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聊的痞子和一个不是援交妹的援交妹的故事，有性，可能有爱。

1.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循序渐进的意义。

钢筋水泥很冷，冷到冻手。W扶着栏杆，伸出半个身子向楼下张望。

一个白烂仔在他手里发抖，W仅仅只攥着对方衬衫外装饰用的领带，让他身体所有的重量都挂在那条绷直的布带上。

背后是摩天楼悬空的街景，轿车看着只有米粒大小。

「别…别杀我！」白烂仔鼻涕眼泪齐出，很怂的告饶着。

「那你以后还欺负女生吗？」W用下巴指指缩在墙角衣不蔽体的高中妹。

「不…不敢！我再也不欺负了！」白烂仔一边说一边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唔，知错就改，很好。」W笑嘻嘻的说道，收回手劲，让摇摇欲坠的混混把脚尖借力踩到了天台边缘。「不过，」

白烂仔的鼻涕眼泪还来不及擦干，连松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惩罚才能长记性，好人还是留到下辈子当。」W轻轻松开了领带。

白烂仔带着一脸惊讶，从天台瞬间跌了下去。

掠起一阵拂面的风，映衬着近在眼前的蓝天。W确认好对方已死，从栏杆处回身跳到了水泥地上。

身后高中妹发出杀人电影里女主角才能发出的高频尖叫。

只是杀了个人而已，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W掏掏耳朵，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谢，谢…」女高中生在W经过的时候只好哆哆嗦嗦的小声说了句。她的头发很乱，有一些粘在她的嘴唇上。

W停在她面前，歪着头，嘴里咕哝了一句。

「什…什么…？」女高中生向救了自己一命的吊儿郎当的凶手问道。她微微直起身，闻到W身上一股冷掉的鲷鱼烧的味道。

「我让你，」W凑近高中妹的脸，她能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睛下有一粒同样笑嘻嘻的痣，「把衣服脱了。」

高中妹愣掉，W用脚踢踢她的手肘，「让你脱衣服就脱衣服，听不懂我的话吗？」

只好又哆哆嗦嗦的脱掉制服外套，又解开衬衫扣子。只剩下文胸。与此同时W在她面前拉下了裤链，把女生的头向自己的关键部位按去。

「本来也是援交妹吧？」

女生一边费力的摇头一边哭出来。

「那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援交妹了。」

阳光一点点倾斜过来，漫照在两个人身上。

W闭眼仰着头，一脸舒服的享受着。

2.

  对小柔来说，今天简直就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撑裂的嘴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放学后擦了粉红色亮晶晶的唇彩，把运动鞋换成高跟鞋，刚准备去逛街，就收到一封简讯：「来百货中心的天台，不来就杀了你。」

  唬烂的不能再唬烂，小柔翻了个白眼，把手机盖子合上。不到一秒钟，手机又叽哩哇啦唱起AKB48的歌，小柔翻起手机，是一条彩讯。

  点开。

  居然是自己的裸照，各种各样迷离时候的照片。小柔往下滑动， 「不来明天贴满你的学校。」

  想了良久对方会是什么人，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小柔摸了一把美工刀放进自己包包，向百货中心出发。如果对方是个小混混的话，就……

  用胳膊使劲夹了夹包包，来得及掏出美工刀吓唬他一下把照片删掉吧。

  到了约定的天台，一个很吊车尾样子的白烂仔正撑在栏杆上吸烟。他看见小柔，把烟蒂弹到半空。一丁点的火星嗖的就脱手飞出。

  白烂仔穿着敞开的宽松西装，里面打着装饰用的花哨领带，仔裤垮到膝盖，拖着磨破的裤脚，绕着小柔转了几圈。

  女高中生站在原地低着头。白烂仔伸出手，故意在她的制服短裙下面一抓。

  「哇靠！这么狠！」流氓本色尽显，还忍不住把手放在鼻孔下面使劲闻了闻。「怪不得照片浪成那个样子！」

  女高中生还是沉默，一只手紧紧掰着书包的肩带，一只手捂着短裙。

  「包里有什么东西吗？」白烂仔作势上前要去翻小柔的书包，趁机在她胸前又抓了两下。小柔再次护住胸部，书包被对方一把夺了过去。

  「我看看…」白烂仔胡乱的翻着，干脆把包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隐形眼镜盒，化妆包，手账本，公仔，卫生巾。

