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男孩

夜深人静,没人知道,这事只有我知道。

会不会就忘了,很多事情会不会就莫名奇妙地忘了呢?是的啊,比如我已经记不清童年时那个玩伴的模样。那年我或许十岁,他大概跟我一样的年纪,或许是因为小小的心思里面已经装下了有关于恋爱的东西,一直都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能够忘了他。我跟他一起玩耍,我们过家家,我们看电视,我们玩麻将……深夜真的应该是大人的天堂,他们大声地说着从小说到大的粗话,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自己听说的玩笑,大口大口地喝着酒,酣畅淋漓地被一层一层的香烟雾气快乐环绕。但也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在深夜筑建自己的快乐城堡。我已经不能够详细地描述当年的欢乐景象,现在想起来,就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远观着这样的夜晚:房屋里的灯把窗映得透亮,两个孩子在屋里玩耍,被房屋外大人们的热闹氛围衬托得无比安静,同时,两个孩子还沉浸在深深的困意中,那种安详得像得到温暖怀抱的感觉。

到现在,我只能记住他的名字,石岩。因为那时候学过一篇课文,里面的爸爸带孩子外出,通过观察岩石给孩子们讲述有关地理的问题。因为这样的联想记忆,我硬生生地将一个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次的名字记了将近十年!也是令我震撼!有时候想想吧,我还能够将这个名字记多久呢?半年前,他的一个亲戚要结婚,我心心念念地盼望着见到他,结果,直到孩子出生我都没有听说他……这该怎么办呢?

将近十年,我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过,我也不知道是怕别人知道还是怕这场意外执着的等待换不来任何的结果。我没有想过要是真的见到他我会跟他说什么,或者会是怎样的气氛环绕。真的太年轻,自己的幻想一次次被击碎,所以才越来越不敢去憧憬一些戏剧化的情节。

他还记得我吗?他还会记得我吗?应该不会了吧。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记性好。如果我们真的见面了,我们会说些什么呢?我们能够说些什么呢?将近十年的生命里就从来没有彼此的足迹,没有任何的情感交织,我们又能够有什么可说的呢?幼时的一种执念,不实现也罢。只是心中无比挂碍了。就像小时候立志要上的清华北大,最后还不是被别人上了。

我想,还是把这件事情放开吧,这是我第一次敞开心扉去谈论这件事情,毕竟,彼此的生活状况无关痛痒,拘泥于这种儿时的梦幻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吧。最关键的其实还是我根本就找不到他,因为我太相信偶然,相信缘分,所以我才在等他自然而然地出现,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都快十年了,这样的时间也算是对自己最好的尊重了啊!

可能他已婚,但我只想告诉他:“你承载了我儿时美好的愿望。”

可能他碌碌无为,但他仍旧在我小小的记忆里无比鲜活。

也有可能英年早逝,生命这种事情谁说得清呢?

我也想自己的青春年华承载一种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毕生追求,又毕生无法圆满,当自己老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台灯,写一篇极度欣愉又极度悲伤的青春故事。这样的人生,也是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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