天气,气温有些降低……」
「这妳刚刚说过了。」我打断她的话。
「喔……」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辜。
「艺君,妳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妳这样我觉得很奇怪,而且我也很担心。」
「担心?你会担心我?」
「妳这么质疑就不对了,我当然会担心妳。」
「听你这么说,我好高兴。」
「妳……」
「子学,我可以去找你吗?」
「找我?台风天啊,很危险的。」我急忙说着。
「我不怕台风啊。」
「可是我怕妳出事啊,我可赔不起啊。」
「……嘻。」
我听见电话那一头的她轻轻地笑了几声,但是那声音又不像真的在笑。
「妳是不是生病了?」
「嗯?」
「我是说,如果妳生病了,我可以带妳去看医生。」
「我可以说是生病了,也可以说没生病。」
听完,有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我只是觉得她好象在玩,只是在玩什么我不知道而已。
「艺君,如果妳生病了,就打电话告诉我,但如果妳在玩,我可能没时间陪妳。」我还是忍住脾气,心平气和地把话说完,然后挂上电话。
这之后好几个小时,她都没有再打电话来,阿居皓廷说肚子饿要吃中饭,我们随便放了几块科学面煮一煮就当作是中餐了。
下午大概四点左右,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艺君打的。
「子学,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惹你生气了,你还是第一次挂我电话。」
「我实在是不知道妳在想什么,」我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果妳真的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带妳去看医生。」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
「那不然是?」
「子学,我真的不可以去找你吗?」
「妳要怪就怪台风吧,太危险了,妳没听见外面的风雨声吗?」我还特意把电话拿到窗台去。「听见了没?」
「我知道风雨很大……」
「知道就好。」
「让我任性一次,你不会生气吧?」
她没等我回答就把电话挂断了,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地走过,我越来越焦躁,在客厅里跺来跺去,阿居皓廷看我这样,都忍不住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