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年末,我都会有几天的写字冲动期。
忽而,就想起曾宁来。曾宁是我在报社的同事。与我同岁,基本上也是前后脚进的报社。我分到初中部,曾宁则在高中部。
曾宁是郑大人文基地班的高材生,又是学生会干部,所以报社一有会议和活动,总少不了他的身影。没过一年,他便开始在报社崭露头角,跟着领导做起了行政工作,脱离了编辑一线。
而自己上学时,短暂地在学生会待过,对学生会一些人一些事,一直存在很深的偏见。所以总是对这类人敬而远之。我与曾宁顶多算是点头之交,即便我们在花园路附近的同一个城中村居住。
印象最深的是每到周末,曾宁的女友都会来单位找曾宁,曾宁阳光干净,说话和气。女友则活泼好动,充满灵气。很多年以后,我们都会记起这样的一幕,曾宁经常骑着二手自行车,带着女友出入单位的大门。
改变我对曾宁的印象的一件事,买电脑的事情。
2006年,我终于攒够了买电脑的钱,准备去科技市场配一台电脑。他听说后,主动给我说,可以和单位采购电脑一起走,好搞价钱。电脑配下来确实省了不少钱。事后,我请曾宁和另一位同事吃饭。一顿饭之后,关系忽然近了不少。
曾宁有着超乎我们同龄人的头脑和眼光。
2007年股市开始向好的时候,曾宁已经在股市挣了第一桶金。当大家开始涌向股市的时候,曾宁开始转向郑州三千出头的房价。2008年的金融危机让如潮的跟进者成为股市的接盘侠,很多人都对沪市从6000点跌倒3000点一下的惨景,记忆犹新。据说,曾宁很幸运地躲了过去。
离开报社之后,很少再有交集。偶尔微博或者QQ相逢,一笑而过。而后听他逐渐走上部门领导岗位,不温不火地干着。和当年女友结了婚,先后有了两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地过着。
曾宁对我而言,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聪明、深谙人情世故,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2012年,曾宁走了。
一场车祸带走了阳光帅气,说话和气的曾宁。
曾宁的追悼会在郑州市殡仪馆举行,出于各种原因,我没能参加曾宁的道别。我得承认,我骨子里是一个胆小的人,根本没有勇气面对生离死别。我给董姐(曾宁媳妇的婆姐)打了一通电话,胡乱说了一些话,与其说是安慰曾宁的亲人,不如说平息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悲伤和激动。
忽然有一天,看到曾宁的QQ空间更新了,仔细一看,是曾宁的媳妇更新的。就是那个坐在曾宁自行车后座上的女孩,她在曾宁走后,顶起了全部的天。她说她会保留这曾宁的QQ和手机号,如同他永远在我们身边。
而就在写字这一刻,我在通讯录搜到了曾宁的名字。很多人都已失联,而曾宁的名字还静静地待在我的手机通讯录,如同他没有离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