  铛啷。一把闪闪发光的美工刀。白烂仔张大眼睛，把刀捡了起来，再看看小柔。小柔已经快要哭了出来。

  「你居然想要杀了我？」白烂仔超大声的吼道，直接把小柔推到了墙角，「我有你照片耶，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小柔坐在墙角阴影的地上，一边哭一边努力合着双腿不让对方把手伸进来脱掉底裤。

  「让我爽一下就删掉照片。」白烂仔拽下仔裤，顺便还把手里的刀片向女高中生的脖子部位虚空划了一下。

  小柔闭眼抗拒着，死拽制服不肯撒手，紧接着她听到白烂仔吃痛的呼声，空气中猥琐的味道立刻被一股凛冽的气场撞散。

  她睁眼，从头发间看到一个男人正捏着白烂仔的脖子提到了天台边缘，紧接着他们说了几句话，白烂仔就从这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有一瞬间大脑好像感到了麻痹，耳边只有微弱的蜂鸣。风吹着也感觉不到，恐惧也感觉不到，那男人走过来也感觉不到。完全就是被摆布着，下意识的做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回应。

  直到那男人完事，小柔才感觉到意识回到了自己身上。脖子和前胸凉凉的，一缕一缕的阳光照到裸露的肌肤上，心里的寒意才消失。

  一点也不真实。

  男人翻着小柔的制服名牌，上面写着学校名称和班级。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人拉好裤子，懒洋洋的问道。

  「小柔。」女高中生蠕动着被撕裂的嘴角，头发上粘着少许的浑浊。

「W。」那男人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蹲下身，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小柔的脸蛋，她的脸上被横冲直撞的蹭上很多亮晶晶的唇蜜。

  「乖乖听话，以后让你去援交就要去援交。」W沉着的下达着指令。

  「……」

  「我有你的照片。」W晃了晃手里白烂仔的手机。

小柔看到他眼睛下面暗褐色的痣也诡异的瞪着自己。

嘴里冷掉的鲷鱼烧的味道更加浓郁起来。

3.

  W像乌鸦一样坐在街角的栏杆扶手上，嘴里叼着不知道第几根奶油冰棒。很无聊，无聊而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他盯着街的另一端。一个买菜回家的婆婆过去了。一个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的大叔走进了街心公园。两个家庭主妇结伴进了小区。一群骑车的小孩掠过视线。一个瘦高的男生提着零食拐进公园。几个旷课的高中男生从街角走了过来。

  唔…染着黄色红色棕色的头发还打了发胶，校服肥肥大大，胸口挂着银色像食指粗细的狗链，看来不是什么好学生。

  最左边的男生给其他几个人分着烟。点燃。几个男生假装老练的吸着。故意说话很大声。他们互相推搡着接近了W所在的位置。

  「啊…」奶油冰棒不小心掉在了金色头发男生的鞋上，W还维持着手拿冰棒的姿势，一脸呆滞。

  「干！好几千的鞋子！」金发男生发出聒噪的抱怨，一边抬眼怒视着W。另外一个壮的像肉山的男生嘴里含着烟头，一把将W从扶手上揪了下来。

  「故意的吧你！」

  「干你老娘！这鞋很贵的！」

  「干！」金色头发的高中生脱掉鞋子，在W脸上抹干净。抬手，一个天马流星拳。另外两个高中生也扯住W的外套，把他的肚子暴露出来。

  第二拳，胃。第三拳，胃。第四拳，胃。W干呕了一下，刚才吃的奶油味冰棒变成了恶心的汁液。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他蜷着身子倒在地上，两只胳膊抱着自己的脑袋。几个高中生的脚在他身上不停的踢着，把烟头在他头上摁熄灭。

  「好痛！我不是故意的…恶作剧啦！」W闪躲着，头发上传来烧焦的味道。

  「把脏东西扔在鞋子上叫恶作剧，几千块啦白痴！」一个高中生蹲着使劲扇了扇W的脸，看他的鼻孔夸张的流着血。「以后还会做这种白痴恶作剧，就继续扁你！」

  「对不起…」W颤着声音道歉，「只是恶作剧，原谅我！」

  高中生们围着W，影子晃动着交织在一起。「走吗？」

  「走」于是几个人又像来时候那样走掉了，只剩下躺在地上的W。

  便利店的打工仔隔着玻璃，一面擦柜台一面伸长脖子看着外面的事件。一只金毛在马路对面张望着。一个中年大叔和一个瘦高男子从街心公园出来，向这边瞥了一眼。几个欧巴桑在远处指指点点。

  没人过来帮助W。他躺在地上，闻着地面尘土的味道，还有冰棒融化后特有的味道，感觉到身上的肌肉都在鼓鼓的躁动着。

  找不到任何可以挥拳的理由。

  找不到任何可以挥拳所至的人。

  还是彻头彻底的无聊。

4.

