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6094268073冬日暖阳照窗台 青青草
2016-12-29 00:21:2410
冬日暖阳照窗台
葛小青
随着年龄越大，看过的世事越多。日出日落，月隐月明，周而复始。有些事，总无解。
从青涩到成熟，从懵懂憧憬到迷茫失望，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的人情世故。
记得，母亲撒手人寰后的那个冬天，父亲拿出给人犁田挣来的钱，交给我姐弟三去买衣服。他说：“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年到头也该买件好的衣服穿穿。再怎么苦，也不能再让你们穿着补丁的衣服过年了。这样，我才对得起你们西去的母亲哦。不然，她在那边可会责怪我了······”父亲说这话时，满眼慈爱。平时少言寡语的父亲，说起母亲，眼眶湿润了，话却多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过年时，家里没钱买新衣，是因为家中收入少，六个孩儿四个读着书，母亲经常带病干活，只要哪天人有点精神头了，就会到几十里外的大山深处觅竹，砍了换钱。父亲给人犁田得些现钱维持生计。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银子的。春节时人来客往的要花钱，孩儿开学要花钱，来年春耕要花钱······所以，只要还有看得过去的衣服鞋袜，就不会再买新衣服来过年了。我们做儿女的如此，父母亲更是难得买上一件新衣了，有些衣服还穿了十来年的。年少时渴盼每年春节都能穿上新衣，但是，年久以来，习以为常的认知，知道再如何渴求，有些期望也是不能实现的。因此，渴盼褪去，成了自然。
就是在那年，过完春节，我们没有把新衣压入箱底，而是替换着穿。（其实那些年，早几年没上学的娃们，都不穿补丁的衣服了。母亲曾问过我，要穿新衣服还是要读书？我说我不要穿新衣服，我要读书）。有一日，我走在干农活的路上，一村嫂看见了我，猛地说：“妈妈走了更好了，有新衣服穿了。”我听了，心中虽然无比愤怒，竟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有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走在路上，几欲回首扑上前去问个清楚，何出此言？终是抽抽噎噎的踌躇在路上。身上的衣服有如针刺于身，又像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般的不堪，整个人无所适从的，好像天地万物都在谴责我······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怕穿新衣服了，感觉穿了新衣服，就是对母亲的不敬，就是亵渎了母亲。多少年过后，细回想，母亲生前与她并无过节，她一句如此顺嘴说出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我年少又脆弱的心。早已无法得知她说此话的初衷，是调侃？嘲讽？欺凌？打击？还是无心偶尔言之？只是那言语，当时却是深深地嵌入我的脑海，于今无解。
闲暇之余，静坐屋舍，无端思绪。偶有些许无法释然之事，现于脑海。当然，若是不曾纠结过，也必无此念吧。其人早已西去，即便健在，也早无一究其言之心了。只是偶尔忆起，难免戚戚。其人自是无法体会弱小者的心境，恣肆爽言几语，无伤人皮肉的何妨？殊不知，却是伤人至深，一度深至心脑！
每当拂晓，小雀儿于窗棂上下跃动，叽喳欢叫，唤醒沉睡的我。晨起推窗，雀儿倏忽不见，留下一串串美妙的畅啼，放眼四下搜寻，却是了无踪影了。一片怅然之余，扭头看见窗台上的菊花儿（我竟然不知其名），闹闹的盛开着艳丽的花朵，晨色之中娇嫩欲滴，耀人眼球，更有幽幽暗香扑鼻而来。顿时，心儿为之一动：菊儿开放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却还鲜艳如此，我该为美丽可爱的花儿鼓掌吧！悠悠满树菊花开，簇簇粉红入眼来。阵阵暗香沁心脾，盈盈娇羞盛满怀。
如此的，心儿时而忧郁，时而美丽。忧郁于身边所见人物事件的无奈，挫折，痛苦，沧桑······美丽于身边所见事物的蓬勃，奔放，欢快，喜庆······我尽绵薄之力同忧共喜，藉此安慰己心或与人共勉。以求心灵得到安宁？热切的爱过所爱之人，切齿的恨过所恨之人。时光飞逝，带走了一切过往，只在无聊之时，偶尔想起，绵绵思绪，漫漫度时光。
此时，已近年尾，如潮的打工者们意欲返乡。打工者，又称为农民工。所谓农民工，我之浅解为农村户口，没有在城市安家，靠着双手使着力气费着大把时间干着粗重活儿领着低薪之人。打工潮返家，没有私家车的，唯有搭乘车船，劳顿奔波。能顺利买到车船票者，内心自是欢喜。最是苦了一票难求的民工，却有黄牛倒票，来个原价几倍的票钱，难上加难，让人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心中纵有满腹牢骚委屈，情急之时也无处可诉，急急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最终返得家中的，一家老小团聚，看到老人安健，小孩活泼，自是欣慰，之前所有的不快和艰辛全数烟消云散，换得满屋欢喜，有何不值？老父母云：“待到来年，得个利是，平安健康的，挣回多多财富罢。”如此话语，最是激励人心了。
关于春运，唯有不解一事，春运期间车船运行，自是出门打工者乘坐的居多。皆为弱势群体也。为何春运却上调票价？还常常遭遇一票难求的尴尬和无奈！这样的票价和票贩，不都趁火打劫吗？还专劫社会底层百姓，让人情何以堪？这是什么现象呢？反反复复思忖，亦无解。
冬日的暖阳，照得人甚是舒服。只要略微运动，额头顷刻溢出汗珠。所以，劳动人民不用貂皮大衣也能过个暖冬。喜见搬砖挥锄者，谈笑风生。陋室里，一两碗青菜下饭也狼吞虎咽，三几两白酒入喉，满脸红光自现。何须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大餐？欲要解馋，房前屋后顺手捉来鸡鸭鹅的，炖蒸焖煮，随心所欲。那个厨室飘香满嘴生香，香的自然，香的纯粹，吃得坦然，吃得放心。这，又惹得多少身居豪宅的骄子们垂涎欲滴？
纵观世间，有清贫困苦者，也活得欢心。有多少尔虞我诈者，却过得提心？
淡看须臾，人无完人，事无完满。太阳亦有阴晴，月亮总有圆缺，此乃真实的日常也。付出的情，握不住的爱，无须论得失。出言不刺，放语无伤，心安理得。
且看，窗台上的几株菊儿，总在每日清晨含笑嫣然，晨光熹微之时，暖阳朗照亦有时。
窗台上的菊花儿
窗台上的菊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