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她缩在厚厚的衣服里,站在十字街头竟一时不知往何处去,X还有1个多小时才能回来,她漫无目的地穿过马路,踩着还未完全消融的积雪向前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遗址公园,这里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各种脚印拓印在上面纷繁杂乱,像她的心情,像她的心情吗?她深吸一口凉气,沿着公园的步道向前走着,借着昏暗的路灯只瞧见不远处一片幽暗,而她就在一步步走向那无尽黑暗。因为寒冷诺大的公园貌似就她一人,她幽幽的走着,心思不知该飘向何处。忽瞧见他们上次打雪仗的地方,她停住脚步,仿佛看到了他们三人在上边奔跑的身影,她和他摔倒四目相对的感觉瞬时又让她脸上一片燥红,她从未和任何男性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所以极度敏感。他,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了解过,从开始到现在她只当他是合租者,她是个很讲自我规则的人,合租就是合租,从不过多去探究他的一切,她同人交往就像整理桌面一样,什么物件该放哪里,从不逾矩。她也一直给自己有所定位,不做身份之外的事情,不谈身份之外的话,所以即使他们已经相处了2年之久,却又对彼此一无所知。现在深思他们好像一直都相处的挺愉快,他们对感兴趣的话题总是畅所欲言,直抒内心,又经常感叹对方观点的独特。再加上X的到来,她发现听他俩讨论是一种很惬意的事情,那俩人引经据典一番辩论,听的她总感收获颇丰。他交女朋友了,这样美好的生活该结束了。她在刚搬来时,时常想到哪一天就要搬走了,但到这一天真的要来时,她满心的不舍,舍不得这片地方,舍不得那栋房子,舍不得那间小屋,也舍不得那个——合租者。唉,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来了我们就迎着它,接受它吧。可心底真的很难受,难受于又要漂泊,难受于对未来不确定的莫名恐慌,难受于要离开那个熟悉的人?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将它当成理所当然,它却要抽身离去,所以做人是否要时刻做好拂袖离开的准备,做人是否要对任何事情都平淡如水呢?她怔怔的看着那铺满脚印的雪地,就如她此刻的心,被踩得深一脚浅一脚,怎么也抹不平。
X打电话来了,她告诉X别回家,然后匆匆赶回小区门口汇合。她把今天的事情给X简单描述了一下,X不可置信的说,他交女朋友了,不可能吧。她回道,有什么不可能,人家又没必要给咱们说。她没发现自己在说这句话时竟然带了一丝丝怨气,怨他没告知还是怨他交了女朋友。她和X当下只能在外边先解决晚饭问题,两人随便吃了点,吃饭空隙更多的是质疑他怎么就交了女朋友,然后一点点的分析他最近有没有什么苗头是她们所没发现的,X一直在嚷嚷他太能藏了,她则已经有些接受了这个事实和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搬家问题。她们吃完饭不到8点,只能先在外边转转,俩人决定去超市,那里面起码暖和一些,一路上X都在询问着关于他女朋友的一切,身高、长相、谈吐、身份等等等等,她一一作答,X紧接着就一番评头论足,随后也突然意识到了她也许就要搬出去了,X问她准备搬哪里?还是她俩一起合租?她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心里又一阵痛楚。超市里人不少,她俩就只是单纯的避寒而已,所以俩人聊着天在各色商品的货架间穿梭着消磨时间,她的同事R在几个月前也从这里离职了,收银台前基本都是新面孔,她们谁也想不到她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超市上空就响起了萨克斯吹奏的《回家》,10点了,超市要下班了,她们也该回家了。X烦闷的讲,她俩现在回去合适吗?怎么进门啊?她一一摇头,只能先往回走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来到楼下往上瞧,家里灯没有亮,她俩一脸狐疑,这是什么情况?有人还是没人?回还是不能回啊?电话,打电话问问,可谁去打呢?谁都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去打那个没眼色的电话,最后还是一脸正气的X拨了电话,她愤愤的说他谈恋爱不能让我们有家不能回啊,电话接通,那边回复在外边正往回走呢,X揶揄道,家里没人就行,你和佳人好好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