  小柔关着灯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看《关于莉莉周的一切》。电影里，名叫纱织的女生被拍了裸照，站在街头和一个欧吉桑援助交际。

  镜头在纱织的侧脸停留着，晃动着。女孩子和欧吉桑在咖啡屋吃着甜品，聊着不咸不淡的话题。

  一条简讯突然跳到了电影上方的屏幕：黑方街麒麟旅馆602。

  离上一次见到W两周后，第一次收到了他的信息。小柔慢慢从被窝里坐起来，后背爬上一层冷汗。缓慢的穿上了一件不怎么显身材的保守线衣，一条系了皮带很难脱的裤子，一双很好逃跑的运动鞋，故意没有化妆，磨磨蹭蹭的悄悄翻出家门院子。

  走在街上，小柔捏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是不是要和陌生男生做一些下流的事情？会不会再被拍照片？自己没什么钱，要一直被控制到什么时候？该怎么办？啊….美工刀也没有带….

  半个小时后，小柔就这么脑子混乱的走到了麒麟酒店602的房间门口。敲了门，十秒之后，一阵脚步响起，门被拉开，她被一下拽进了门板后面的黑色空间里。

  W在走廊尽头的烟柱后面，双手抄着口袋，静静的默数着，「20….50….」

  小柔还没有适应屋里的环境，关着灯，拉着窗帘，一丝光也看不到，只剩一双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大力揉捏着。

  「等…等一下啦…」小柔推脱着，不小心摸到了一手油腻腻的肥肉和几丝体毛

  「300…..378….」

  保守的线衣从下到上直接拉到她的头部蒙住了眼睛，内衣也被两根手指轻而易举的解开，一条肥厚的嘴唇立刻贴了上去寻找着。

  小柔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一边慌忙的想要把箍在脸上的毛衣拉下。

  「505…..621….」

  「平男…呜….」小柔不自觉叫着男友的名字，「快来救我…」

  对方推着她的后背往房间更黑暗的地方走去，小柔咬紧嘴唇，除了球鞋，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裤子被蜕到了脚腕。

  撕保险x的声音。戴保险x的声音。小柔的神经被用力的扯起来。

「660。」像下定了决心般。

  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破坏声，房间门被用力的从外踹开，装饰般门锁甚至直接飞到了茶几上。

  刺眼的灯亮了，小柔又回到了人间。

  W拿着手机正站在两人身后各个角度的拍着，嘴里发出嘘声。一个肥胖的地中海发型伯伯正挺着他短小的老二愣在原地。

  「不要拍！不要拍！」伯伯拼命穿上裤子，可是太着急裤腿缠在一起。「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你碰了我妹妹，居然还要给我钱，她可还是未成年耶！」W装着很生气的样子。

  伯伯跪在床上作揖，全然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拜托不要拍我，怎么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W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眯眯的走向床上的男人，「那让我揍一顿怎么样？」

  后面的十五分钟，或者更短，小柔缩在床上，看着W像揍沙袋一样，痛扁了那个对自己想要做下流事情的伯伯，然后掏出对方的手机，把拍到的照片蓝牙到了邮件里。

  「啊！公司的群组！还有家庭的群组！很好。」W笑着键入「高中生就是嫩！」的字样，轻轻点了一下发送。

  叮叮~发送成功~，W摇了摇伯伯的手机，扔在他的脖子上，掏出他钱包里的现金丢给不知所措的小柔。

  「谢谢你了，去买一些高级点的内衣不好吗。」W轻松的拍了拍手，转身消失在旅馆的房间里。

5.

