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雨，给西安这座大火炉美美地降了个温。

在单门前面的早点铺喝豆腐脑，同桌斜对面坐着一位头发几近全白的老大妈，眼窝深陷，脸颊瘦得可怕，不紧不慢地喝着胡辣汤吃着油条，偶尔自言自语，偶尔发出冷笑的声音。这位大妈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不会突然把胡辣汤浇到我头上吧，我这样想着，加快了喝豆腐脑的速度。

这时另一桌的阿姨起身要走，没发现她的硬币掉到了我脚下。我赶忙俯身捡起来追上去还给了老阿姨。

“你这样的孩子，你妈生十个都不多。”刚回到座位拿起勺子的我听到这句话一愣，斜对面的老大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脸上依旧挂着冷笑。我没理会，以为这还是老大妈的自言自语，继续埋头吃饭。

老大妈看来没有想停止说话的意思，“我看你这个娃挺好的，从刚才进来再到刚才那事，是能看出来的你这娃品质好，你家有你这么个娃真有福气。”

我一心想着老大妈脑子不正常，虽然我捡个硬币物归原主也算拾金不昧，但也不至于被夸奖到这一步，还是没理会她。

”刚才俩个女娃娃，坐在那边，拿着手机看电视剧，别人过来她腿都不收一下，真是没教养。“大妈继续愤愤不平地说着，”你今年有25吗？“大妈注视着我问道。

这下我不能再沉默了，“今年刚25，”我应付道，手里捏着的勺子一直没放下。

“我四儿子还比你大三岁呢。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在我家玩游戏玩到四点钟，早上8点还让我滚出去，骂我老东西，骂我‘你不是老东西，你为什么自言自语？’“

老人愤怒中带着无奈，我听着老人的控诉，却没有再回答她一个字。

我吃完要走的时候，老人把桌上的餐巾纸往我这边推了推，我连忙表示感谢。

从刚才老人说话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再吃东西了，剩的胡辣汤和油条还躺在桌子上，我觉得是她被儿子赶出来之后，没有其他去的地方了吧。只有在这个早餐铺，还可以跟老板跟客人聊聊天，排解晚年的忧愁……

结完帐，我没有敢回头再看老大妈一眼，打开雨伞，我径直走进了大雨中。

如果警察有用的话，要道歉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