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上海,豫园的人分外的多,行人摩肩接踵,警察也不得不在这举家团圆的日子里出来维持治安。
“人间一场烟火,你曾盛开过。”程响浅吟低唱, “可怜良辰无多,更难与人说。”
春寒料峭,人们穿着厚重的衣裳,在街上四处张望。 徽派的建筑群在人声鼎沸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烟火气浓重,灌汤小笼包冒着腾腾的热气;一咬就滋滋冒水的蟹黄包;街头小贩推着小车自顾自的吆喝着;老人拉着孩子走在豫园的季节桥上,向着咿呀学语的孩童一遍遍的教着,“惊蛰”、“谷雨” “春分”。
豫园里多金店,这边一家中国黄金,那边一家老凤祥。路的尽头指向老城隍庙。初一的祭祀习惯使小小的寺庙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走进去,灯笼大片大片从庙前挂到了庙尾。行人虔诚的手里拿着两炷清香,一起对着中间的香炉点火,许着各自的愿望。
女孩拿着香,轻轻地说,希望疫情赶紧结束。而男孩,只是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她,眼角盈盈笑意。
他们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来到这里,由于匆匆出行也没有提前订年夜饭,何况两个人的年夜饭又能去哪里定呢。他们走在美食街上,想找稍微看起来好些的饭菜来庆祝新的一年的开始,可最后还是不得不走进了一个地下美食城,吃了一顿一点也不好吃却一百多的麻辣香锅。
女孩说,以后你会不会一直记得,在2022年的春节你吃的这顿麻辣香锅的年夜饭。
男孩顿了顿,回道,可能更会觉得委屈了你。
他爱她,她知道,弥漫的爱意似流水般贯穿在每个与她相处的细节里。而她不爱他,他也知道,却甘之如饴。
大部分的感情就是如此,互相拉扯又各自难忘。
外滩的夜晚灯火通明,东方明珠塔和洋人街的万国建筑同时亮起,映着黄浦江的江水。左边的建筑上亮着“新年快乐”,右边的建筑写着“虎年大吉。”男孩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给女孩拍着照片,即使女孩很多次都不满意。他就一次次的重拍,嘴里喃喃地说着,“以后我一定多学习拍照技巧给女朋友拍好看的照片。”
南京路上的长安百货的大楼晚上灯光璀璨,像电视剧里的夜上海。有几家歌舞厅已经破旧不再开业,变成了游客的打卡地点。
他们在上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压马路。走在武昌路的大街上,看着倾斜的武康大楼,买了两杯皮爷coffee。女孩想起小时代里面精致的上海小资生活,男孩总说咖啡很苦,却因为女孩渐渐习惯了咖啡的味道,还欣然地对咖啡豆的味道进行点评,即使他们都不懂。
又在思南路的马路上遇见了一家排满了人的本地叉烧店,听着江南的吴侬软语。两人也一起加入了排队的人群,想见识下到底有多好吃。买了些腊牛肉和猪脚带回了酒店,味道确实还算满意,融入本地生活的感觉让人觉得美好。
愚园路和淮海中路多弄堂,上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小店建在低矮的房子最底下,需要猫着腰才能走进去。走进了一个弄堂花园,低矮的楼层。小院子门口挂满了衣服,在3度的气温下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有只橘猫懒散散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傍晚的田子坊,灯光昏暗,一家家小酒馆鳞次栉比的挨着一起,卖着莫吉托和热红酒,写着“楼上暖气开放。”一家叫做“Friends Bar"的酒吧门口应景坐了三个老外叽里呱啦的聊着天,似英文又好像不是。
女孩买了个小小的红灯笼,提着它在田子坊里走街串巷,与徽派建筑的屋檐下一串串的大灯笼相得益彰。男孩本想给她买个老虎灯,他说别的小朋友有的他的女孩也要有,奈何走了很多个店也没找到想要的灯笼,但是女孩还是很开心。
老上海豆花店有个四五十岁的阿姨,招牌和菜单都异常简陋。看着男孩和女孩过去热情地介绍着自己的豆花和小食,还说快收摊了买东西都可以给他们便宜。坐在门口简易的小桌子面前,等着阿姨做豆花,豆花甜甜的味道并不很对北方人的胃口,但是烟火气却如此让人着迷。
一家叫做“卖梦人“的漆器手作的店店门紧闭,看来疫情对他们的生意影响很大。一个个老房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的暧昧。男孩试图拉起女孩的手,女孩也没有抗拒,任由他拉着走遍田子坊的大街小巷。在一个转角,墙上写着“希望终有一天,能牵着你的手来到这里。”
男孩说,“这几天是我们认识以后我最开心的几天,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
“如果我也喜欢他,多好。”女孩心里想。
上海中心的52层有个朵云书院,刚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山水”中连绵不绝的门洞,透明的书架设计仿佛漂浮在山中的云朵,朵云书院因此得名。
好望角的窗边可以看见整个外滩景色,男孩和女孩等了好一会才排到了窗边的位置,可偏偏那天晚上下了雨,窗外大雾弥漫,看不清太多的建筑物。旁边有个拿着单反的大爷正在教着老婆怎么拍照,如何调焦距,画面竟比夜景还要美好。
还是有遗憾,淋着雨顶着寒冷的气温走了四十多分钟去吃蟹黄面,店铺竟然早早关了门;懒得排队没尝到的国际饭店的蝴蝶酥;也不知道上海的本帮菜到底好不好吃;更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爱上一个不喜欢的人。
如果你也恰好在2月去了上海,还请走一遍他们走过的路,更麻烦品尝一下女孩心心念念的蟹黄面,因为后面她永远失去了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