  「你在做什么？」来自W的讯息。

  「在看电影。」小柔。

  「什么电影？」

  「《关于莉莉周的一切》。」

  「演到哪里？」

  小柔盯着屏幕，眼睛里酸酸的，很快就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平男，你在做什么？」小柔。

  「我们出来玩好不好？」小柔。

  「好想你。」小柔。

  「平男平男平男平男平男平男平男平男平男。」小柔。

   … …

  「好烦！」年轻男人从一个画着涩谷系妆容的女生身上支起身子。手机滴滴滴的响个没完没了扫兴的很。翻开盖子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有个叫小柔的女友。

  十几条自言自语似的简讯，全选回复，「我在打电动」。不到五秒钟的功夫。

  「不好….！」平男感觉自己好像把持不住了。涩谷系MM故意摆出无辜的样子，翘起芭比一样粉色的嘴唇。

  平男干脆启动手机录像，对着女生大拍特拍。

  「平男君，要给人家药丸呐~」女生嗲嗲的撒娇。

  「知道了知道了。」平男手指上的戒指也被沾上了污秽。

  好像也是那个叫小柔的女友送的吗？平男边拍边无聊的想。

绿色的麦田里，纱织对着蓝天上滑翔的风筝明快的大笑着，不援助交际的时候，她和普通的高中女生一样，简单快乐。天空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清爽的绿色光线打在她的眼泪上，闪闪烁烁的也变成了绿色的水滴。

  小柔看着没有消息的收件箱，直到手机发热发烫，自己好像迷迷糊糊的睡着，AKB48的歌声又传了出来。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是W。

6.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上，走累了就坐在栏杆扶手上，吃着便宜的奶油冰棒。

  「给你的钱拿走了吗？」

  「嗯。」

  「去买点你喜欢的东西。」

  「嗯。」

  「之后还是这样，叫你出来就出来。」

  「嗯…」

  「不会让那些人真的碰你。」W扔掉手里吃完的冰棒棍子。小柔听到这句话，含着冰棒愣愣的看着他。还是那样的头发，软软柔柔的披在肩膀上。

  W也还是那样，眼角带着一点淤青，无所谓的笑着。

  「为什么这样做？」隔了很久，小柔问出自己不懂的问题。

  长街的尽头，上次那几个高中男生走了过来，他们很快就看了W和小柔。

  「哇塞！上次那个白痴！」染成红毛的金毛摇头晃脑的停在两人面前，肉山男堵在两人可能逃走的方向，咯嘣咯嘣捏着手指关节。

  「这个淤青还是我们揍得那个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中生笑成一团，「逊爆了还学人家把妹！」

  点着烟的男生一把搂过了小柔的肩膀，另外几个又像上一次包围住了W。

  「再扔一次冰棒啊傻屌！」叫嚣着。

  W无奈的笑了一下。

  「再来恶作剧啊！怕了啊！」曾经的金毛挑衅着。

  「真当自己是恶作剧之王啊！」

  W的低着头，眉毛跳了一下。

  恶作剧之王….？

  「哇！有反应了他！真当自己是恶作剧之王了吗！中二的傻屌！」高中生嬉笑着把手重重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下一秒，胳膊折断的声音传来。

  眼球像被注射了一针。小柔的目光无法控制的粘在W接下来的动作上。不能称之为打斗，因为打斗是相互的，而眼前，只是W单方面的在虐打。

  满地打滚的高中生呻吟着。只有W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肩膀。

  「一个小时内去医院接上，还能保质保量用到进棺材。」他留下最后一句话，揽过小柔的肩膀招了的士。

  「去百货大楼。」

  的士启动，出发。

7.

  W和小柔对着桌上的猪排，谁也不敢先动。动一下有可能就会引来抢劫犯的暴怒，一枪干掉他们。

  一个似曾相识的瘦高男子和一个中年油腻大叔端着枪，霸道的抢劫着自助餐厅的食物。

  五分钟之前他们刚刚放过枪，小柔怕的发抖，背对着前台坐着，膝盖抵在自己的膝盖上，不住的哆嗦。

  肾上腺素似乎在飙升着，越是到了危急时刻越是兴奋。AKB48不合时宜的欢快歌声响了起来，小柔睁开一只眼，看到屏幕上滚动着讯息：晚点来我家。

  是平男！小柔似乎忘记了害怕，偷偷在桌面上转着无名指带着的戒指。

  「保佑我。」小柔嘟嘟囔囔，似乎幸福感满满。

  「男友吗？」W挑着眉毛，小声问道。

  小柔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使劲握紧了自己的戒指。

  「交往了两年，还说大学要考在一个地方，以后可以悄悄同居。平男超级爱喝奶茶，还爱打电动，最爱的就是一边喝奶茶一边打电动！」小柔悄悄说着。

  两个抢劫犯没有了动静，好像正坐在柜台前的空地上吃东西。一些离电梯和逃生出口很近的客人全都迅速跑了过去，那两个抢劫犯也不是很介意的样子，不但没有端枪，看都懒得看一眼。

