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冬至夜
文|金叶玉兰
今天是冬至,外甥打灯笼——照旧(舅)。晚饭吃的饺子,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人多特热闹。婆婆、孩子的大姑及她儿子,老王、二儿子、孙子、孙女和我,八个人聚餐,忙碌了大半天,累并快乐着。
吃过晚饭,也洗刷完毕。平时这时候,大门一上,陪着孩子们做作业或看会电视,就去睡觉了。今天晚上,心血来潮,想出去走走。因为晚饭时,孩子的大姑提到四街街口健身器材处晚上有人跳舞,一下子惊醒梦中人。我白天送孩子上学,回来大门一关,就在家里看手机、书或电脑,到接孩子的时间才出门去接,回来后就是做饭。真是“闭门即深山”,两耳不闻窗外事,还老觉时间不够用。除了买菜、衣服外,从没想过在外面随便转转,也就不去想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呆在家里,不觉无聊,实在算无趣之人。经姐姐这么一提,才恍然大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晚上没有出去走走了。
和老王打过招呼,我就解放出来了,没有孙子、孙女两只鸟似的左右喳喳欢叫,着实清静了很多。出了大门向东走,夜色朦胧,笔直的水泥路也模模糊糊的。更别说右边临路的菜地和远处的庄稼地。星星不知都跑哪玩去了,一颗也看不见。只有一轮昏黄的孤月带着光晕,已经爬到了谁家的房顶上,还在继续向上升,周围一道道的白云像层层云梯,月亮默默地慢慢地登着一层一层的云梯,像一名孤独的登山者。
地处偏僻,天气又冷,从家门口快走到东街口,竟然没有碰到一个行人和一辆过车。只有路旁人间的窗户亮着灯,觉得甚是暖,亦壮了些许胆。耳边不时传来村子里断断续续的狗叫。陪伴我的就只有擦身而过的凉飕飕的风。一个闪念像风中的树枝晃了晃:走走是不是决定错了?
犟脾气还是占了上风,一直走到街最东头,就到了国道。沿着国道向北走,路过灯光璀璨的“动感地带”(音乐会所),此处路宽阔,灯火明亮,再加上走了一段时间了,也渐渐适应外面的温度,不那么冷了。
继续向前走,不时有夜车飞过,偶遇一两个人。车声和远处的歌声混合在一起,有点嘈杂。这里离四街街口的小公园很近,音乐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小小的水泥场地上,一盏明亮的灯亮着,十几个女人在跳的正起劲,“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歌声悠悠,舞姿翩翩。那整齐和优美的动作,一眼就能看出都是熟手,我也不敢贸然加入,搅扰大家。就静静地立在一旁,一边听着歌,一边欣赏。心情也被渲染,禁不住笑了笑,只是没笑出声。蜗居在家的积愁也在悄然无声的化解。一旁坐着的大妈、大叔们,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表情,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也是快乐的。
说起跳舞,我是没有一个跳舞细胞的。当年在十堰上卫校,组织元旦晚会,说让排练跳舞,我始终不明白一招一式代表什么含义,抬胳膊动腿扭腰是干什么的,就没有参加,直到现在就没跳过舞。唉!还不如广场大妈。尽管自己也是奶奶级了。呵呵!
既然出来了,就转悠个够。听着跳舞的音乐继续向北走,穿过大门敞开的乡政府,在红绿灯不停变换的十字路口,向左拐,继续向西走。这一路的商店大都亮着灯,只有极个别早早关门的。路被照的通明,街旁的烤香肠小吃也没有收摊,真够辛苦的,没有一个顾客,孤零零地摆放在路旁。任来来往往的车带着一阵阵的冷风扑面而过。这不,一辆小车迎面而来,尘土飞扬,我不由得闭上右眼,等过去后,才挣开。原来,人在走路时,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这也是本能的反映,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生活中,何尝不是?
到了会场,我向南拐,进了一条小巷,长长的小巷,一排高树连影,整条街幽暗又寂静。我看了一下手机,八点半,时间尚早。街上虽没有其他行人,心里也没有什么惧怕。在转角处,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月亮躲在零散的乌云后面,先前的白云不知跑哪去了。此刻的月亮也从黄色变成灰白色,不时从团团的乌云里探出半个脸。但明显脚下的路比出来的时候亮多了。
不知不觉,一个人走到了自家门口,转了一圈,走了一个长方形,又回到了起点。推开门走了进去。打开笔记本上,写下:冬至拉长了夜,我用散步把夜缩短。给熟睡的孩子掖了掖被脚,关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