  「我们要不要跑？」小柔小心翼翼的问。

  「跑啊。」W站起来，拉过小柔的手，推开前面挡着的人群，用力向逃生出口奔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柔断断续续的笑着，跟在W的后面，手被他牢牢扣在手心里，不用猜都知道，上面会留着一股冷掉的鲷鱼烧味。

  跑到百货大楼的出口，从不远处已经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人群疏散后又重新围拢在马路对面向商场的情况互相八卦着。W拉着小柔也站在人潮里。

  黄色警戒条快速搭了起来，围住商场的出口大门，不一会儿从高空最顶层传来了扫射的声音。

  突突突突突突突，不断交缠的扫射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人群骚动。

  小柔踮着脚才到W的肩膀。嗡。W的手机进来一条简讯，是关于援交的垂询问价。

  「一会儿跟我去财经路的汽车旅馆。」W一边回复简讯，一边下达指令。

  小柔转过头，慢腾腾的说，「今天我来例假了。」

  「真的吗？」W停下回复，眯着眼睛问。一股冷冷的怀疑，他的那颗痣也冷硬起来。

  「真的…」小柔在衣服里握着手机，「刚才跑了一下还有点肚子痛。」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沸腾，几个警员抬着两个白色担架从商场门口快速上车，车后盖关上，媒体这才蜂拥而上。

  「走吧。」W率先挤出了人群，小柔跟在他后面，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W进了一家杂货铺，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红枣茶。

  然后又走了一会儿，出巷子，招来的士，面无表情把小柔塞了进去，关上车门。

  的士启动，W被甩在了后玻璃后面。小柔松了口气，说出平男家的地址，把眼睛闭起来。

8.

  见到平男很开心。小柔光溜溜躺在被子下，转着自己的戒指，头还有点痛，昏昏沉沉，不知道几点。

  从见了平男，两个人就开始聊天喝酒，后面醉了，头晕晕的，小柔躺在沙发上半睡不睡，脸像发烧一样，然后就都不记得了。大概发生了早就发生了无数遍的事情吧，平男就爱搞些花样。

  坐起身，穿上平男的男士衬衫，脚下传来一股温热，小柔探头，看见男友也赤身躺在地上，搭着一条毛毯。

  「把沙发让给我睡，自己睡地上，好感动哦。」小柔在平男脸上轻轻一吻，去冰箱里倒了一杯冰水。喝了水，头才没有那么痛。

  昏暗的房间一角，一个绿色的小灯一闪一闪。小柔轻轻走过去，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手机。并不是平男日常用的那一台。

  翻开。什么也没有。没有储存卡。自带的相机里只有一张照片，小柔点开，加载。

  Loading60%....70%....90%.....

  「你在做什么啊？」平男突然凑过来，把小柔圈在怀里。

  「嘻嘻，你睡醒了啦。」小柔环住男友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膀。

  「我点炸鸡怎么样？」

  「好啊好啊，那我下楼去买你爱喝的奶茶！」小柔走到自己的衣服前，一件件穿好，拿着平男的钥匙，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Wink~」

  平男笑着看女友出门，嘴角才垮塌下来，「臭女人，还是差点看到。」

  桌上的照片加载完毕。

  Loading 100%。小柔的照片，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

  Delete。

  小柔拿着奶茶，心里全是幸福。不知道和谁说。恋爱真的美好的要命，平男也是爱自己爱的要命。自己更是爱的海枯石烂，大学毕业直接就要去结婚。

  霓虹灯明明灭灭，一直蔓延到小区的外面，小柔举着手机，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打给了谁。光是这一份幸福，和谁分享应该都是很甜蜜的。

  电话接通，小柔抢先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先不要张口，听我说！我真的好爱平男哦，会邀请我来他家里玩，会跟我喝酒聊天，陪我看综艺，还会温柔的和我做羞羞的事情，累了就让我躺在沙发休息，自己躺在地上睡，真的超级超级超级无敌感动！怎么会这么爱我呢！我也一样非常非常非常….爱平男啊！」

  一口气说完一堆废话，小柔合上手机盖，拎着奶茶一蹦一跳的跑上楼。

  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好久没有见面，主动约我的平男，真的是十分的帅了！

  W拿着挂断的电话，坐在街心花园的路灯下，旁边放着冷掉的汉堡和薯饼。第一次被别人先挂了电话。

  不爽。

  甚至还反应过来，这个高中妹骗了自己，来例假和男友做那档子事？W收起电话。

  「恋爱中的笨女人。」

  一对散步的情侣牵着狗路过。W抬头。

  「看什么看啊。」男生小声道。

W站起身，在两人身上投下一道黑色的影子。男生略微抬头，像仰望一样看着W。

9.

  「平男他啊，对我真的超级好，就是这样。」小柔心满意足的喝着冰可乐，踢着两只脚。

  W托着下巴，看着小柔咬着吸管。

  「已经和我说过一遍了。」

  「重复说多少遍都很幸福啊！就好像…你利用我去揍人一样，循环循环！」小柔像说了什么名言一样，开心的笑着。

  W梗住。

  「交往多久了？」

  「从6岁开始就认识了，15岁生日正式在一起，已经交往两年多！」

  「那你确定他就是真的爱你吗？」

  「当然啦！要不然他怎么会自己睡地上！我们还约定好大学毕业就去结婚！」

  「就没有怀疑过他吗？」

  「怀疑什么啦？他除了打电动没有其他事可做。」小柔百无聊赖的说，「“援交”的钱，我可以攒下来给他买最新款的游戏机，他肯定很开心。」

  W的目光搜索着甜品店窗外来往的人，灿烂的阳光终于要变黯淡，俩人出发去旅馆“交易”。

  「这次是个男大学生，好像还是高材生。」W介绍。「比上次的好一点，年轻肯定更加耐打，说不定还能和我来点互动。」

  小柔撇嘴，两只手扯平脖子上的蝴蝶结。今天穿着水手制服，搭配棕色的皮鞋，抹了清纯的粉色腮红。

  「这小子还蛮会玩，这么古怪的要求，点名要猫耳少女。」W从包里拿出一副毛茸茸的耳朵和爪子递给小柔，然后和上次一样，藏到走廊尽头的烟柱后面。

  小柔敲了敲门，门打开，她笑了一下，很快被请了进去。

  房间很整洁，开着橘黄色的暖光台灯。小柔戴上了猫耳朵坐在床上，男大学生长相斯文，他凑近小柔，脱掉她的皮鞋，然后跪着凑到脚尖，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吮吸着她丝袜包裹的大脚趾。小柔倒吸一口气。真的好舒服，平男没对自己这样做过。

  男大学生又不怕浪费吐沫一样，小柔只剩靠着枕头喘气的力气。「不会要来真的吧…」

  小柔半张着眼睛，天花板在晃动吗？平男经常打的电动游戏名字是什么？

  隔着底裤，大学生提出奇怪的要求。小柔吱唔着，感受着小腹轻微的颤动。

  一只手在头顶的猫耳上使劲抚摸，另一只手窸窸窣窣的在游走。

  隔了很久，小柔才感觉他的头出去了，男生脱了裤子，把小柔的两只手扣在枕头上。

  等等。小柔突然惊慌失措起来，为什么时间这么久W还没有进来？

  「等…等下！」

  「660…..」好像非常喜欢这个数字，门被踹开，W像狗仔一样，手机闪光灯一通狂闪。

  「怎么那么迟啦！」小柔飙泪。

  男大学生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就要向门外逃走。W一把将他拽了进来，又大力的撞上了门。

  托三个人的福，小柔坐在床上观看了两个男人的打架。男大学生很快被揍趴下，W也出了鼻血。他坐在大学生的屁股上，拿起对方的手机翻看。

  「居然有女朋友！还出来偷吃！」W扇了他的后脑勺一把。「一定要把你曝光！渣男！」

  小柔坐在床上嗤嗤的笑。W发完了对方出轨的彩讯，继续坐在他的屁股上问小柔，「你有没有想过，你男友也背着你和别的女生…」

  「不可能！」小柔鼓着金鱼嘴，看着W一拳一拳砸着地上的男大学生。「平男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人性可是说不好的事情。」

  「平男是个好人！」

  「那要不要试试他？」说出这句话，W差点为了自己的天才意志感动到哭，顺便一拳把大学生砸到吐血。

  小柔皱着眉坐在床上，赌气的瞪着自己。

  「试就试！」

10.

  平男手里的药丸分销出去了一大半，账户上的金额也随之上涨了一大笔。从酒吧出来，一袋药丸售空，兜里全部都是现金，浑身燥的难受。手机通讯录翻了两遍，决定叫个女人。

  「喂，小柔，是我。」平男装出好好男士的口吻，「好想你，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

  「好啊！」小柔兴奋的回答。

  「那我家见咯。」

  「等下，那个….我们去汽车旅馆怎么样？」小柔按照W教她的话，一句一句念着。

  「好，你按我给你发的地址来。」平男挂了电话

  小柔看着W，「等着看，平男绝不会做让人失望的事！」W耸肩。

  「如果是那样，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如果他做出那样的事，我一定杀了他再自杀！」小柔穿上白色的毛衣，又叠了一条黑色的短裤，黑色的长靴。

  黄昏时刻，小柔和W一前一后到了汽车旅馆，天边紫色的晚暮像是厚重的绒毯。

  「等下你绝对不可以打平男。」小柔转过身，和戴着鸭舌帽的W说道。

  「你不是说他不会…」

  「他肯定不会做！你也不许打他！」小柔打断了他，敲了平男在的房间门。W走向走廊尽头金钱木的盆栽后面。房间门开，小柔第一次主动挤了进去。

  「198….199….」W在心里默念。

  平男亲了亲小柔的额头，把一杯粉橙色的气泡酒递给她。冰冰的很甜。小柔使劲回味舌尖上的甜味。

  「我先去洗澡，你先喝酒。」平男暖暖的笑，走入浴室。水声响起。小柔翻开手机，「不但记得我喜欢喝冰的水果甜酒，还专门买了我喜欢的颜色~」发送W。

  「400….421….」

  小柔一鼓作气吹掉了整瓶的粉橙色酒精，浑身都麻麻的，空调吹在身上，像是吹过了一个个虚空的漏洞。小柔就是洞，渴望被填满的洞，里面全是满满的爱。

  酒瓶滚到地上的时候，平男出来了。小柔正傻傻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发直。

  「606….613….」

  平男走过去，把小柔的毛衣扒了下来，小柔没有反应。短裤也扒了下来，小柔也没有挣扎，而是傻兮兮看着自己笑。平男从包里拿出几件东西，把那台特殊的手机启动。

  「659…..」早了一秒，门锁没有被破坏掉，但是也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第二脚。W压低鸭舌帽，拿着弹簧刀进来。

  平男还拿着xx的开关怔在原地。

  W向床上的小柔扫了一眼。平男把xx扔到了W身上，猫着身子就要从窗户跳下去。W扯住了他的小腿。平男从窗框又退了回来。

  「跪下。」W压着声音凶道，弹簧刀向平男的脖子划过去。

  平男围着浴巾跪下。

  W看看他，又看看只剩内衣的小柔，「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怎么玩？」平男梗着脖子问。

  「我问，你答真心话，说假话就要大冒险。」

  「怎么大冒险？」

  「说一次假话，我就在你脖子上割一刀。」W笑嘻嘻的注视着平男。小柔躺在床上，虽然身上麻麻的，但是意识还在，能听到W和男友的对话。

  W四处看看，拿起一台银色的手机，翻开，里面存着很多不堪的视频和照片。

  「这是什么？」W把照片给平男看。

  「…..」

  W朝着平男的大腿作势扎去。

  「迷晕女生的视频…」平男咬牙说道。

  小柔在床上抽动了一下。

  「这里面有你女友吗？」

  「有…」

  小柔又抽动了一下。空气了鲷鱼烧的味道越来越冷冽。

  「为什么这样做？」

  「拿去卖钱….」

  W仍旧笑着，但是他眼底的痣好像冷了。小柔躺在床上，眼睛很痛，小肚子也很痛，好像真的要来例假的那种痛。

  突然想喝一杯热热的红枣茶。

11.

  这是恶作剧吗？W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他退出小柔。小柔还是温热的，她的脸上还带着余韵留下的红潮。眼睫毛因为刷了睫毛膏很黑很粗，嘴唇还是第一次时候那种亮晶晶的唇彩。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啦！」小柔从床上弹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平男疯狂大叫着，「我这么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子！」

  平男还是梗着脖子，「我赚来的钱不也有给你买包包，请你吃饭吗！你有什么好讲我！」

  「你怎么能对我做这么过分的事！拿我的照片去卖！」小柔的声音哑哑的。

  「你的裸照能卖好多钱，有什么办法！恋爱不要花钱吗！」平男也吼。

  「太过分了，还和别的女孩子….」小柔哭到鼻涕都滴下来，「明明说要跟我结婚，举办最大最浪漫的婚礼…还说你最爱的是我！」

  「骗你上床而已」平男向看白痴一样看着呆若木鸡小柔。

  「那么….」W扬手割在了平男的颈窝上，「虽然说了真心话，但伤了女人心的渣男，要赏一刀哦。」

  平男捂着出血的脖子，眼泪和小便一同飚出。「求求你不要杀我！」

  深红色的血顺着平男的指缝汩汩冒了出来，小柔的怒气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我要x你的女朋友，如果你说服她被我x，十五分钟内把你送到医院还有救。」W斜着眼睛。平男看着自己，又看了看立在一边的小柔，跪在地上蹭了过去。

  「小柔，你快救我！」平男捂着伤口，晃着小柔的腿。小柔不知所措的看着W，捡起掉落的浴巾按在男友的脖子上。

  「你要我去被这个人碰吗？」小柔用力按着他的伤口，慢慢蠕动嘴唇问道。

  「你救了我，我会给你好多钱！我会娶你，跟你结婚，把你的照片都删掉！好不好！救救我小柔。」平男的嘴唇泛着惨白，地毯被血浸湿的吐泡泡。

  小柔除了手还用力按着，身上都是虚脱的冷汗。

  「小柔！」平男每张嘴说一句话，伤口就涌出更多黑色的血。

  小柔垂着睫毛，世界好像从来没有如此过的安静。自己好像从人间瞬间坠落到了地狱的最底层。一只叫平男的魔鬼不断纠缠着自己。

  「…」小柔说。平男睁大眼睛，不停摇着头。

  W玩味的笑着，他的脸上是恶作剧胜利后的诡异。

扬起刀。耳边只剩小柔呢喃的三个字，「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平男的身上脸上都布满路深浅不一的血洞。

「哈…哈…」W喘着气，把刀丢在地毯上，脱掉了湿哒哒的衣服，精光的坐在房间的椅子上。

  「是我赢了。」W哈哈大笑，「你赌输了。」

  小柔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男人，「这是你的恶作剧吗？」

  「不，」W笑着，拉着小柔上了床。

「这是人性的考验。」

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一直到做不动为止。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然后是W身上散发的冷冷的味道。

最后一次，小柔只能张着腿，W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玩滑梯一样。

「杀了我吧…」她哑着嗓子，承受着W的力量。

W的手握在她的胸部，用力用力的揉捏着，逐渐上移、上移，路过细窄的锁骨，直达喉咙。

视线在黑暗里发疯的旋转着。脸上热热的，好像是酒精的缘故，或者是充血的缘故。小柔能想起的最后一个画面，停在了《莉莉周》里，纱织看见暗恋的男孩时开怀的笑脸上。

无聊而空虚的感觉顺着爆发的瞬间麻痹了W的心脏。

「唯一有可能让我感觉不无聊的人，消失了。」

撒开白烂仔时候，掌心的失重感。狂扁嫖客伯伯时候的激情。揍烂大学生时候拳头的快感。割开小柔男友脖子的阻力。都比不上手底下小柔逐渐停止心跳带来的的失落。

进旅馆之前，小柔再一次问他，「为什么要用援交去揍别人？」

W看着小柔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真的太无聊了。」

「简直是，恶作剧之王！」小柔笑嘻嘻的头也不回迈进旅馆大门。

-End-

* 原文的很多桥段都重新翻写和删除了，希望它不要再躺在草稿箱和我四目相对了。毕竟这是一个不管自己何时看，都会流泪的故事。

  谢谢阅读完毕的您，祝您今天愉快：）